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身子不支的往前扑倒。
叶颂一把将她抱住,顺势跪在地上,她搂着江淮冰冷的身子,丝毫不嫌弃那恶臭的鲜血和淤泥的味道,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和心跳,她泪水汹涌:“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怎么这么混蛋!混蛋死了!天底下最可恶的大混蛋!”
江淮轻闭上眼睛,耳边尽是嘈杂,虽然没了力气却依旧略带安抚的搂住叶颂消瘦的身子,茫茫然,想起了去年徐丹鸿临死的时候。
她好像和这样容貌的人异常有缘。
灰冷的天,刀割的风。
怀中萧瑟的女孩。
又不是她死,却还是怕成这样。
“你不是想杀了我吗?”
她极其低微的发问。
叶颂稍微推开她,望着那双让她心安的眸子,抿唇落泪,忽而又抽了抽通红的鼻子,高傲的仰了仰下巴:“除了本公主动手,你不许死!”
江淮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重新倒在她的怀里,听着那女孩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她闭眼呢喃道:“你欠我的越来越多了。”
叶颂搂着她,倔强道:“我会还。”
江淮闻言微张嘴巴,用气声道:“无妨。”
叶颂没听清,追问道:“你说什么?”
江淮说不出话了,但意识还算清醒,她做了一个决定,她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也不想顾忌后果,她只是想这样去做,义无反顾的去做。
叶颂。
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帮你了。
我是在赎罪。
那么好。
从前欠给丹鸿的。
我悉数补偿给你。
大汤皇城,断月楼。
不知作何,长欢也彻夜无眠,细密的血丝在眼球里好像是缝进去的绒线,她轻手撩开床前的幔帐,听着殿内滴答滴答的水漏声,又低头看着床脚边,望云素来睡在这里,此刻却不在,忽而道:“望云。”
几秒后,无有回应。
长欢蹙眉,略微扬高了声音:“望云!”
几秒后,另一个断月楼的伺候宫女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她像是被吵醒的,揉了揉眼睛过去扶起她:“公主洗漱吗?”
长欢推开她的手自己起身,冷面道:“望云呢?”
那宫女不太接触长欢,有些惧怕她的气势,低低道:“回公主的话,望云姐姐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长欢声音微提,“做什么去了?”
宫女连忙道:“好像是去御膳房了。”
正说着,望云从院外匆匆入殿,见那宫女在这里,遂小声的凑到长欢耳边说道:“公主,方才奴婢去打听了,您以恭月郡主的名义送去陈同那里的糕点,没能把他毒死,反倒反倒把他府上的看门小厮给毒死了。”
长欢凤眸微眯,浑然凛冽:“当真?”
望云谨慎点头:“怕是真的,要是死的是陈同,早就炸开京城了。”
长欢微微扬起下巴,瞥眼看着那个宫女,她整理自己裙袍的动作有些生疏和麻烦,遂三两步走过去,劈手就是一巴掌,那宫女尖叫一声,扑通跪在地上求饶。
“狗东西。”
长欢不知道在骂谁。
第41章 死是解脱
天大亮的时候,楠木宫出事了。
韩婕妤得知消息飞快的赶到那里,挥手叫贴身宫女在原地等她,再厉声叫楠木宫的所有宫女内监在院内站好不许出宫,然后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一路面无表情的拐到寝殿,她骇然瞪眼。
只见柳宝林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她满脸煞白,似是吓坏了,见韩婕妤赶来了,仿佛看到了浓云中的曙光,伸手出来哭喊道:“惠姐姐救我!你快救救我!”
韩婕妤嗅到一股特别重的血腥味,敏锐的跨步过去,发现在旁边的花桌下面好像有人,稍微探身过去,却是吓得哎呦一声。
是人,是个死人。
是个穿着侍卫衣服的死人。
他被一刀过腹,还是自己自杀的,手里攥着属于十六卫的短匕。
而看到了这里,韩婕妤也猜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回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柳宝林:“你糊涂啊!”
柳宝林一听这话,又气又吓好悬晕过去,攥着被子泪意盈盈:“姐姐你冤枉妹妹了!我什么都没做!这人是凭空来的!”
韩婕妤咬牙切齿:“你胡说什么!”
说罢,过去用力的扯开柳宝林身上的被子,那人哭的没力气反抗,就这样被她看个精光,韩婕妤上眼,头疼的神经直蹦。
柳宝林未着片缕,浑身上下都是欢爱过后的刺目痕迹,那一片一片的吻痕烙印在白嫩的肌肤上,犹如雪堆上的粉色花瓣,本是唯美,现在却惊心。
那交叠的双腿间,还有着令人作呕的狼藉。
韩婕妤厌弃的甩开帕子捂住嘴鼻,低冷道:“我看你就是糊涂,你可是老五的亲生母妃,如何不知检点到如此!”
柳宝林泪流满面,浑身瑟缩:“姐姐救我。”
韩婕妤蹙眉,顺手就将自己的披帛扯下递过去:“一脖子吊死,彻底干净。”
柳宝林惊愕的看着她:“你说什么!你叫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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