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
豹头痛呼一声,奋不顾身的跑过去接住他,老四来不及多说一句临终的遗言,只是攥住了大哥的手,便已经翻了白眼,死透了。
那滚热黏腻的热血疯了一样的往出涌,豹头的眸子也被它染红,他狠命咬牙,有清晰的‘咯咯’声传出,风掠而过,将其渡入江璟的耳朵中。
而对面那人则不为所动,他身后的千位大军犹如一道城防,任何攻击都不足为惧,真正的沙场上走过一遭的人,不是此等威胁就能敌得过的。
豹头已无路可退,进是死,不进也是死。
好歹也是立于天地间的一条汉子,总不能死的太窝囊。
他拔出老四胸膛里的那柄剑,刚要为这些死去的百号兄弟报仇,却听身后有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大哥——”
二当家的和豹头一齐回头,竟是三股辫。
他面色痛苦,两条小腿血肉模糊,骨头茬子都在外面冒着,被两个巡城兵一路拖着过来,身后,是正在擦手的江淮。
她在冷夜下抬眸,一双眼阴如毒蛇。
江璟微蹙眉,扬声道:“你怎么从那边过来了?”
江淮停下脚步,挥手,那两个巡城兵将三股辫扔了过去,豹头忙接住他,眸中极度复杂,叹道:“本以为你偷着跑了还能活下来的。”
三股辫愧不敢当,低着头不敢看大哥的眼睛。
江淮扬声道:“大哥,苍大人已经被救出来了,弄了半天,这群悍匪的寨子里是空的,所有劫掠来的东西,都放在了外侧山壁的一个山洞里,而且是打通的,我就是从外面穿过来的。”
江璟点了点头,道:“小心。”
江淮应了一声。
而夹在中间的那三人闻言,都默不作声。
豹头浑身的毛孔都在散发着恨意,他颤抖着,再次攥紧了手中的剑。
地上的二当家眼珠微动,伸手拽住了豹头的裤脚,低低道:“大哥。”
豹头没办法,只好蹲下来扶着他:“老二,怎么了?”
二当家气若游丝,但好歹是四兄弟中的脑力担当,思虑道:“大哥,你这样冲上去……肯定是必死无疑……兄弟有一个……办法。”
豹头恨不得直接生撕了那对兄妹,怒道:“还想什么办法!我去杀!一定死在你和老三的前头!”
二当家咽了下口水,困难的摇头,无力嘶吼:“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脖子上面的……脑袋还在……咱们兄弟……就能……东山再起。”
豹头压下心里的怒火,转念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他瞥了一眼三股辫,那人也点了点头,想了想,垂眸叹道:“也罢,你那说,什么主意?”
二当家叫他附耳过来,说了几句话。
豹头听完,眸中暗现希冀,却还是犹豫:“能行吗?”
二当家艰难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左边的江璟和旭王,还有带兵赶来的刘青浦,又转向右边,眼瞥江淮,气虚道:“大哥,这事……你得和那位说。”
豹头也看过去,那人目光投过来,精诡的很。
远处,刘青浦略有不安的看了一眼旭王,道:“殿下,那三人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呢。”说着,又暗示了一句,“说不准是想用什么东西换自己这条命。”
旭王敛眸,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有人递了一柄弓来。
当然,江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也不知道江淮惩治山匪,抢功是其次,挖出刘青浦,再断旭王臂膀才是真。
而对面,江淮瞧见豹头站起来,冲着自己喝道:“御侍大人,事到如今,我们三兄弟已是没有退路了,我们只是想活命,您就非要赶尽杀绝吗!”
江淮立于原地,极其淡漠的颔首。
豹头咬牙,低头看了一眼二当家,那人冲自己点了点头。
“那这样!”他再次开口,“我告诉您一个秘密,您能否留给我们一条活路!”
果然,闻听此言,旭王更加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几人怕是想用勾结刘青浦的事情,从江淮手里换取自己的项上人头。
否则,怎么会只向江淮去说。
“什么秘密?”
远处,江淮清冷的声音过了寒风,入耳如刀割。
豹头不安的瞟了一眼旭王,往前走了一步。
“君幸小心!”江璟在对面大声喝道,“说不准是什么诡计!”
江淮摇了下头,示意江璟别出声,招了下手,叫豹头近前说话。
豹头刚往前一步,江淮身侧的那十几位巡城兵登时亮剑。
她挥手,叫他们退后,只将手里的那柄两仪扇越攥越紧。
豹头见势,微松了口气,两三步往前,开口道:“我们能盘踞在此,其实是因为那……”
话说一半,身后一道劲风袭来,脑后一麻失去视觉!
江淮未及反应,只见豹头浑身僵住,糙厚的脸皮被一根箭头撑破,它淋着滚血和脑浆直插了出来,箭尖处还扎着那颗冒着血丝的左眼球!
“大哥!”
二当家如被惊雷击中,一瞬僵直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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