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娴拿起剪刀就朝腊梅花动手,腊梅花在寒冷的冬天还依旧顽强的开放,这种精神令她折服,其实人也应该这般才对。转眼两日过去了,文武大臣都在等着上朝,皇帝连着三日没上朝,按道理来说,身子就算不适,那也有太医在。不可能这两日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似乎不对劲。
好像暴风雨前的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没有半点波澜。常明生弯曲着手指不断的敲打着桌面,书房内寂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坐在他下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木宣章。木宣章连着两日在京城各大王公大臣的府邸不断奔走,为的就是在替周清舒铺路,在他还没赶回京城前,最好能让朝臣们自发的恭请周清舒回朝主持朝局。
国不可一日无君,总不能让常明生和林相淇两人就这么撑着。再说耶律护一行人怕是明日就要来了,连着两日木宣章都出现在常明生的书房,逼着他给出答案。常明生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皇宫发生这样的骤变。
从秦素刚出世的小皇子夭折,到皇帝被人下毒,至今昏迷不醒,这一切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张大网,再将这些紧紧的交织在一起。常明生不愿往深处想,若是这一切都是周清舒精心准备的,那他的意图很明确,就是皇位。皇帝对小皇子多的宠爱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亲自给小皇子赐名,还大赦天下,对他的喜爱溢于言表,不少大臣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为此还有不少大臣私下里找过来,找他讨教一番,皇帝的心思到底如何,最属意谁继承皇位?是二皇子周清舒,还是刚出生的小皇子,又或者大皇妃腹中未出世的小皇孙,这些都未曾可知。毕竟皇帝没找过他,和他商量皇位继承一事,他不好妄自揣测。不过若真的如他猜测的一般,小皇子的夭折和皇帝的下毒都跟周清舒有关系,那他还真的令人发指。
虽说自古历朝历代的皇位更迭都夹杂着腥风血雨,但周清舒此举太过着急了一些,何必对皇帝用毒。小皇子就算活下来,也未必能抵得过成年的周清舒,凶残的国君对大越未必来说是幸事。这也是常明生迟迟不肯答应木宣章的主要原因。
木宣章等的有些不耐烦,常明生这老狐狸,到现在都还不松口,他根本就没的选择,只有选择支持周清舒,待到他将来登上大位,朝堂之上还有常明生的一席之地。“木大人,二皇子此刻身在何处?”常明生苍老的声音在木宣章耳旁响起,他还以为他今日不会开口答应。
只是这一开口就是询问周清舒的下落,他该如何回答,实话实说还是敷衍常明生,木宣章得好好想想才能回答。很显然木宣章这般迟疑,常明生应该能肯定周清舒此刻不在封地,怕是快到京城了。
他还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根本用不着回京,等耶律护抵达京城,皇帝昏迷不醒,必定会有大臣提议让周清舒回京,他这般着急,才是让常明生最为担心。身为帝王,必须要学会隐忍,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对于久经官场的老狐狸常明生来说,木宣章已经知晓他这般问的意图,双手抱拳道:“不瞒常首辅,二皇子此刻正在回京的途中,小皇子夭折,圣上突然中毒昏迷不醒,身为二皇子,理应回京探望圣上,为圣上分忧解难,还请常首辅能够助二皇子一臂之力,您的恩德二皇子必定会铭记于心,他日必当报答!”
无须再对常明生隐瞒,既然问出口,那就说明他心里有了猜疑,若是再一味的遮掩,怕是会引得他的厌恶。常明生看木宣章的目光都变得尖锐起来,“好一个理应回京探望圣上,为圣上分忧解难。
木大人,你难道不清楚,身在封地的皇子不经传召不得回京,这可是大越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谁都不能例外!”“木大人,你身为二皇子身边最得力的幕僚,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些,不用老夫再提醒你吧!”就在木宣章开口反驳之际,常明生开口打断了他,苍老的面庞但有着一双睿智的双眼紧盯木宣章,倒要听他如何反驳。木宣章承认常明生说的句句在理,他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有利的反驳他。
唯有重重的叹口气,低头道:“晚生惭愧,还请常首辅见谅。您也应该知晓,二皇子如今的处境,圣上既然下令将他留在陕西封地,这怕是存了考验的心思。如今月漓的摄政王将至,圣上又昏迷不醒,大越不能成为月漓口中的笑柄,晚生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有些过分,但晚生没别的办法,还请常首辅为大越的江山社稷和名誉着想,鼎力相助二皇子!”
原本坐着的木宣章,慢慢的弓着身子,对着常明生作揖恳求。他为的不是他个人的荣辱,而是用整个大越来压着常明生。常明生啪的一掌打在他的手背上,“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果真是。早就听闻木大人口才甚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老夫恐怕要让木大人失望了,来人,送客。”
就在木宣章以为常明生会答应之际,却被他赶了出去。他刚才可是隐晦的承认了周清舒回京,常明生这般变脸,难不成在套他的话,还是常明生另有其他的图谋?
木宣章不敢置信的抬头,突起眼前一片漆黑,慢慢倒地昏死过去。周敏刚梳洗好,准备去床上躺着歇息,就听见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想起木宣章临走前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小心。这会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秋华被她给赶出去歇息了。周敏迟疑片刻,没有听到敲门声就立即走过去开门,站在原定半晌,又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比刚才更加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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