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还是北齐帝的宠姬呢,偷了北齐帝的九龙玉佩,来投诚唐将军的,不过被唐将军轰走了。”
风离痕不免嗤笑:“这女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她以为嘉峪关是哪里,居然一个人就敢来,唐家军也是仁慈,换做是我,这种人,一掌当场就劈死了,芦笙你说是吧。”
从下马车后,芦笙就没理他,他腆着脸找存在感。
芦笙却都不曾搭理他。
他自讨了个没趣,心里暗暗把那破马车骂了个一百遍。
到了军帅府,两人和唐荣一会面,就将唐十九的旨意,传到给了唐荣。
“唐将军,殿下让疯子留下替代你,你暗中从胡龙道去往龙岔镇,拿着这个,送到平阳公主手中。”
芦笙手中的是一块兵符,唐荣知道,事关重大,虽然他很想留在此处,或许还能和唐十九再见一面,不过圣命在此,他义不容辞。
于是下跪接旨,随即命人,准备行囊,准备入夜启程。
与此同时,汴京城内,十日之期将至,城中一片人心惶惶,民心不稳,前朝群臣,也是焦虑万分,乱了方寸。
有人提议,让慕容席下令,赐死慕容敏,如此以来,群龙无首,纵然没有虎符,西北军也会被收编到别的军部,听任新的差遣。
也有人提议,余下不足二十个时辰,将摄政王府家眷,逐一诛杀,直到慕容敏肯交出虎符再停手。
甚至有人提议,对慕容敏施以失传多年的凌迟之刑,钝刀割肉,直到他痛到无法忍受,必定放弃抵挡。
然而,这一一都被慕容席拒绝了。
慕容敏对他不仁不义,他却顾念受阻,不忍对慕容敏施以毒手。
若家国即将破碎的现状就在眼前,他对慕容敏仁义,就是对北齐江山的不负责任。
慕容席一度陷入了两难,直言希望大家给他一日时间考虑。
日落月升,月落日升,一日时光,不过弹指。
十日之期,最后十二个时辰。
北齐皇宫,玄武殿,早朝。
朝堂上,黑压压跪满了百官,要求诛杀慕容敏的联名手书,就呈放在慕容席面前,他没有勇气打开。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 吾君圣明
指尖在微微的颤抖,他的眼中饱含泪水。
左右相跪行往前,这本是慕容敏一手栽培起来的心腹,如今确实极力主张诛杀慕容敏的带头人。
“皇上,您不能再犹豫了。”
“是啊皇上,时间不多了。”
“皇上,臣等求您,立刻下旨。”
“臣等求您,立刻下旨。”齐刷刷的请辞声,声声震耳。
慕容席终于抬起了手:“何坤。”
“奴才在。”
“笔墨伺候。”
“是。”
朝堂下众人,屏气凝息的看着龙椅之上的慕容席,连细小的一个动作都不敢放过,哪怕他皱一下眉头,露出一下痛苦的神色,都看得众人胆颤心惊,生怕他紧要时候,又优柔寡断,下不了主意。
“陛下,给您。”
太监何坤,把沾满墨汁的毛笔,送到慕容席手中。
随伺带刀侍卫,展开了空白的圣旨布卷。
慕容席太笔,深呼吸一口,指尖微微颤抖,终于,浓墨重彩,落下了第一笔,他些的很快,看得出情绪十分激动,一气呵成,通篇却是自己凌乱飞舞,最后落下玉玺的那刻,他痛苦的扶了额头,丢掉毛笔,躺在龙椅上,连呼三声“父皇”,潸然泪下,其颜之悲怆,其情之纠缠,让人唏嘘涕零。
满朝文武,大半都是追随过慕容敏的人。
曾以为,慕容敏才是能带领北齐走向繁荣昌盛的人,其野心,其才能,其绘制的宏图伟略,都向世人展开一幅金光灿灿的美好画卷。
而相比之下,性子温吞,寡言少语的皇上,在大家心中,无非是个傀儡,无所建树,没有能耐,失去了先帝的庇护,弱成一滩烂泥。
可这十天,大家亲眼看到他为了北齐,弹尽竭虑,宵衣旰食,满头青丝,愁白了半头。
为了救国,他甚至亲自去了摄政王府,哀求摄政王交出虎符。
而反观摄政王,所有的执拗疯狂,却好似只是为了满足他个人的好战之心,至于家国,至于将士,至于百姓,似乎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此次战败,死亡七万多人,如此惨重,便是当年嘉峪关之战都不曾有过,颓势已定,议和求荣,虽是最最下册,却好过成为亡国奴。
唐家军十五万屯扎嘉峪关内,可便是如此,摄政王仍旧如同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完全罔顾天下百姓的性命,满朝文武的哀求,甚至皇上的低声下气,执意不肯交出虎符。
这样的摄政王,让人寒透了心。
却同时,于战乱之中临危不乱,四处奔走的年轻皇帝,赢得了人心。
他这张圣旨,下的艰难,却没有让任何人心生怪怨,只感慨他重情重义,便是对待那打压了自己许多年的兄长,都心怀不忍。
这样重情义的君王,对家国,对百姓,对朝臣,对天下的爱,可见一斑。
他颤抖的笔墨,是对兄弟之情的顾念。
那飞舞的字体,是一种下定决心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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