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没声张,只道喝多了走错了路。他一直在致庄住,黄家宅子的人倒也是知道的,还说要送周大人回去。周大人回头便查问了黄门主的事,他那些日确实是下了江南的,只是没提要在金陵逗留,但时日全能对上,周大人确认无疑,这便让属下来回禀大人。”
手指在茶几上叩动,一声一声响亮而深沉。半晌,韩烺问:“看来周颐是拿不出确凿的证据,给他定罪?”
杨千户低了头,“大人说的是,这些证据,极容易被黄金水辩解掉,要想定罪,怕是圣上那边,也是说不过去的。周大人也晓得,问大人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手指还在叩动,韩烺沉吟半晌,慢慢笑了,“周大人辛苦了,让他不要有任何多余的表现,回京来。黄金水这个人不简单,我要给他定罪,必须一罪定死,再无翻身!等等吧。”
......
京城,六扇门的门主黄金水,翻看自家账册的时候,一不小心撤掉了一页,这一页可记着不少钱,放到以前他跑江湖的时候,打一百年的工,也赚不来这么多钱。
不过现在再也不是以前了,他早就从一个跑江湖的脱身,成了如今这金尊玉贵的六扇门门主。只是从前穷怕了,总想着钱是越多越好的。
黄金水将这一页账册小心夹好,唤了心腹之人进来,“把账册小心誊抄了,少了一个数,拿你是问!”
下边的人自是道好的,接了差事却没走。
“爷,廖小爷来了,晓得瞧着爷在看账册,便让廖小爷在偏厅喝茶,有一盏茶的工夫了,爷可见?”
下人口中的廖小爷廖虎是黄金水的亲外甥。他在六扇门也有些年头了,虽然也学着曾经余家冯家似得,发展自己的根系,只是余家冯家根系杂乱,怎么斩也斩不断,他更不敢随便信人,带的几个徒弟也不过寻常,自家的儿子又小,都不如这个他从小养大的外甥。
他让下人把廖虎叫进来,廖虎进门请了安,立时便道:“舅,火梅教那边定了下月问斩,周颐离了金陵回京了,消失许久的韩指挥使突然出现在了沧州。他自在金陵消失这许久,都没有消息,外甥总觉得不对劲的很!只怕他查到了什么!”
“查到什么?他能查到什么?”黄金水细细擦拭他的红珊瑚盆景,“那什么车夫不是都把事办了吗?火梅教见过我的只有金涧和那个车夫?两人一个死一个逃,韩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况且苏家的事,别说他们一时查不到,便是查到了,前有许蓝挡着,后有冷名楼挡着,挨不着老子!”
他把红珊瑚擦得锃亮,廖虎跟着点头,“舅说得不假。不过,冷名楼那边来消息了,厉莫从让查一个什么方大捕快?说是咱们六扇门的人,不知道怎么就帮着那些出逃的杀手建了纵英山庄。”
黄金水愣了一下,“什么方大捕快?什么来路?”
廖虎摊手,“我查了,没有一个人能跟这个人对上号啊?”
“啊?”黄金水一下笑出声,“厉莫从别是让人骗了吧?他真是越发不顶用,连个冷名楼都管不住,被人甩得满地找牙,现在还要我帮着查人?他还想取唐东风代之?别说唐东风没死,就是死了,我看他也当不了武林盟主!没用的东西,可别坏了我的事!”
廖虎替黄金水倒了碗茶,“舅舅莫气,咱们可稳得很!谁也坏不了咱们的事,想想当年那余家冯家,咱们一滴血没沾,就给办了!现在这点子小事,都不是事!我前几天日,又看中了一个富户,两广那边的,富得流油,家里净是舶来的稀罕玩意,咱们找个由头把这家人也端了,这些稀罕玩意,可不就都是咱们的了?”
这话可说到黄金水心里去了,黄金水眼睛抖了光,“好好好!这事谁来办?”
廖虎笑道,“自然是冯劳冯师伯,他是办老了事的!”
......
京城左安门,韩指挥使特意带着他的夫人,从此门回了京。
☆、第1章 热闹的京城
久违的四角胡同韩府,到处都是熟悉的布置、摆设,裴真见他夫君紧紧握着她的手,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心里有话已经到了嘴边。
“夫君,我再不会离你而去了。”
这话问问地传进韩烺耳朵里,落在他的心头上,正如滋润的春雨,每一滴都沁入他心头。
“好,这话我记下了。”韩烺低头看向他的夫人,脸上的安定幸福溢了出来。
小夫妻一身风尘,又是经了一番波折回来,晚间泡澡,竟泡了一个时辰没出来。
黄谅拉着韩均,激动地双手乱颤,“爷真把夫人找回来了?真把夫人找回来了?!”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看见是看见了,只是夫人比以前,模样有变化,我一时不敢认啊!”
“毕竟从前是易容,现如今,这才是夫人本来的样子!爷说了,让夫人不许再扮成唐家大小姐,但也不用刻意解释身份,从前哑姑娘做的易容术,原是两个人都像的,别人也不会过于惊讶。”
黄谅频频点头,回想起韩烺离京前的腥风血雨,那时候府里人人缩着头办事,只怕一不小心脑袋就没了,现在可安稳了,黄谅觉得简直幸福地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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