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现在这位陛下不是个开疆扩土的,当初也不过是矮子里拔高个,但他守成还算不错。这才登基多久,你且瞧瞧,那些外姓王就回京了三个,手底下的封地全都收回来了,这次和亲,陛下最重要的目的是收回姜城。”陆潺潺含笑摇头,“这种事我都不愿意,怎么让别人来替我?”
“这事你不用操心了,就算他不在意,我真嫁过去了,是谁倒霉还不一定呢。”陆潺潺意味不明的道。
“他?”彩月一愣。
江星礼的回来至今只有尸魔宝地那几人知道,彩月只知有个神秘面具人,却不知那就是江星礼,还真以为江星礼死了。
“对了,让你跟嬷嬷联系,她那边怎么样?”陆潺潺没回答,转而问了别的。
“哦,李嬷嬷和方大爷跟着蒲先生日前刚从江南离开,写了信来,说墨先生与江小姐婚期将近,让我知会您,还有,蒲先生最近神神叨叨的,老嚷嚷武林浩劫,还说……还说高九山前辈大限将至了。”彩月小声道。
指尖一凝,陆潺潺默了一会儿,抬手轻挥,“退下吧。”
若高九山死在江星礼手里,那他会成为武林公敌,似乎就顺理成章了。
陆潺潺颇为头疼,她看着这卷羊皮,“爹啊爹,医神记载,沼泽红莲可以破灵药血脉,当年,你是不是就是知道这个消息,才因为寻药失踪的呢?”
可沼泽红莲就连当年医神,也是借尸魔武林之力,找了五年才找到,培育了四年才成功,然而刚发芽呢,女儿就被抓走害死了。
她不敢想,代华如今的下场如何。
目光投向屋中的火盆,陆潺潺眯了眯眼,抱起手中厚厚的羊皮,起身行至火边,犹豫了一会儿,扬手将羊皮抛入了火中。
秘密如果记载下来,哪怕被一个人看了,都不算秘密。若只她一人知道,那或许,还会成为奇招。
*
江星礼成为了魔教教主,这是可以想见的事实,魔教的人向来臣服强者,江星礼名正言顺,曲柳眉咬碎了牙也只能黯然退场。
不过她被逼到了极点,竟也能屈能伸,当场跪下口称教主,并发誓效忠江星礼效忠魔教,只愿继续做自己的圣女,为魔教谋福祉便足以。
她在魔教多年钻营,当年曲一亭在位时,也大多是她拿主意,更为魔教做了不少实事,因此为她求情的人不少,江星礼倒也大方,竟真的留下了她,还使唤的理所当然,反倒是把曲柳眉气的直上火。
不过江星礼刚把魔教搞定,曲柳眉就眉开眼笑的在魔教大会的聚义堂里说了新得来的消息,“启禀教主,日前狗皇帝将姜城昭玉郡主封为昭玉公主,下令让其尽快回京,好与蛮夷和亲呢。”
“咔——”魔教教主那把铁木宽椅的把手,多年来被盘的包浆都出来了,今日终于被江星礼一把捏碎。
曲柳眉火上浇油,“听闻蛮夷大王今年五十有七了,最大的儿子四十二了!不过好在他依然身强体壮,一个月前,他那位王妃便是因为高龄产子难产而去的,啧啧,蛮夷大王两任王妃都是生子而亡,他都快六十了,还让妻子有孕,蛮人还真是牲口。”
南国有规定,女子过了三十五便得服绝子汤,不可再生育,不然性命难保,古往今来,女子生产本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只是蛮夷天生天养,饭都吃不饱,更别说有什么文化认知,因为生存环境影响,导致他们的审美标准是看女子是否强壮能生,在蛮夷,女子生的越多,越受人尊敬,越是美人。
像陆潺潺这样的羸弱之人,去了那地方,根本没法生存。
江星礼眸光阴寒,冷冷的看过来,曲柳眉挑眉与他对视,片刻后却终究受不住挪开,其他人头皮发麻,琴公急忙打圆场,“那这与我等也无干系,咱们魔教跟官府最好是不要牵扯,如今魔教正在起步之时,本就有萧家堡为首的打压,再惹上官府,恐怕……”
在江星礼越发森冷的目光中,整个聚义堂全都笼罩在他的内力威压之下,众人承受不住纷纷弯腰拜倒,琴公打着牙战,却是再说不出话来,额上冒出冷汗,他单膝跪地,“属下多言了!”
他目光扫过安静如鸡的一众人,缓缓站起身,“计划一切照旧,以俞州为点,全面向四周扩散地盘,招募弟子,直至一统武林,若文统不成,便武统!”
“只一条铁律!武林相争,绝不可伤及无辜百姓弱女幼子,不可抢劫烧杀平民,犯者,杀无赦!”
“属下听命!”众人齐声应喏,再抬头时,江星礼已经消失了。
陆潺潺仍然没见到江星礼,她本以为这消息散播出去后,怎么着他也得来找她问问吧,谁知这人竟然如此沉得住气。
“说什么我还在心上舍不下,左不过是哄人玩的。”她莫名一笑,轻念了一句。
神色没什么喜怒,“彩月,让锦蓉过来,我不难为她,咱们一个时辰后就启程回京。”
反正没有他,她自己也有法子保护自己,只是到底难免失望。
蛮族部落。
“哈哈哈哈,江家死绝了,从今往后,南国便是那圈中的羔羊,任由我等宰杀了!”大帐中传出男人粗犷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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