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周羿说:“我不会欺负她,”他不愿多说,转移了话题,说了句:“姐,郭帆和张雯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赵凌玥微微一怔,旋即问:“幕后推手是谁?”
赵周羿说:“对,我就是为了这个给你电话。上次的事情参与人有我们竞争的敌对公司,后来爸也给他们教训了,你也起诉了造谣的人,现在只在等法律程序走完,对吧?”
赵凌玥“嗯”了声。
赵周羿说:“今天我才知道上次参与的人里还有早年父亲混黑道的对手,虽然父亲已经金盆洗手多年了,但是混黑道的人能动手都不讲理,下手还特别狠。你在北京的时候还好,一来你整天在体育园里,二来你身边还有男朋友。但是你今天要去澳洲了,还是一个人飞的,所以我给你电话,让你小心一些,看到可疑人物不要接近。”
似是想到什么,又说:“对了,爸也担心你有事,已经给你找了两个保镖,明天的飞机从上海飞澳洲。晚一点,爸估计会和你联系。”
赵凌玥没先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在里面,立即应了声,又说:“我会小心的。”
挂了电话后,赵凌玥不由抿紧了唇,脸色也微微发白。
她的脸盲症是因为小时候遇到一场事故造成的,而这场事故的缘由正是父亲的仇家绑架了她,她在逃跑过程中才碰上了那一场事故。至今也有十多年了。
想起以前的回忆,赵凌玥心情有点儿沉重。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下。
席嘉树发来一条语音和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女人,眉心有一颗痣,气质十分温和。
她点开语音。
“赵金鱼,这是你学乐感和舞蹈的金老师,是个华裔,眉心有一颗痣,特别好认……还有,到现在为止,我们分开了十五个小时,我很想你。”
第72章
“啧啧, 果然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女儿,这光滑白嫩的皮肤长大后得勾走多少男人的魂儿。小妹妹,别怕, 让叔叔摸一摸……”
“还是个小孩儿, 你也下得了手?”
“咋地,人都绑来了,我摸下咋不行?要怪就怪她摊上了赵勤这个父亲。有句怎么说?父债子偿,赵勤当初在黑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时候, 是怎么对我们老大的?”
“祸不及妻儿。”
“草,真他妈扫兴……”
男人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小女孩抱着双膝, 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望着那位长相斯文的男人, 问:“叔叔,可不可以放我走?”
男人对她微笑:“小姑娘,我们收钱办事, 没办法。”
……
彼时是冬天,破旧的仓库里漏风,周遭漆黑一片, 隔着一扇轻薄的门, 依稀能听到男人粗着嗓子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她又冻又害怕,也不知是哪儿钻出来的风,吹得她全身发冷, 双腿发麻。
她怕极了, 可又不敢哭, 刚刚哭的时候被凶悍的壮汉进来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她咬着牙齿打着颤,双手搓着发麻的腿,生怕获救后落下什么毛病,以至于不能滑冰了。
“赵凌玥,你要勇敢!”
“赵凌玥,不要害怕!爸爸妈妈会来的!警察叔叔也会来的。”
“赵凌玥,不要哭!”
……
她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仓库角落里有老鼠在叫,吱吱吱吱的叫得欢,也不怕人,往她这儿窜来。她差点儿尖叫出声,猛地场景一换,她在荒凉寂静又漆黑的小路上奔跑,她使劲地狂奔,周遭是不认识的地方,只知往有灯光的地方奔去。
砰咚砰咚。
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像是跑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终于见到了亮光的存在。
“救……”
话还未说完,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她只见到了黑夜里刺眼的车灯,还有一张模糊的人脸,紧接着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赵凌玥猛地惊醒,睁开眼时,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薄汗。
她眼前多了张陌生的脸,化着精致的妆容,满脸的关怀。
“赵女士,您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
半晌,赵凌玥才缓过来,手抓住了座位椅的扶手,轻轻地摇头,低声说:“没事,给我杯热水吧。”
“好的,马上给您送来。”
空姐应声。
从北京飞往悉尼需要十一个小时,眼下才刚刚过了两个小时。
头等舱里的乘客们都很是安静,戴着眼罩,盖着毯子。赵凌玥收回目光,轻轻地喘了几口气。很快的,空姐把热水送来了,她道了声“谢”。
她的目光仍有一丝迷离,仿佛尚未从梦魇中彻底走出。
小时候的那一场事故,是她的第一个梦魇,再之后的放弃参加比赛,是第二个。好一阵子,两个梦魇轮流上阵,上半夜一个,下半夜一个,每回醒来时只觉心情沉重。
如今第二个已经好了,可第一个却仍然在心中挥之不去。
一杯热水入肚,浑身还是觉得冰凉,就像是小时候在破烂的仓库里被冷风吹过一般,透心的凉,还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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