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那就一起冻死吧。”他说完,腾空而起。
没多会儿就翻过了山头,他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看到那座破庙,他像是松了一口气:“抱着你,再多一里地本王都走不动了。”
“嘁,没用。”
“你自己太重,你还有脸说,本王抱沉……”
他忽然不说了,唐十九冷笑一声:“话干嘛说一半,你抱汴沉鱼的时候,是不是真觉得她变成了一条鱼那么轻。”
曲天歌眉心紧锁:“不要拿她名字取笑。”
唐十九心里一冷:“放我下去,你可以去搬救兵了,我不需要你了。”
曲天歌落了地,唐十九裹着被子从他怀里挣开,踩着凹凸不平布满石子的泥巴地进了破庙,破庙虽破,倒还有扇厚重的门。
唐十九推上门,把曲天歌挡在外面:“快去找人来接我。”
曲天歌看了一眼天色,不容耽误了。
目光望向那扇厚重的门,流露出几分担心,顾看左右,他找了一堆干柴,送到门口堆好:“门外有干柴,我放了火石,你冷了自己打火取暖。”
唐十九闷哼一声:“恩。”
外面,一阵风起,唐十九扒着门缝看,只看到天空中一道身影,他走了。
从门缝低头看那堆柴火,冷啊,这种四面漏风的地方,光靠这一床被子,她等不到曲天歌回来估计都要给冻僵。
开门扒拉了柴火进来,没个火捻子,他留下的火石唐十九实在不会用,搞半天没搞起来火堆,倒是升了一股火气。
如果这火气能化作实实在在的,现在恐怕破庙都要给烧穿了。
可惜不能。
于是她满肚子火气,浑身冰凉,只能裹着被子蜷缩到墙角,看着外头天色渐黑,抬头望着破庙里断了头的菩萨,寒冷,饥饿,无助,又害怕。
无神论者归无神论者,这样的环境里,几个人小心脏能受得了。
北风呼啸,窗户被打的劈啪作响,曲天歌还没回来,唐十九冷的身子都发麻了,她躲的这个角落说是角落,实在是起不了什么作用,挡不住什么风,还对着窗口。
左右顾盼,佛香下面一个石头桌子,好像是镂空的,虽然有些阴森森像口石棺,可她顾不上那么多了。
裹着被子躲了进去,遮了风,里面还有些干草,身子渐渐暖和了过来。
第二卷 第二百二十八章 就怕流氓有文化
外面的风吹的没个尽头,唐十九身子一暖就有些打盹。
迷迷澄澄听到厚重的门被推开,欢喜的以为曲天歌来救她了,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几分粗鲁。
“他娘的这风吹个没完了,本来以为今夜就能进城,看来不得不歇一歇了。”
“可不,人都要给吹散架了,大哥,你说咱们这趟进京行不行啊?”
两个人?
而且是两个汉子。
唐十九不敢大意,她现在裸奔状态,就算这张脸不能看,保不齐人家饥不择食呢。
安稳的待在石桌下,好在两个人并没发现,他们升起火堆,屋子里亮堂起来,佛像上倒影出两人的人影,一个胖一个瘦。
“什么行不行,干一笔就走人,京城这里,人傻钱多,咱们按计划行事,见好就收,如果真被抓了,也不过就是吃几口牢饭罢了,总好过饿死在街头。”
听这调调,不是地痞也是流氓。
唐十九有些危机感,但是她藏身之处隐秘,也没太害怕。
可他娘的哪里想得到,一只小老鼠这么不识时务的居然为了取暖钻进了她的被窝。
她吓了一跳忘了处境,尖叫一声弄出了动静。
外面惊觉:“谁,谁在那?”
装神弄鬼?搞不好那两不怕鬼神。
唐十九思忖再三,一把撸下头上的玉簪,藏在草丛下。
她可不是惜财,她是惜命啊。
让自己呈现了披头散发状之后,她又用手蹭了一地泥巴抹满脸,然后,过着被子“虚弱”的从石桌下钻了出来。
陡然见到这么个披头散发面如土色的女人,两个壮汉吓了一跳。
唐十九看到两人的魁梧的身形,也是苦哈哈。
今儿这两人要想弄死她,轻而易举,他们刚刚说的话,她真想摘了耳朵当听不到。
“你,你是人是鬼?”
没有胡子的大汉,颤着声问道。
唐十九看他害怕自己,心里倒宽松了一些。
害怕无非是怕死,人一旦怕死,就好对付了。
“咳咳,咳咳,两位爷,离我稍微远一些,我虽然是人,却也是将死之人了,晦气。”
有胡子的大胡子大汉上下扫了她一眼,眼中几分冷冽杀气:“刚刚我们说的话,你听到了?”
“听到了。”她不否认,“可也和我这个将死之人无关了,我得了瘟疫,村人将我驱逐出村,咳咳,咳咳,我本看这张石桌像口棺材,进去打算慢慢死去,没想到叨扰两位,我换个地方死去吧。”
说着往门口走,身后忽然一声呼啸的风声,腰上缠上一根皮鞭,她错愕,动弹不得。
就听大胡子大汉笑道:“瘟疫,骗谁呢?是要去报官吧,倒是聪明,只是你不晓得我们兄弟本行是做什么的吧,买卖药材十多年,也算个半医,你这说话有气,呼吸有力,假装的虚弱以为我们兄弟看不出来,还有你身上裹着的被子,是缎面的,崭新的,装什么落魄潦倒,虽然不知道你今天为何在这,不过既然你听了不该听的,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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