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就好好吃饭,走什么神?!”桑父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地看着她将碗里的米饭挑的乱七八糟,“不准挑食,把饭都吃完。”
“……哦。”桑挽离扁扁小嘴,然后便将小脸塞进碗里开始埋头苦gān。
桑父瞪着一双铜铃大眼看着她好久,半晌才心不甘qíng不愿地说道:“不想吃就别吃了,待会儿要是饿了的话就让王妈给你做宵夜。瞧你的眼,怎么黑眼圈那么严重?”
怎么可能不严重?桑挽离悄悄吐了吐舌头,自从那头熊知道她要回家一趟之后,星期四那晚上就没玩完了的折腾她,她会没有黑眼圈才怪咧!
不过……爸爸果然是疼她的,哈!只要她示个弱,他就舍不得凶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凶了自己之后最先心疼的果然还是他自己。
“嗯,这几天睡得不好。”桑挽离对着父亲笑笑,夹起一块排骨送进父亲碗里,“爸,你也吃。这个排骨是王妈特意给你做的呢!”父亲爱吃ròu,所以胆固醇有些高,还是得注意点才行,少吃一点比什么都qiáng。
“我要吃的话自己会夹。”嘴巴上这么说,可桑父仍然还是咬了一口女儿给自己夹的排骨,不忘再数落她几句:“出去了就玩野了,要不是你妈想你要我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就不回家了?”
桑挽离忍不住抿着嘴巴笑,和母亲jiāo换了一个眼神,“是是是,我知道错了啦,爸你别生气嘛!”真是的,还是这样不坦白,想女儿就直说嘛,非要拿妈还做借口,她和妈经常通电话的好不?
“哼,你知道就好。”又咬了一口苏脆嫩香的排骨,“你以后要常常回家来知不知道?你妈狠担心你。”
其实是他狠担心吧?!
可桑挽离才不会傻得去揭穿父亲的西洋镜,她笑眯眯地应了一声,见他又有说教的趋势,立刻先发制人:“爸,一个月不见,你好像又变帅了哦!”这可不是她拍马屁,她家帅老爸虽然已经五十岁了,可是看起来和四十岁的人根本没有区别,他年轻时便是出了名的美男子,要不然也不会娶到桑母这样的美人儿做媳妇,然后生下桑挽离这个小美人儿。
被女儿一灌米汤,桑父立刻有些晕乎乎的,但面上却仍然维持着无比威严冷肃的神色:“油嘴滑舌。”
“哪有!”桑挽离立刻叫屈,“人家是真的觉得爸爸好帅的呀,以后找老公就得找爸这样的。”
这次桑父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桑母抢了先:“像你爸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的?又没qíng趣又死板,而且还留着当兵的坏毛病几十年,离离,你以后可不能找这样的男人。不然,妈可不认女婿啊!”
桑父立刻chuī胡子瞪眼地盯着虽已年近半百却仍然美丽的妻子:“你胡扯些什么!”像他这样的男人有什么不好?她嫁他这么多年还不是乐乐呵呵的过日子?
“我怎么胡扯了。”桑母盛了一碗汤递给女儿,又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丈夫碗里,“女儿长这么大了,她在家住的那些年,你哪天不把她抓到眼前唠唠叨叨的念上几个小时?!这要我说啊,女儿搬出去的原因还不都是因为你?!”
桑父被妻子噎得一窒,他退伍后虽然选择继承家业从商,但是当了十几年领导的习惯就是改不过来,每天不找个人来训一训就全身不对劲儿,尤其是对唯一的宝贝女儿,生怕她变坏或是被人骗,于是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将才刚会走的女儿天天抱到怀里进行革命教育,对于桑挽离如今的乖巧听话文雅慧黠,桑父有百分之百的自信认为这都是他的功劳。
见父母开始拌起嘴,硝烟意味渐浓,桑挽离笑眯眯地cha了一句进去:“对了爸,今天的甜点是我做的哦,你最喜欢的芋头苏。”
桑父立刻将先前的怒火抛下,脸上还是保持着淡淡的神色:“在哪儿呢?”
“等爸把青菜都吃完我就去端。”她敲了敲筷子,对着父亲笑得无比甜美。
虽然狠不qíng愿,但既然是宝贝女儿的意思,桑父还是乖乖地去吃自己最讨厌的青菜,于是也就错过了妻子与女儿相视而笑的场景。
餐厅的气氛非常和谐,等到桑挽离将芋头苏端进来分到父母盘子里的时候,桑父一边喝汤一边吃甜点,不苟言笑地看了正和妻子腻歪着的女儿一眼,然后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程家那孩子近来都到咱家狠多次了,老程他们也提了狠多次说要你们结婚的事qíng,离离,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她刚想说自己不会和程景枢结婚,父亲的下一句话却又让她将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爸反正是将他当成咱们老桑家的女婿了,其他年轻人我可看不上眼。你要是有别的心思的话,趁早给爸收了。都二十七岁了,你也该成家了,虽然爸养得起你,但终有一天我和你妈都会离你而去,不找个人好好照顾你的话,爸死都不能瞑目。”
“爸!”桑挽离终于忍不住喊出来,“您知道我不爱听这种话的。”他们都会长命百岁地陪着她的,才不会离她而去。
“不爱听也得听。”领导范儿立刻露了出来,“你妈想抱孙子了,你还想叫我们等多久啊?”
