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溯集看了看脸贴在烛台上,问这些毫无营养的话的吴漪,动了动嘴唇,但还是没说什么。毕竟冤枉了人家,他愧疚啊!
“是,从小学官话。”程锦停止摆弄自己的幡杖,很认真地直视着吴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乾这会儿突然心急了起来,也不管程锦跟吴漪的网络冲浪式聊天,对着谢长安问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谢长安仍然没有答话,只是看了一眼身边刚刚醒转的薛太平。
薛太平心领神会,将宋谷叫了过来后指了指自己满背的玉石碎片:“帮我拔掉。”
宋谷咽了口唾沫,看着薛太平被扎成刺猬的后背伸手就去拔那些玉石碎片。
他大概也能猜到这满身玉石碎片是怎么弄的,大概是青玉柱子崩塌的时候扎到他背上的,看着都疼。
直到最后一片碎屑□□,薛太平一声都没吭,倒不是多能忍,而是习惯了。
他像从前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一元硬币,在手里掂了几下后对乾挑了挑眉道:“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命运吧,花左字右。”
乾握了握拳头,倔强地掏出罗盘,试图找寻一下可行的方向。但是这罗盘自从进来这山脉之后就没怎么好用过,这会儿也不负众望地掉链子了。
萧溯集看着乾摆弄着罗盘满脸失望的样子,不由得有点儿心疼,毕竟他也算是乾的半个野哥。
薛太平扫了一圈,见没人说不同意之类的话后,将硬币向上空一抛,待到硬币落在他脚边的时候低头看了看,是字。
“是字,走右边”乾看着上面的字,起身抖了抖湿哒哒地贴在他身上的衣物,向右走了两步后回头看着一动不动的薛太平问道“怎么不走了?”
“走左边!”薛太平捡起钢镚儿揣到了兜儿里,扶起谢长安后并肩往左边走。
他这一决定倒不是没理由,而是因为薛太平每次抛硬币的时候都会选择自己说过的相反的答案,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不同,但他就是拧巴。
因为他曾经带任务的时候遇到了困境,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就去抛了硬币。但当他按着抛硬币时的选择去做的时候,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带去的人除了宋谷,剩下的全数死在了那深山老林的毒气里。
从那之后,薛太平虽然没有什么消沉之类的情绪,但再抛硬币就只往相反的结果去做了。
几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左边走去,完美的错过了那两条看门的龙和相反道路上的危险。
直到几人走到了一块石碑前的时候,前面的薛太平停下了脚步,给后面的萧溯集让开了位置道:“萧先生,这是你的特长,来吧。”
萧溯集皱着眉走到那块两米高的,把前路挡的严丝合缝的灰色十分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后得出了结果——
这是一块仿夏朝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讲的大致是一个关于神的故事。
故事大致是水神共工怒触不周山导致了天柱折地纬绝,洪水成灾,神为了救手无寸铁的人们,如何如何英勇的故事。
不过在萧溯集的看法里,这个故事的结尾不太对劲,因为结尾写的是,神最后因连接天地的通道消失了才回去天上的,那总得有剩下的神来不及回去吧?
可是这里根本没写详细,含糊其辞,像是在掩盖着什么一样。
萧溯集虽然对这个故事十分质疑,但还是收敛了心神,把注意力重新调回这块石碑上。
这石碑尽管是仿的,但是应该也有段历史了,严格意义上来讲还算个文物。举个例子,就像清仿宋青花瓷,你说它是古董吧,它是个赝品。你说它是赝品吧,它还是个古董。
这东西的存在就很尴尬,如果非要找一个形容词的话,那这应该是最牛逼的高仿了!
但萧溯集到底也不是学考古的,理论知识一大堆,实际能用没多少,能看出来是仿的并且认识上面的字就已经很不错了。
只不过他觉得这块突然阻断去路的石碑非常怪异,不像是天然的,因为这通道里都是玉质的墙和地面,这块石碑是灰色的。而且这石碑配着上面繁杂的文字,总让萧溯集觉得有点儿透心凉。
他伸手轻轻地抹了一下那上面凸出来的甲骨文的字体,发现这凸出来的字竟然是软的!
石碑是真石头,手一拍结实得很,但凸出来的字却是软的……
“萧先生,看出来了什么,说说呗?”薛太平抱着肩膀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溯集。
萧溯集并没有搭理薛太平,而是用知还的尖端轻轻地切了一下那凸出来的字。他本来是想看看这字是什么材质的,却未曾想,这一划直接让那凸出来的字的外层开始往下蜕了!
程锦有些惊讶地看着这石碑上的一层灰色逐渐像塑料纸一样蜕了下来,一点一点露出里面没有任何字迹,无比光滑的红色石头,未等众人看明白,立刻掏出金刀在上面又划了一下。
这回那石碑上面的红色也像灰色那层一样,开始往下蜕了,但不同的是,这层红色蜕下来的时候并不像灰色那样悄无声息,而是带了一股十分严重的腐臭味儿。
那个味道十分酸爽,就像是把天底下最臭的东西都发酵个一年半载再掺和到一起一样,杀伤力大到乾差点当场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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