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周羿没有和我说这个事,是我碰巧知道的。”
赵凌玥问:“碰巧?”
席嘉树轻描淡写地说:“周羿说叔叔以前有仇家, 也怕仇家盯上你才给你找了两个保镖。周羿就和我说了这些。我让人去查了叔叔明面上的仇家, ”一顿, 他握住了赵凌玥的手, 说:“然后查到了一些以前的新闻报道。”
他的五指慢慢地收紧。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知道如果你觉得害怕,一定要告诉我。我虽然比你小五岁,但我是男人,我会用尽全力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他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可说来说去都是一样的意思。
赵凌玥忽然笑了声。
他立即打住,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赵凌玥摇头,笑着说:“傻子,没有。”她只觉内心暖洋洋的,他笨拙地安慰她的模样,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的好看。
小时候的那一场绑架,于她而言,是一道心理阴影。那时年纪小,又因绑架事件出了车祸,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心理创伤尚未恢复,没多久母亲又出了事住院。
她好几回夜里梦见自己被绑架,梦醒时恐惧如影随形,她不知如何是好。父亲忙得焦头烂耳,公司医院两头跑,周羿又年纪尚小,她默默地哭了好几回,最后也这么过来了。白天父亲问她晚上睡得好不好,她看着父亲眉眼间的疲倦,最后只点点头,没有多说。
这些年下来,家里人也以为她早已忘记当初的那一场绑架,也以为坚强成熟懂事的她早已忘怀,唯独她自己知道,每回想起来时还是会害怕,只不过是强迫自己不要去害怕,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而已。
如今听到席嘉树这么说,她只觉内心的某一处像是被狠狠地触碰了下。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她知道要查父亲的仇家,甚至是当年的绑架一事,是一件费时费力费心的事情,更何况,他当时还要参加大奖赛的两个分站赛。
这一瞬间,赵凌玥有一种被人捧在了心尖上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此时此刻如此的真实。
这会儿,服务员上了菜。
席嘉树已经岔开了话题,开始说起接下来的具体约会行程,说着说着,他又停了下来,看着赵凌玥,问:“我脸上有东西?”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赵凌玥说:“没有。”
席嘉树问:“你……”
赵凌玥打断他的话,说:“不去看夜景了。”
席嘉树闻言,仔细打量了下赵凌玥的神色,也不见倦意,不过他很爽快地便道:“好,不去,那我们吃完饭直接回酒店。”
赵凌玥说:“好。”
吃过晚饭后,两人一块回了酒店。
席嘉树送了赵凌玥回房间,他又仔仔细细地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赵凌玥,不确定地问:“赵金鱼,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或者是碰见什么问题了?是金女士的课程有关?”
赵凌玥却反问他:“为什么这么问?”
席嘉树说:“你吃晚饭的时候没怎么说话。”
赵凌玥又问:“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席嘉树老实地说:“不知道,但你可以给我提示,我努力猜!赵金鱼,我会努力猜的!”
赵凌玥抱着手臂,瞅他,半天才问:“你这几天打算住哪里?”
席嘉树说:“我等会下去在这一层开间房。”
“哦……”赵凌玥应了声,微微歪了脑袋,轻声问:“席小朋友,你在餐厅里说的话是真的吗?我害怕的话,可以告诉你?”见他颔首,她故意说:“那我现在害怕,你要做什么?”
席嘉树立马说:“我陪你。”
赵凌玥问:“你不是要下去找前台开另外一间房吗?”
席嘉树说:“等你睡了我再去。”
赵凌玥险些要被气笑了,她都暗示成这个样子了,这大傻子居然还没有领悟过来吗?转眼一想,赵凌玥又想起了今个儿席嘉树在洗手间里待了四十分钟的事情,登时眼里有几分了然。
她笑了一声。
席嘉树看着她,问:“你在笑什么?”
赵凌玥说:“如果傻子届也有比赛,你一定能拿冠军。大傻子,钱多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床这么大,你和我两个人够睡了,反正你行李箱都在这里,也省得搬来搬去了,”说着,她打了个哈欠,“我先去洗个澡。”
她走到浴室门边,又回首。
席嘉树呆呆地站在床边,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抬了眼。
赵凌玥说:“不许开新的房间,知不知道?”
“知……知道。”
.
浴室的门被关上了。
一直僵硬在床边的席小朋友终于动了下,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床这么大,你和我两个人够睡了。
两个人够睡了。
……两个人?
这话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以至于过往他做过的那些旖旎又激烈的梦与这句话无缝隙对接,心里像是有一把火烧了起来。但很快的,席嘉树又克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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