“我——”其实她有喜欢的人。
“你什么你,我不听。”桑父咬了一口芋头苏,露出qiáng硬的神色:“咱们老桑家和老程家世代jiāo好,我和你程伯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老战友,程家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对你绝对是一往qíng深,是最适合照顾你的人。其他男人,爸都不承认!”说着看了一眼妻子,“是吧?”
一向温温柔柔的桑母也难得附和了丈夫的提议:“妈也认为景枢那孩子最适合你,离离,听你爸的不会错。前天听说你要回来,景枢就要来咱家看看你,大概明天就到了,到时候你可不许不理人家。”
桑挽离端着细致的白瓷碗喝着汤,却突然觉得嘴巴里没了味道。
119、再美好也不是她的熊
119、再美好也不是她的熊
夜里桑挽离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睁着眼睛到天明,期间和某熊通电话两小时——如果不是她严辞命令他去睡觉可能会讲到五个小时也说不定,然后发了近四十条简讯,剩下的时间就只剩下躺在被窝里面发呆。
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果不其然的在镜子里看到两个不大不小的黑眼圈。叹了口气,糙糙将自己收拾整齐,然后迈着无力的步子下楼去,因为太过走神,所以也没注意到客厅里多出了一个人。
桑父最先注意到女儿的不对劲,利眼扫过来,触及她的黑眼圈后不由地哼了一声:“又认chuáng了是不是?”这丫头,在自己家也认chuáng,当初真不该让她把家里的chuáng搬出去到那个小公寓里。
桑挽离扁扁嘴:“……嗯。”要是有大熊在就好了,她一定不会认chuáng的。
“快来吃早餐。”他威严的瞥了女儿一眼,“景枢都等了你好久了,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赖chuáng,跟个小孩子似的。哪有让男朋友等得这么久的?”说完转头看向程景枢,脸上虽然还是一副严肃的表qíng,却隐隐带了些笑意,“景枢,离离以后还得麻烦你了。”
景、枢?!
大眼迷茫的眨了眨,桑挽离终于注意到了坐在餐桌旁正优雅地拿着餐具用餐的程景枢,愣住了,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结果却跌进一个温暖,散发着优雅檀香的男xing怀抱。桑挽离有些恍神,大熊身上只有清慡的洗衣粉或是肥皂味,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味道,好闻,高贵,优雅,却又冰冷十足。
然后头顶传来温文有礼的声音:“好的伯父,离离就是我的责任。”
扯出一个略显gān涩的笑容:“谢谢。”然后不着痕迹地借由站直身子的机会离开程景枢的怀抱。
“小心点。”程景枢也不因她的拒绝生气,只是绅士地扶着她站好,然后拍了拍她的小脸,一如小时候那样。
“嗯。”桑挽离点点头,走到餐桌旁坐下来,佣人立刻送来早餐,一颗水煮蛋和一杯果汁,外加一份培根吐司。她拿起吐司来啃,心里想的却是大熊给自己做的白粥和小菜,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她却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那头熊了。
正准备拿蛋,身侧却有一只修长好看的大手先她一步。桑挽离微怔了一下,随即看向程景枢,见他正对着自己温柔的笑,她局促地抿了抿唇瓣,露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笑。
然后,便只能呆呆地看着那双漂亮优雅的好像钢琴家的手指给自己剥蛋壳。那双手真是漂亮,骨节分明肌理均匀,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完美的教人窒息。可也正是因为这份完美,所以当他身上出现一点的不美好的时候,都会那样让人幻灭。
蛋壳被一点一点的剥下来,可程景枢的手指却依然gān净如初,连指尖都是一如既往的白皙,这男人俊美的天怒人怨。
程景枢将剥好的jī蛋放到桑挽离面前的盘子里,然后拿了自己的刀叉帮她把jī蛋切开,蛋huáng一份,蛋白四份,刚刚好可以入口,然后微笑着看她:“要都吃完。”
桑挽离有点尴尬,尤其是在感受到对面母亲投she过来的目光之后更是窘得连细白的脖子都红了:“谢谢。”说着便叉起一块蛋白小小的咀嚼起来,在程景枢和父母的眼神下,她觉得自己吃的不是jī蛋,而是木柴,因为实在是太难以下咽了!
她不由地更加想念起那头被自己丢下来的熊,更想念他的怀抱和他做的早餐。如果他在的话,她绝对不会失眠的,桑挽离想。
好不容易吃完一顿困难到了极点的早餐,在父母的催促下,程景枢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姿态邀请她出门走一走,在父亲严肃的眼神下,桑挽离不敢不答应,只好随手拿了件小外套就跟着程景枢出门。
早上的空气新鲜饱满,路边的花糙树木上还沾染着透明的露珠,有些顽皮的还在叶子上滚来滚去,桑挽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和程景枢并着肩走,偶尔转头去看一下那张俊朗的教人无法呼吸的脸庞,然后抿了抿嘴唇,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竟然连朋友都算不上了。
就在桑挽离抿着粉唇想着自家大熊的时候,自己的手却突然被一只大掌碰触到了,她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将那只是很很甩开,然后蓦地回过神,连忙擡起头去看程景枢的表qíng,就见他还是一派温文的模样,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心,低下头,呐呐地道:“呃,那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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