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嘀咕着,突然又问,“若是烺哥儿找侯爷对峙,侯爷也不会说破吗?”
汪氏笃定地看过去,“不会的。难道侯爷在这事里,就没有错吗?他怎堪说?况且从前就闹过,侯爷一个字都没透漏!”
方家大舅越听心中越定,又问了几遍汪氏此事果真可行,汪氏就一句话。
“只要你不说破原委,只往侯爷身上推脱,此事必成!你就等着回家与儿子团聚吧!说不动以后,这锦衣卫指挥使的外甥,不仅认了外家,还将你当作父母一般呢!”
这话说得方大舅胸口起伏。
他虽然也考过举做过官,可从没有那个时候,头脑如此清楚!
这汪氏真是不得了,几句话就把她点醒了,只是汪氏如何就这么好心?
方大舅小心看了她一眼,“亲家太太教我这般,岂不是误了侯爷和烺哥这父子情?”
汪氏没想到这糊糊涂涂的方家大舅,竟然醒悟了几分,当下高看他一眼,却也不怵,笑哼一声。
“我只问舅老爷,是你家儿子要紧,还是人家儿子要紧?”
“自然是我家儿子要紧!”方大舅想都不想。
汪氏起了身,“那舅老爷还有什么要问的?”
方大舅不说话了,脸上堆了笑,“是我唐突了,还望亲家太太,大人不记小人过才好!亲家太太快请坐,我再让人上一壶好茶来,咱们仔细推敲一遍!我这脑子,不如亲家太太好使呢!”
*
*从不走动的舅家,说不出口的真相。欢迎收看《今日说法》:被掩盖的死因。
☆、第13章 说辞
韩烺得了传话,说方家大舅找上了门来,颇为意外了一下。
方家连他娘死的时候也不来,韩烺一直给方家记着这一笔账,幸而方家人没有脸皮厚到,看见他爹封了侯爷,瞧见他做了锦衣卫指挥使,便来攀附,韩烺这心里倒是觉得方家识时务。
方家的情形简单,从前一味靠他外公撑着,后来外公没了,大舅虽然读书尚可,但是办事糊涂,胆小拘谨,其他舅舅不堪大用,平辈表兄弟暂无人能撑门楣,这是败家的迹象。
方大舅只是来他门口转了一次,没上门,韩烺手头事多,心里觉得裴真又是个不会理事的,也不让她管,没想着方家今日竟一大早来,将他堵在了门里。
既是赶来,那他还有什么不敢见的。
他倒是想问问,当年何不去母亲的丧礼,便是丧事办的急,又低调不敢大操大办,可母亲也是方家的女儿,何不来?
韩烺换了衣裳要去,见裴真也默默地找了件见客的衣裳穿起来,笑问她,“你也去?不怕之后方家人没事来扰你?”
裴真说不怕,“夫君不会让他们来扰我。”
她倒是明白的紧!韩烺笑了一声,替她把衣带系上,掐了一把她的腰,“恃宠而骄!”
两人笑闹之间收拾妥帖,另一边方家大舅和大表哥,已经等了两盏茶的工夫了。
“爹,表弟他会来的吧?”方家大表哥只小的时候见过韩烺,印象完全模糊了,现如今想想他是锦衣卫指挥使,就觉得头皮发麻,总觉得他一不高兴,手里绣春刀就要砍人。
方家大舅也怕锦衣卫,却是比儿子强些,“这是他府邸,又不是卫所,咱们是客,不是犯人。”
方家大舅这话落了音,小厮就来传话,“爷和夫人到了。”
“看!连媳妇都带来了!”方家大舅脸上染了喜意,“这就是家事了!他还是认我这个舅的!”
这边,韩烺和裴真已经到了,两厢正正经经地客套了两句,竟真有些舅甥见面的意思。方家大舅还将玉佩解了赠给裴真,道是见面礼。
韩烺示意裴真手下,让人重新上了茶和茶点。
方大舅觉得这是个契机,赶忙同大儿子一道,将小儿子等着救命的事情说了。
“......烺哥儿,你表弟打人确实有过,但那人之前被人打过一顿,他若是好好的,你表弟打他几下,根本不至于死!你替你表弟说几句话,让人重审了案子吧!”
韩烺方才一直没出声,现下端起茶碗啄了一口,“这事儿啊,不算大,若真是这样,重审也应该。”
方大舅立时脸上笑开了花,刚要催韩烺一句,说耽误不得,就听韩烺又开了口。
“只是我不晓得,舅舅之前何不来找我?”
“这......你前些日不是去江南查那火梅教的案子了吗?”
韩烺笑看他,“舅舅连这个都知道?”
方大舅赶忙道:“你公事忙,我也就没来相扰。”
韩烺“哦”了一声,“我还当表弟的事,是急事。既然如此,那等我忙完手都十几个案子再说。”
裴真赶忙端起茶碗,掩住了脸上的笑,韩烺特特瞥了她一眼,又继续道:“我京城有个院子,清静些,大舅搬过去先住些日子,领略一下京城美景。”
方大舅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敢情他成了进京游览的了?!
方大表哥可坐不住了,“表弟不晓得,我弟在牢中,每日都是受罪的呀!”
“是呀是呀!三五日就要用一次刑!可不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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