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影院走出来时,我整个人都是虚浮的,我甚至找不到自己的思维。
然后,钟晋南带我去吃了一顿饭,饭桌上,他看着我,那眼神睿智又毒辣。
他说:“你觉得这个城市怎么样?”
我愣了下抬起头,看向他,不太懂他是什么意思。
他说:“如果我说这个城市,就是你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要呆的地方,你会作何感想?”
手中的刀叉,就那么顿了一下,我问他,那R呢,他来吗?
他摇头,说他不来,大抵注意到我失落的眸子,他又说:“但我可以答应你,等一切结束,我会让你完成心中所愿……就像电影中的Jack和Ennis……”
我心口一颤,那是一种被洞察所有的羞耻和焦躁。
颜柯说,我知晓你一直将我和秦燃当成兄弟,你恨钟晋南,不止是因为你母亲,还是因为我们。
六年多以前,你事业已稳,权利升天,不再需要我,也不需要秦燃。
我们回到莫阳山,我承认,当初我是鬼迷心窍了,尤其阿庆那个女人让我特别担忧。
当天晚上,我去找了钟晋南,让他兑现当初承诺!
颜柯说到这里时,痛苦的喘了一口气。
如果他知晓,他的这份所谓承诺的兑现,会让秦燃在承受完所有痛苦之后彻底消失,他真的不会……不会那么做!
宋衍生骂钟晋南,说他差点毁掉自己的两个养子,可他又何尝是无辜的。
钟晋南一步步引导他往深渊中走去,那是因为他的心理本身就扭曲了,如果他是正常的,就像秦燃一样正常,钟晋南也一定无计可施。
只有有病的人,才会需要医生,只是可惜钟晋南不是医生,而是刽子手。
那日,钟晋南将他跟秦燃关在一个房间里,那时候的他们,二十五岁。
秦燃躺在床上,脸上都是汗,却不能动,他看出来,他被下了药。
他对秦燃表白,秦燃痛苦的闭上眼,说K,你别怕,我们去找玉琢,他会为你看病……
他听闻心口像是被撕裂了一个口子,他问秦燃,难道他不喜欢他吗?不爱他吗?他们从孤儿园开始就相依为命啊,为什么他会不喜欢他?他想不通。
秦燃说,你是我弟弟,我保护你,是应该的!
颜柯和秦燃同岁,但他们到底谁比谁大,孤儿院的院长都未必清楚。
但秦燃一直保护颜柯,所以自己认为自己是哥哥。
他伤心,愤怒,以至于发疯发狂。
他粗暴的撕了秦燃的衣服,亲吻他的身体和嘴唇。
秦燃反抗,但却无能为力,这让他无比痛苦。
他想,为什么电影中Jack和Ennis就能那么勇敢而美好的相爱,他们却不能。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爱他!
后来供奉明阳祖师的蜡烛倒了,房间里起了火,火光映照在两个人的身上,他看着,却想笑。
他想,如果能这样跟秦燃被火烧死也不错,跟他死在一起,他是愿意的。
他听到外面有女人的哭喊,是阿庆,他不管。
可他不管,却不代表秦燃不管。
秦燃说:“K,你快走,快走……”
他不走,也不可能走!
身后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秦燃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却因为身体无力,被砸到了后背。
有火油落在了秦燃的脸上。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恍然都发生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
他抱起秦燃,大声的呼救,呼喊他的师父钟晋南!
他想,那日若不是宋衍生及时赶到,他跟秦燃大抵都会死在火场里。
后来他们双双昏迷,再次醒来,他只看见宋衍生,不见了秦燃,也不见了阿庆。
他问宋衍生秦燃在哪,宋衍生说,我不知道。
宋衍生是真的不知道,秦燃走了,没有告知任何人,包括他,包括宋衍生。
但是,他却带走了阿庆。
为什么?
颜柯不会知晓,秦燃当初没打算带走任何人,但是阿庆发现了他离开的身影,执意要一起走。
否则,她就告诉所有人他要离开的事儿!
秦燃无奈,只能暂时带走阿庆,再做其他计较。
至于后来跟阿庆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结婚生子,那都是他此前没有想到的。
他脸上的烫伤没有好,也不会好了,他变了,或者又没变。
因为对待朋友,他依旧那么好,对待颜柯,也依旧那么好。
比如现在,他拒绝宋衍生的邀约,要去莫阳山陪伴颜柯。
只是,这其中又是什么在变,谁能说得清?谁又愿意去说清?
不管如何,当天晚上的聚会还是很热闹,除了颜柯,秦燃,阿庆等人未来,顾峥和叶明媚也没来。
毕竟是春节,顾峥势必要回S市顾家,而他不可能放心叶明媚,只怕也带去了。
上一次见到顾峥,顾峥说顾家给他一年时间,如今一年已经超过,只怕今年回去,顾家会不太平。
但是这些,需要顾峥一个人处理,他们帮不上任何的忙。
有人没来,但也多了新的成员。
比如说,纪夏。
纪夏如今跟迟瑞正在交往,迟瑞必然要带她一起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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