“三片。”
“第四片。”
“五片。”
“第六片。”
“七片……”
数着数着,宁容左微微抬眼,江淮那白净的下颚角近在咫尺,青黛色的领口飘出些诱人心神的梅花香气来,让人如痴如醉。
还有她伸手数着落叶的时候,右手拇指上的那枚鸽血扳指,还是自己送的,江淮倒还真的乖巧的戴着。
宁容左想着,根本不舍得挪开眼睛。
我的小江淮。
你都及笄半个月了。
咱们成亲吧。
……
……
5.冬
端和十五年,深冬。
江淮正在上御司的书案前临摹字帖,那属于从四品掌外女官的草花玉印章就在手边不远处,彰显着她如今女官之首的身份。
“江淮!”
院内传来宁容左的笑声,那人转眼就如一阵风卷进屋里,他脸上的神色很是激动和兴奋,以至于没有察觉到江淮眼里的异样。
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
“怎么了?”江淮迷茫道。
宁容左快步过去,撑着那案沿儿笑道:“我要封太子了!册封的玉诏已经交去礼部赶制了!是母后告诉我的!”
江淮瞧他笑的欢喜,也忍不住轻笑道:“那这是好事啊。”
宁容左见她一点儿也不吃惊激动,撇嘴道:“可你这样子,我听着怎么一点儿都不像是听到了好消息呢。”
江淮失笑:“真幼稚。”
指了一下旁边快被蘸干的砚台,她吩咐道:“快给我磨墨,若是断了蘸磨,让我这字出了色差,看我怎么收拾你。”
“戚。”
宁容左虽然嘴上倔强,但依旧口嫌体正直的拿起墨锭磨着,抬眼看着江淮的草书,由内而发的夸奖道:“你的字可真好看啊。”
江淮得意道:“那当然。”
宁容左端详着她,忍不住接连赞叹:“你说你,长得好看,这身条也是万里挑一,才华如云,又一手好字,将来谁要是娶了你,可是烧了高香了。”停了停,“就是脾气暴躁了些。”
江淮抬笔看着自己的字:“瑕不掩瑜嘛。”
宁容左的眼神难得腼腆:“那你……准备便宜谁啊。”
江淮并未察觉他此刻的异样,只随意答道:“先来后到呗。”
宁容左眼底一喜,磨墨的动作停住,微咽口水,下了好大的决心这才道:“江淮……其实我一直……”
“四殿下,皇上传您去御书房。”
北堂突然进来,打断了他一直没酝酿完的话。
宁容左一愣:“现在吗?”
旁边的江淮缓缓抬头,神色已经有些闪烁了。
北堂颔首:“是。”
宁容左无奈咂嘴,只好道:“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罢,放下墨锭走了出去。
而江淮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迷茫和不安,再想提笔写,可那根宁容左送的兔毫突然重如千斤,怎么也提不起来了。
北堂担忧道:“大人。”
江淮放下毛笔,轻摇头:“我没事,你出去吧。”
北堂只好依言照做。
那房门紧闭。
直到深夜时分再次被人敲响。
一门之隔。
宁容左抬手覆上,清冷无情的声音透过来,如利刃般穿透那清白单薄的窗纸:“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江淮正对着房门,低头盯着那月光束里飞舞的灰色尘埃,如鬼窟般的瞳孔毫无生机,一言不发。
“你知道我没有谋反之意。”
“……”
“父皇把我贬去渝州了。”
“……”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
“给我个理由。”
“……”
“好,你等我回来。”
话音没有温度的落在雪里,然后是宁容左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最后是合院门的声音,上御司再无声响。
门内的江淮平静抬头,眼眶泛红,淡淡道:“好。”
第6章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陆颜冬和江歇的原版结局,be虐死人,不喜勿入。
端和二十六年深冬,大汤与漠岭在长门关激战三天,情况极其惨烈,漫天的血染红了莹白的血,也带走无数鲜活的生命。
那双方的纛旗皆孤零零的插在雪里,没有倒下。
一战,遗万骨。
漠岭的残兵汇合,虽不下千人,但足以畏惧。
守备江歇带着余下士兵躲在山坳里,却连十人都难凑,他气喘吁吁的压靠在雪里,仰望着灰尘的天,已是血肉为披,狼狈不堪。
何麓也喘着粗气,低低道:“他们怎么不走?”
江歇视线锋利:“在找我。”
何麓蹙眉。
江歇冰冷道:“颜冬的援军就在路上,眼下这种情况,他们就算逃了也是死,不如抓到我,还能留一活命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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