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钱景春被点了穴道,说不出来话。
若是宁容左出手解了他的穴道,皇上正盯着,被发现就不好了。
“父皇。”他淡淡道,“您这宣明殿里怎么有蚊子啊?”说着,还伸手拍了个空心巴掌,以示自己的诚实。
皇帝闻言,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
宁容左趁机,取下手里兼毫的笔帽,‘嗖’的飞出去解放了钱景春。
那人的身子蓦地松泛下来,一下子趴在了身前的书案上。
皇上连忙道:“钱卿这是怎么了?”
宁容左认真道:“瞧瞧蚊子把钱尚书叮的。”
皇帝疑云满头,这怎的不到几分钟,脸就成麻子了。
钱景春此刻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撑起身子,艰难的笑着,用那被扣子打肿了的厚厚嘴唇扯了一个微笑:“皇上,得熏香啊。”说完,又趴了下去。
江淮在对面看着,心生丝丝愧疚,却不想旁边那人伸手在她的脸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她嘶了一声,不悦的回头看他。
只见宁容左指着她通红的脸,淡淡道:“你瞧,御侍大人也没逃过那蚊子的毒手,好好的被胡叮了一口。”
皇帝瞥眼过去,眉梢微挑,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两分钟后,他吩咐道:“秦戚,掌香。”
秦戚一愣,他方才站在铜锣旁,从头至尾看的清清楚楚,瞧了一眼皇帝,连忙道:“是。”
第356章 三鼎甲
又十分钟,秦戚击鼓,示意第一轮结束。
内监将收上来的二十张试卷交给‘沈钱徐’三人,江淮在对面瞧着,不舒服的揉了揉后颈,这一来二去不知道又要多久。
旁边的宁容左斜眼过来,淡淡道:“不舒服?”
江淮转头,道了一声无妨。
宁容左眼珠上下轻动,稍微斜了下身子,轻声问道:“那日慕容清去你的上御司做什么?”
江淮一怔,旋即微蹙眉道:“你怎么知道?”
宁容左没说话,笑的狡猾。
江淮被他看的有些不舒服,难不成这人一直派人在监视自己?
宁容左看出她所想,解释道:“那日我正好碰到他,他自己说的。”
江淮听完他的解释,仍是有些不安,只道:“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而已。”
宁容左眼睛微眯,就想听听她怎么往下编,遂继续问道:“来看看你?可我瞧着他回去的时候……一脸怒意,像是来找你算账的。”
江淮有些纳闷,但根据那人的情形来看,慕容清是该生气。
正在她想着如何回答的时候,徐丹青淡淡道:“皇上,请您过目。”
所有人把目光拽了过去,江淮也松了口气。
皇帝接过秦戚递来的所有文章,认真的阅过一遍,提笔在上面开始标注,然后又交还给他,那人对着上面所记,打开名册,念道:“此一轮,留下的有——”
“蓟州黄梅县,韩渊。”
“中书侍郎范仇之子,范良生。”
“兰州金城县,黄一川。”
“卫尉寺少卿祖杉长子,祖逸安。”
“扬州江都县,付清柏。”
然后,秦戚翻开名册的下一页,念道:“留候的有——”
“通州通川县,谢云霄。”
“新州永寿县,于麓。”
说着,再一合名册,扬声道:“请未被点名的考生,随各自的令官离殿——”
说完,一大群人呼啦而起,各自嗟叹着出去了。
听着那细密的脚步声,江淮有些稀奇的抬头,皇上今年点的倒是少,不光是入选的,留候的也少,加在一起才七个。
秦戚这边一挥拂尘,对谢云霄和于麓说道:“请二位公子随各自的令官去浅秋亭歇息,皇上自有安排。”
那两人行礼之后,便退出殿中。
秦戚再挥手,有内监上来撤下其余空出的桌子蒲团,再上新的纸墨给余下的五位考生,并且旁边跪着的令官也换成了号官。
第二轮的试题也是十道,因着难度加大,时间延长至四刻钟。
秦戚还是那段话:“各位考生,这第二轮的答题时间为四刻钟,香燃尽,则笔停,二敲鼓声响起,若还有动笔的,逐出殿外。”
说完,轻击锣鼓。
这回,殿中就只剩下五个人,而第二轮就要选出直接入仕的三鼎甲,所以竞争异常激烈,人人以笔为刀剑,在空气中无声的厮杀着。
那庄肃的气氛蔓延至江淮桌前,她瞧着那根无风自动的兼毫,唏嘘不止。
忽然,韩渊身边的那名令官扬声道:“第一题第一个,蓟州韩渊!”
好快!
殿中人纷纷惊愕!
江淮也霎时间变得警惕起来,韩渊明显是那种慢热型的选手,加之今日自己在场,上一轮可能还在紧张,眼下彻底放开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当然,同样警惕起来的还有诸位考生,尤其是第一轮被艳压一头的范良生,他自诩与那些成日痴混的世家子弟不同,读书极其用功,今年于状元之位甚有把握,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韩渊,把他的节奏全给打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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