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当然觉得委屈,瞪眼不甘道:“苏绾,每次占完我便宜就想走。”气得咬牙,“你拿我当什么,给你解闷的玩具吗?”
苏绾一时寡言,见江的脸色稍微发白,好像还有些慌乱,再联想到他今夜欢爱时的猴急,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你怎么了?”
江心里发闷,这些日子总觉得不舒坦,甚至会连夜从噩梦里惊醒,他抬头瞧着那人,语气难得服软,像自家弟弟看齐:“苏绾,我总觉得要出大事,这心慌的厉害,你就算可怜可怜我,多留一会儿都不行吗?”
苏绾闻言,更是冷漠的将他的手挣开:“可怜?那你从前怎么不可怜可怜我?数次电闪雷鸣的雨夜,你连一刻钟都不肯多留。”
说罢,也不穿鞋,赤着脚便推门出去了。
江留在床上,目送她离开,眼睛里的神色除了悔恨,没有别的。
第544章 黄雀在后
翌日,江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常朝会上,旭王一张奏折指名道姓的弹劾江淮,称其利用宁容左的权力为江歇在武举中保驾护航,为其弟买官。
登时满殿哗然,好似水溅油锅中炸开了般。
唯独李侃元满面的波澜不惊。
再看慕容秋,脸色青紫如铁,瞥了瞥旭王,那人没有回应,再瞥李侃元,这老贼倒是得意洋洋的和自己对视,他心下了然,心道这件事必定是姓李的出的主意。
糊涂啊!
这不是蒙着眼睛来撞皇帝的刀子吗?
他不想杀江淮!
再看那个被弹劾成众矢之的的人,她本来还在打瞌睡,这一下算是彻底清醒了,和同样一头雾水的宁容左对视一眼,当真是人在殿中站,罪从天上来。
她蹙眉冷淡道:“旭王殿下,您红口白牙的可不能胡说,这次武举是皇上亲自更定的规矩,力求公开透明,比赛也是当着阖长安百姓的面进行的,我三弟虽不敢说是锐不可当,却也在打斗中难逢敌手,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何来我偏私一说!”
旭王咄咄逼人:“御侍大人好灵巧的舌头。”再一冷哼,“不过这也只是你自己的片面之词,你敢说,这次武举你没动手脚吗?你敢说你没有买通其余选手放水吗?”
江淮斩钉截铁,丝毫不惧:“我当然敢!”
旭王眼睛微眯:“死到临头还嘴硬。”再一拱手对皇帝道,“父皇,这件事情您若是相信御侍大人,那儿臣心甘情愿作罢,此后再不提起。”话锋一转,“可您若是想给诸位公卿一个满意的交代,请允准儿臣带一人上殿。”
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皇帝当着满朝公卿的面,也不能说不准了,遂看了江淮一眼,有些疲倦道:“君幸。”
江淮扬着下巴,满眼桀骜:“微臣甘愿与那人对峙。”
皇帝沉呼了口气,挥手道:“带上来吧。”
旭王吩咐人出去,不多时有真龙卫的侍卫将一位绿衣男子架上殿来,并强迫他跪下,江淮蹙眉,这人她认识,是从锦州渭阳县来的,叫潘尘。
当日就是买通了他,才叫齐夺拿了榜眼的。
没想到旭王能把他挖出来。
而那人察觉到江淮脸上的细小变化,更加势在必得,他向皇帝解释道:“父皇,此人名叫潘尘,乃锦州渭阳人,您可还有印象?”
皇帝呢喃了句:“潘尘,倒是耳熟。”回头看秦戚,那人连忙帮他回忆,“回皇上,这潘尘是今年武举的考生,只可惜落名在殿考的门槛外了。”
皇帝这才恍然大悟,一时间将这些节点捋个明白,一指潘尘:“你说。”
潘尘先是抬头看了一眼江淮,略带心虚的说道:“回皇上,当日草民考试的时候,御侍大人塞了银子给草民,叫草民放水给……冯保。”
他说完,皇帝眯眼,旭王愣住,江淮也没想到。
潘尘这个机灵抖得太是时候了!
不过最愕然的还是冯保的父亲,都水监冯斛,这人死活没想到,其中还会牵扯上自己的儿子。
他上前一步,先行撇清:“启禀皇上,微臣犬子自幼习武,虽不及江守备,可即便在求胜之心的驱使下,也必不会行贿旁人。”他说着,瞥眼潘尘,想了想,还必须得维护江淮,遂又道,“只是其中缘由微臣不知,许是御侍大人一时心急,才出此下策,还请皇上饶恕。”
皇帝听闻,看着江淮,倒没多生气:“君幸,你怎么说?”
江淮此刻同样是波澜不惊,心头那点慌乱在潘尘的机灵下已全然不见,她想了想,既然现在旭王咬的死,而皇上明摆着是心明镜,再狡辩无异,只得走过去殿中,撩衣跪了下来,在众官卿的唏嘘下,能屈能伸的如实承认道:“回皇上,此事的确是微臣考虑不周,身为监考官,带头破坏武举规则,实是让您失望了,还请您责罚。”说罢,俯首听审。
皇帝稍微蹙眉,看向宁容左:“老四?”
那人已经想好了托词,拱手刚要开口,却听江淮道:“皇上,此次不干明王殿下的事,全是微臣一人所为,是微臣错了主意,只是没想到您明察秋毫,未能得逞。”
她说完,宁容左心中的草原奔腾过一群白色的似羊非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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