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却不知作何表情。
唐义天的神色显然很是复杂，说不怨恨那肯定是假的，可是唐十九在那丝怨恨里，又分明找到了点不忍。
直到唐荣跟着出来，唐义天收回了目光，冷着脸离去。
“太子妃，你快和太子回宫，包扎下伤口吧。”
唐十九对唐荣，心存感激：“刚刚多谢你，哥哥，我还能叫你一声哥哥吗?”
唐荣温柔一笑：“我一直，都只有你一个妹妹。”
唐十九鼻子酸了，原以为，自己身份戳穿，在这世上就彻底的没了一个亲人，其实，亲人无在于血缘，亲人，就是在你落魄时候，一直站在你身边，对你温柔而笑的人。
“哥。”
一声哥，鼻子发酸。
正想要抒情一番，戚峰出来，刚被封了剿灭叛军主将的他，就不把唐荣放在眼里了，催促道：“唐将军，皇上让你我即刻出发，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啊，太子也在啊，那微臣到边上等等，只是唐将军，时间不等人。”
曲天歌冷冷扫了戚峰一眼，只是一眼，戚峰就招架不住，不敢言语，退去了一边。
“此去，千万小心。”
千言万语，尽在此中。
唐荣抱拳：“定会活着回来。”
赤胆忠心，也在短短六字之中。
唐十九知道，唐荣此去，一路的有多么憋屈，徐王叛军之事，功在于他，却被戚峰拿去了那临门一脚。
作为副将，屈居戚峰之下，诸事都要听令于戚峰，而戚峰此人，并不和善，加之唐荣和太子的关系，他一路之上，必定不会善待唐荣。
唐十九心中愤然，却也明白皇帝的所思所想。
他终究，从未真心待过曲天歌。
也或许，他从来没真心待过他任何一个儿子，他的世界里，真正在意的，只有他自己和他自己的至尊地位。
东宫，唐十九拿着棉布，轻轻的擦拭曲天歌额头的伤口，神色小心，时不时皱下眉头，生怕弄疼曲天歌。
“疼你就喊。”
其实她知道，这句话不过是多说。
镇尺飞过来的时候，曲天歌不避不闪不躲，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何况是如今，处理这干涸的伤口。
伤口是不会疼的，真正疼的是心里吧。
然而心里的疼，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所以，她才更心疼着这样，默默忍受着的他。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是吗?”
“嗯。”
“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你告诉我，徐老王妃曾经拿过那本名册，想和你合作之后，本王开始怀疑。不过真正知道你的身份，是因为你藏在衣柜里的画。”
唐十九微微一惊：“你看过了?那是你偷走，不拿走的吗?”
“是，留着那幅画，对你会有危险。”
好吧，有着和秦小七差不去多少的脸本来就很让人怀疑了，还藏着秦小七的画像，岂不是把自己和秦小七的关系往亲缘上拉。
“那幅画去了哪里?”她换了一块纱布，一面擦一面继续问。
“潜入徐王府，放到了徐老王妃的房间里。”
正文 第一千五百九十九章 你说不是我就信
唐十九并不意外，因为那幅画确实曾经出现在徐老王妃手中，只是最后被小偷给偷走了，当时徐老王妃遭人扒窃，偷走一副画像的事情，京城还传过一阵，而当时有人看过画像内容，也传出来画像上是皇上和一个女子，皇上为此不惜动用巡防营，全城搜索那个小偷，只是没找到，此事最后不了了之了。
唐十九只是有些东西不大能够理解：“你私下毁了不就行了，为何要送去徐王府。”
“本王要确定一些东西。”
“确定什么?”
“确定你和徐王府，到底有没有关系。”
唐十九明白了，原来，曲天歌对自己也是有过一瞬怀疑的，不过她完全能够理解。
“这幅画本在我手里，却最后到了徐王妃那，如果我和徐王府还有关系，那我必定会去找徐王妃问个清楚。我明白了，那个小偷也是你安排的，泄露出画像内容的人，其实也是你安排的，目的就是让我知道，我的画到了徐王妃的手里。”
曲天歌微微一笑，有些歉意：“你会不会怪本王。”
“怪你什么，换做我，搞不好直接把你踹出门了，我要谢谢你，还愿意花心思试探我，而不是当面就和我对峙，说实话如果你当面找我对峙，我除了嚷嚷着让你相信我，真的不能给你解释什么，因为我确实是徐王府的人，被安排进唐府也确实是有目的。”
“你错了。”曲天歌伸手握住了唐十九的手。
“嗯?”她哪里错了。
“本王如果当面找你对峙，只要你说让本王相信你，本王就会信。”
唐十九心中一暖，顺势倒进了曲天歌怀中：“既然那么容易相信我，那为何不当面问我。”
“你既不想告诉本王你的身份，那本王也就替你守着这个秘密。”
这个人，这是要催泪的节奏吗?
唐十九吸吸鼻子，最近总是很容易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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