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挥手,北堂连踢带踹的将那人赶走了,回身又羞又恼的说道:“真是的,回头要长针眼了。”
江淮面无表情,旋即扑哧一笑,觉得有趣。
北堂回过味来,奇怪的看着她:“哎?大人如何知道那春宫是老折子了?”
“……”
“大人?”
“……”
“大人?”
江淮瞥了她一眼,索性疾步走向府内,她愈走愈快,未曾察觉前方情况,猛的和一人迎面相撞!
是兰桑。
“哎呦!”她趔趄两下倒在地上,揉了揉磕得青紫的手肘,刚要皱眉咒骂,一抬头,慌忙换了副和软的神情,“大人回来了。”
江淮伸手拽起她,眉间生疑:“你这脚步匆匆的,干什么去?”
兰桑乖巧的帮她打了打身上的尘土,温声细语:“去……去街上逛逛。”
江淮用扇子拨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眼:“逛街?你现在可是江家的正经夫人,怎么不带两个丫头伺候着?”
“我是医女,没有比我更会伺候人的了。”兰桑淡然一笑。
江淮见她答得巧妙,也不多说,只是摆了摆手
兰桑如水的眸子漾了一波,规矩行礼,不紧不慢的离开了。
“跟上她。”江淮声如细蚊。
北堂凌眉微挑,点了点头,旋即风一样的跟了过去。
江淮望着两人的方向,用扇子打了打手心。
这个兰桑,愈发古怪。
就在她入府的第三天,江淮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大晚上的不睡觉,莫名其妙的跑到自己窗下偷窥,要不是她耳坠上的那颗大海珠隔着窗纸都能晃进光来,还真不知道是她。
——
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慈心居,一句母亲还未喊出,江淮便愣了愣。
软榻上,江檀裹着小锦被,脸色微白,小心翼翼的喝着刚煮好的汤药,而她身边,却坐着一个从未见过陌生的男子。
那男子面容如冬初的白霜,眉间藏锋,目光中浮着一层明显的冷意,一袭月牙白的衣袍好似山顶的冻雪,呼吸间,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同样狐疑的望着江淮。
“你是谁?”
“你是谁?”
……
“你先说!”
“你先说!”
……
“你闭嘴!”
“你闭嘴!”
……
哎呀呵,江淮的怒火噌的一下窜了上来,那人也目光微愠的起身走向她。
江淮打量着他,蓦地翻掌为爪式,狠厉向那人的脖颈抓去!
那人凌眉一竖,以拳相迎!
拳爪接触间,一阵疾风乍起,江檀瞧着药碗里的汁液‘唰’的劈开一条缝来,露出白色的碗底!
从屋外走进来的慕容葏瞧见这一幕,笑个不停,连连走过去拉开两人:“我就说嘛,五六年没见,猛地一见就都认不得了。”
那人稍稍将慕容葏往后拽了拽,看样子是怕江淮伤到她。
慕容葏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老三,这是你淮表妹!”
男子一脸惊愕之色,他端详着江淮那张五官分明的脸颊,好半天才质问道:“你是江淮?”
而江淮则一头雾水,根本不敢相信对面这个冷若冰霜的男子,是慕容秋三子,那个自小就爱哭哭啼啼的慕容清!
“你是那个……爱哭鬼?”她道出心中所想。
慕容清脸色一白:“谁是爱哭鬼,注意你的言辞,我可是你三表哥!”
江淮似笑非笑,坐在软榻上,摸了摸江檀平稳的脉象,道:“三表哥又如何,你小时候爱哭鼻子那是人尽皆知,又不止我一个人说。”
细想起来,那是醒了哭,睡前也要哭,是饿了也哭,吃撑了也要哭一哭,一天到晚不掉眼泪都没法入眠。
慕容清清了清嗓子,一脸‘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样子。
慕容葏也坐了下来,笑叹道:“你们两个真是,从小就互相抬杠拌嘴,长大了也是老样子。”
江淮接过喝完的药碗,递给江檀一枚甜滋滋的腌梅,漫不经心瞄了他一眼:“你不是去了西昌习武了吗?怎么回来了?”
“当然是学有所成,满载而归啊。”慕容清甚是自傲。
“是吗?”江淮反问道,“可你刚才出的那一拳,我倒觉得不怎么样,软绵绵的,像没吃饭似的。”
慕容清被戳到要害,顿时愠怒,‘腾’的站起身来,指着她鼻子说道:“你胡说什么!方才我是手下留情!否则你现在定会七窍流血,肝肠寸断而死!”
江淮怒极反笑,眼睛瞪得老大:“我刚刚也未出全力!否则你早就喉骨断裂而死了!”
两人说着,一齐站起身,又有开打的架势。
江檀害怕的缩在被子里,单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不明觉厉。
“都给我坐下。”慕容葏明显是生气了,声音多出了一分不可置否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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