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骗光了他的钱,转眼又和另外的男人们上·床。他落魄之际又撞上了当地的黑社会,被不讲理的地痞流氓打折了腿,断了一条腿变成了个瘸子,也因此失掉了工作。
他彻底绝望了。
邬导用了无数的长镜头,来记录邵野脸上不同阶段的绝望神情。而且整部电影的色调全部都是有些褪色的,几乎接近黑白。
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仿佛压着一层乌云,让看电影的人心情都压抑起来,邵野灰头土脸落魄地走在街上,脸上表情是麻木到极点的冷漠。
三个月的拍摄之后,导演邬启明开始着手剪辑工作,他盯着每一帧画面,为了讲故事更流畅地讲解出来,他最后留下了快四个小时的电影,这是他认为有必要留下也是必须留下的镜头们。
可东日那边不同意,要求他必须剪出一个两个小时版本,并且把电影中心着重放在邵野扮演的主人公和妓·女之间的感情上面。
邬启明据理力争,他的电影的主角并不是被感情而打击地一蹶不振,那也太脆弱了。是无数个生活的不幸,才会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摧残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亦或者是已经“死了”。
导演和制片几次不愉快的争吵,电影《鲨鱼沉海而死》迟迟未能送审。
半年后,邬导最后妥协了,他删掉了自己最为得意的长镜头,留下的是支离破碎的剧情和跳脱的画面,电影变得十分晦涩难懂。
东日制片将两个小时版本的电影拿去送审,没过多久就审核通过了,其间没有邵野的疏通和邵父的放水是不可能那么快的。电影《鲨鱼沉海而死》的定档一事提上日程,没想到邬导和制片方又爆发出更大的矛盾。
制片方露出了更加丑恶的嘴脸,想要将电影占为己有,将片头导演换成他们公司里的一个老派导演,将邬启明的名字放在片尾一秒滚动过去的副导行列里。
邬启明当然不同意,于是双方又僵持起来,电影定档也自然没了音讯。
邵野也是被东日恶心到了,他脸色十分不好,问经纪人周修,“邬导现在还好吗?他还没被气死吧?”
“也差不多快了。”周修苦笑,“老邬说东日是想逼死他吧,我看他情绪有些悲观,只能尽力劝他往好里想一想了。”
邵野沉重地点点头,“让他向前看,总有一天会度过当下的难关的,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和我说,别客气。”
周修摇头,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自尊心那么强,能够向东日低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邵野无可奈何,别人的事情他也不好主动去帮忙,只能将心思放回自己身上了。
一想到今天是自己三十一岁的生日,弈清因为拍戏还没办法过来陪他,邵野心中更加苦闷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等下还要上台录制综艺,不能让摄像机拍到半分他内心的不愉。
“罗生!”邵野喊着,嘴巴有些干。
“啊?!”罗生被他吓了一大跳,一副做贼心虚地样子捂住自己的手机。
邵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只当是这臭小子有自己的小秘密了,也没多想,“啊什么啊,帮我拿杯水。”
“哎,好!”罗生屁颠屁颠地去休息室另一头接了杯水,递给邵野,“哥,等下,录完节目你就回酒店休息吗?”
“废话,不然我在这陌生的城市里谁都不认识,瞎逛什么?”邵野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挑眉调笑着说,“没事,给你放假,你可以处理一些自己的‘私事’。”
罗生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下去,他能有什么私事,他现在忙着的明明就是邵野的私事。
这时,节目编导进来喊人,“少爷,我们该上场了。”
——
弈清拍了一晚上的大夜戏,作为拍摄场地的宫城亮了一整夜。
在这里要拍的戏被统一安排在了一起,以至于剧情最开始的几场戏和中间的一场戏接在一起演。
弈清一身华丽的枫叶红色宫装,裙摆层层叠叠,她脸上妆容清淡,两只耳朵上戴着小巧圆润的玉坠子,从头到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的雍容气质。
她扮演的赵韫这时不过还是个十七岁的女儿家,周身气质柔和,正是相看夫婿的年纪。她扶着祖母,赵家幼女赵伶被老太太揽在怀里,她们身旁还有一众将门女眷,所有人站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上,脸色焦虑。大殿外士兵一队一队地巡逻着,行走间铁甲发出飒飒的声音,在这夜色中分外清晰。
赵韫垂眸,细长浓密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她轻拍着祖母的手,安抚着,心底却不住地下坠。
自父兄出征以来,老皇帝美名其曰让赵将军没有后顾之忧,将所有女眷接进宫中照顾。赵韫心里明白,不过是怕父兄和外敌勾结,带领手下的数十万士兵反扑皇都,谋权篡位。老皇帝的疑心太重,今晚便能知道前线战争的结果了,是以全城戒备,所有人都站在大殿上等待着。
一阵飞快的脚步声出来,一个作侍卫打扮的人低头快步走近殿中,“报——皇上,前线最新战况,我军艰难获胜,将敌军打退回天山以北。但不幸的是,赵将军及三位少将全数阵亡,尸身现已在运回皇都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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