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五番过招,吴漪已经渐露疲态,脚下一空马上就掉落深渊时,程锦腿上一发力直接跳到了吴漪所在的那根梅花桩上,将左手的宁过刺进婴儿尸的喉咙的同时也抓住了吴漪的手。
吴漪借着程锦的力气重新跳上了那梅花桩后,见程锦左手握着宁过,宁过上插着婴儿尸的喉咙,当即果断一脚踹到了那婴儿尸的肚子上——
程锦看着那被吴漪一脚定乾坤踹下深渊的婴儿尸,心里五味杂陈。其实换另一种角度来看的话,吴漪战斗力是真的高……
正想着这只猫妖会不会将自己的满身戾气发泄到自己身上时,吴漪突然抖了抖那两只耳朵,甩了甩尾巴后对他傻乎乎地一笑,闭上眼睛的同时便朝着那深渊倒了下去。
程锦见状心里顿时慌得不像话,腿上一发力伸手一捞将吴漪揽在怀里后看了一眼面前的道观,叹了口气,稳稳当当地踩着梅花桩便走了过去。
他小的时候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肩上扛着死蛇比腰上盘着活蛇还重,现在也不理解为什么挣扎着要跟婴儿尸干仗的吴漪比他怀里完完全全没有任何意识了的吴漪轻。
直到他踏在青石砖上,转头看了一眼那差点让他们团灭的白玉梅花桩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吴漪放在地上,自己也坐下歇了一会儿。
吴漪的耳朵和尾巴在她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收了回去,所以,现在的程锦仍然是那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程锦平静了一下心情后打量着面前这个整体色调都是灰色的道观,终于看清了那道观的门帘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是什么了,那两个字几乎是与自家宗祠里的牌匾同出一辙,是禁言二字。
这道观看着外形与寻常道观并没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这道观的颜色,还有门前的两盏蛇身人面长明灯盏以及门上挂着的大帘子。
“禁言……”程锦轻声念了一遍这熟悉的两个字,猛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说出话了!
“程锦”乾的声音从那门帘后面响起,只是听上去十分飘渺“脱衣服,进来。”
“什么?”
程锦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目光犹豫地看了一眼安详地躺在地上,没有耳朵也没有尾巴的吴漪,却猛地发现在吴漪躺着的地方两米之外丢着一堆衣物,看款式是乾和萧溯集的,但唯独没有谢长安他们的。
乾从帘子后面探出头来,看着一脸疑惑的程锦,好声好气地又说了一遍:“脱衣服才能进来。”
“那她……”程锦回头看着吴漪,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非礼勿视!”
乾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也是,那你们俩只能在这儿等死了,再见。”
他说完就要把头伸回去,却被程锦一声叫住,他面带疑惑地看着程锦问道:“怎么了?”
程锦清了清嗓子,低着头掩饰红到了耳朵根儿的脸,沉着声音问道:“薛太平他们是不是没有脱衣服?我瞧着这儿没有他们的衣服。”
乾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行,萧哥哥伤的太重了,我不能再帮你去跟谢先生打架了。”
程锦突然往后面一趟,宁过顺着他的手便飞向了乾。
“我是灵巫族人”程锦闭着眼睛,试图养一养神,让自己待会儿看上去更精神一点“那个人如果没有我的帮助,活不了的。”
在筹码这一块儿,程锦丝毫不担心乾不松口,他自己就是个行走的筹码。
乾犹豫片刻,最后下定了决心似的重重的点了点头:“你等着!”
程锦安静的等待着乾的消息,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幡杖,看似是轻松得很,但心里却一直在想如何套完谢长安的消息之后再弄死他。
以自己的口才,用花言巧语是不可能了,而且谢长安这人话比他还少,他俩要是面对面谈判那只能是大眼对小眼,八棍子打不出来个屁。
看来……
程锦脑海中浮现出萧溯集的脸,霎时间胸有成竹,萧溯集这个人还挺聪明的,不如做个交易,自己做他们的打手,萧溯集提供情报。
打定主意后,程锦躺在地上十分安详,在等乾的消息的时候还差点睡着了。
如果不是这阴风真的太臭了的话。
直到他等了也不知道到底多久,半睡半醒时,忽然听到了有脚步声在逐渐朝他走近!
程锦握紧了手中的幡杖,待那声音走近至他面前时突然睁开眼,幡杖便抡了过去!
“程锦先生,是我。”乾握着程锦挥过来的幡杖,面色带着十万分的冷漠,见程锦缓缓松开了幡杖后将手里提着的两套中山装都丢到了他身边,然后背对着他站得笔直。
程锦这时注意到乾身上穿的中山装是刚好大了一号,就连丢给他的这几件衣服都像是量身打造大一号的一样。想来乾穿的应该是宋谷的衣服,毕竟谢长安的太小,他穿着着实有点难受。
不过当下也无心想这么多,他大概也知道为什么要脱衣服了,那门上挂着的帘子应该是关键。隔绝世俗金缕衣,一身坦荡入观里。
只是这谢长安一行人的衣服到底有什么不同?竟然能入内?
看了一眼两套衣服,程锦挑了较大的那件,看了一眼昏迷着的吴漪,确定她不会突然醒来便安心地脱了自己身上这件脏的看不出来什么颜色的大褂,换好了一整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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