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九回来落座,对着窗外喊:“进来吧,人走了。”
许舒跳入窗户,大咧咧坐下,福大人对眼前这两位“女英雄”,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一个敢到太岁头上动土,一个直接连太岁也能压得住。
他不知道许舒是个什么来历,却隐隐明白,这许舒绝对不是唐十九的丫鬟,甚至可能身份地位上高于唐十九,才敢在唐十九跟前如此造次。
难道,是宫里的人,还是唐家的人。
可是福大人着实也没听过这么一号人。
对许舒,多了几分尊敬,他执起酒杯,给许舒敬酒:“姑娘真是豪气。”
许舒不以为意:“就曲天璘这种臭小子,我一次打个是个不在话下,就是曲天歌那小子敢犯浑,我照打不误。”
福大人酒杯差点没端稳。
唐十九一脸的尴尬:“低调,低调。”
许舒豪迈仰头,饮尽美酒,转头看向唐十九:“今儿,我玩够了,明儿别忘了,继续来陪我。”
说完,足下一点,不走寻常之路,自窗口翩然而去。
那轻功,可谓上乘。
福大人目瞪口呆。
“这,这人到底是谁啊?”
唐十九该怎么回答他呢,半晌之后,干干一笑:“祖宗。”
福大人自是晓得,她开玩笑的。
却也好奇,这世上居然还有能镇得住秦王妃的人。
许舒一走,福大人有些地方也就不必拘泥,和唐十九之间单独相处,他放松许多。
唐十九频频敬酒,半瓶杏花酒落肚,他心里头那些牢骚和憋屈,是再也没法忍住,一股脑儿的和唐十九倾泻而出。
“王妃啊,有时候下官真是羡慕你为人潇洒,不像是下官,哎,家里一堆乌七八糟的事情,就是想潇洒也潇洒不起来,若然回到少年时,王妃,我定不入世为官。”
“我啊,就买一亩良田,娶个村妇,生几个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打理打理我那一亩三分田,闲来品茗作画,这一生也是圆满了。”
正文 第七百三十三章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唐十九笑着听,不插话。
福大人又一杯酒落肚,再要倒时,唐十九拦住了:“福大人,吃点菜,你这旷一下午工也没什么,咱们就在这慢慢吃饭喝酒,打发这时光。”
“呵呵,我也就是同王妃在一起,才稍微觉得自己年轻了一点,做事情也有些激情,一回到家啊,真是……”
他连连摆手,一脸无奈烦躁。
“来来,吃菜。”
“王妃,其实我真不是当官的料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官,除了下属,官场上也没个走动的来的同僚,家中出事了,你看,还得问你借钱。”
“福大人是一心谋事的人,那些官场上的人,不结交也罢。”
“活了一把年纪,没几个知心朋友,旁人看着我是风光,各种苦楚只有自己知道,你比如说这次,我大儿媳和二儿媳,就因为孩子之间吵闹打架的事情,闹个不可开交,家里弄的鸡犬不宁,吵着要分家。可想图个清静,可拢共那么点院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分。”
“她们两妯娌,这时候倒是齐心合力了,说是要我一家给三千五百两,重新出去置办家产。可我哪里来这么多钱,除非把院子卖了,然而卖了,我们老两口和我老母亲,又住哪里去。”
“我也是为图个清静,合计着借点钱,就把这个家给分了吧。然而我是在和谁都开不了这个口,真是家丑啊,只有和王妃您说说,才不怕您笑话,晓得您和那些人不一样,不会面上借钱,背地里笑话我。”
唐十九很高兴,福大人这样看她。
确实,这种事,没什么值得笑话的,她甚至很是替福大人觉得悲哀。
“福大人,这分家也是好事,都说近臭远香,一大家子住在一个院子里,确实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分家了,以后谁也不管了谁,谁也见不着睡,逢年过节一家子聚一聚,倒还比以往时候更亲昵,你说是不是。”
福大人喝了杯酒,点点头。
“你比如说我吧,我住在唐府的时候,我爹娘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看我现在一年半载回去一次,倒是客客气气的。”
福大人摇头:“那是因为您身份高贵。”
“呵,或许吧,反正理就是那么个理,搬出去住了,您和夫人老妇人都落个清静,而且我过年去您家,家里还有个小姐待字闺中,若是家里这样乱糟糟的,也是没有媒婆敢上门的。”
“那孩子,别提了,提起来更是糟心。”
“怎么了?”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以后再说,王妃,喝酒,喝酒,您请我吃这样好的饭菜,别辜负了。”
好吧,一切尽在酒杯中。
唐十九和福大人聊到了傍晚。
福大人喝的七荤八素的,唐十九让四喜酒楼的伙计去提刑司叫了高峰来,叮嘱了高峰把福大人送回家,安顿好,才起身,回了秦王府。
*
一回去,曲天歌似乎早回来了,正在看书。
他面前桌子上,放了一个黄色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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