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慵懒的端起手边的茶盏,有一搭没一搭的用茶杯盖刮着漂浮在面上的茶叶,沉声道:“常首辅,有什么话,尽管说,这里没外人。”说话间,太监已经给常明生上了茶,常明生笑着作揖谢恩,抿嘴喝了几口茶,“圣上,老臣觉得耶律护虽然要求看似无礼,但实则对大越也很有利。”
“哦,常首辅,愿闻其详。”皇帝坐直了身子,面色严肃道。常总管才不会被常明生虚假的嘴脸给骗了,分明就是收了耶律护的好处,才会替他说话。“耶律护提出要大越的良种和马匹,这个不难看出,这是我大越优于月漓的,否则他也不会开这个口。
既然他开一次口要,有一就有二,长此以往,慢慢的月漓会依赖于大越。大越的马屁和良种当然不可能白白的给他们,这需要他们拿钱来买,我们大越以高于市场二倍甚至三、四倍的价格出售。这对我们大越来说,是件好事。”常明生说的神情激动,绘声绘色,常总管刚想插嘴,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谁让皇帝听得津津有味。
常明生见皇帝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又接着道:“其次,耶律护提出要双方签下边境的互市条约,老臣以为这也是完全有必要的,长久以来,我大越与月漓边境的百姓经常受到月漓的欺压和骚扰,若是签订了互市条约,那么月漓就不能欺负我大越边境的百姓,让他们免受欺辱,同时他们主动签订,具体条约的内容可以再商议,总而言之,我们大越占据了主动权,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
常总管不由的在心里腹诽,那他怎么不提起耶律护要大越割地一事,明明大越在战争中取得胜利,月漓是战败国,他们居然还好意思开口提出要求割地。常明生现在还向着月漓说话,常总管对他仅存的好感都瞬间消失殆尽。
皇帝仔细的皱眉思考常明生刚才说的话,一直都没开口,但从他的神情能看出来,他的确将常明生的话听进心里去了。眼看着皇帝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常总管再也忍不住脱口问出:“常首辅,老奴有一事不明,还请你赐教。”
“常总挂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老朽我能帮得上忙。”常明生双眼都快笑眯成一条缝了,常总管如此逾越的行为自然要跟皇帝请示,转身对着皇帝一番作揖,得到皇帝的点头首肯,他才开口问道:“常首辅,其实这事老奴一直心有疑虑,月漓的摄政王提出要我大越割地一事,不知道常首辅如何看待?是否依旧觉得大越应该答应他们的要求,将我大越的国土拱手相让!”
语气中带着些许质问的口气,常明生只想着如何能说服皇帝答应耶律护的条件,可没想到常总管在这个时候给他添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该死的老东西,在皇帝身边当差,不知道替常家出谋划策,赢得皇帝的信任,倒会给他添堵。
常明生胸中的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恰好此时皇帝弯曲着手指不断的敲打着书案,附和道:“常首辅,不说凉生想知道,朕也颇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耶律护提出割地一事?”这个烫手山芋怎么到了他头上,常明生若是能用眼神杀人,此刻的常总管就不会好端端的站在,早就死了千次百次也不为过。
常明生干咳了两声,沉声道:“回圣上,其实对于月漓要求大越割地一事,老臣倒是觉得答应他们也无妨。”“常首辅,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你身为大越的首辅,怎么能向着月漓,大越给了你高官,你却替月漓说话,这不是让圣上寒心吗?常首辅,虽然老奴说的话不中听,但理却一点都没错。”常总管实在忍不下去了,这常明生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居然还想劝说皇帝同意月漓提出的丧权辱国的条约。
如此下去还怎么得了,万一月漓再次在边境发动战争,定要让月漓尝尝苦头,才能让大越境内太平。连常总管不懂政事的人都能有这番体会,皇帝深感欣慰,不枉他将常总管留在身边多年,关键时刻还能替他说的上话。皇帝的确怀疑常明生的动机,他身为大越的臣子,拿着大越的高官俸禄,却替敌国月漓说话。
常明生闻言,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急忙解释道:“圣上,您可别听常总管胡说,老臣对大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况且老臣是两朝元老,老臣所说的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大越,还请圣上明察。”
同时哀怨的眼神直接刺入常总管的双眼,常总管得意的朝他勾唇浅笑,他若是有一百张嘴就向皇帝解释,只要皇帝能听他的话就成。“常首辅,快快请起,朕知道你对大越的衷心,这么多年来,你为大越做的事,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皇帝在夸奖常明生,先安慰他一番,随后话锋一转,沉下脸。
“不过朕觉得凉生说的也不无道理,身为大越的首辅,你为何要劝说朕同意耶律护提出割地的要求。按理来说,月漓战败了,不应该是月漓割地给我大越,如今却相反,常首辅究竟是如何深思的,说出来让朕听听,也好消除凉生心中的疑虑,是不是?”
皇帝一边说还一边朝常总管看了一眼,常总管立马接话道:“就是,圣上说的一点都没错,老奴可等着听常首辅的高见呢!”“高见谈不上,倒是老臣了解到月漓国内的一些密事,这才特意留下来请求皇帝答应下耶律护提出的要求。”常明生眸光微闪,弓着的后背有些发酸,他想尽快的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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