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扫向驾驶座。
纠正,是个侧脸也非常俊挺秀气的大帅哥。
“暖和点了吗?”他又看了眼她的手。那冰凉的手感,实在留下了深刻印象。
“好多了。”她搓搓手,有些坐立不安。
车开出地下车库,阳光洒进来,周遭的景色开始变化。
她侧着头,假装欣赏窗外的风景。
“不问问我吗?”
他问得突然,她一时没反应:“什么?”听他轻笑了一声,脸顿时红了,干咳一声问,“你最近还好吗?”
“不太好。”
她:“……”好像,中了圈套。
前方红绿灯,车停下来。
蒋修文侧头示意,眼神赤裸裸的。
她只好问下去:“哪里不好?”
“快感冒了。”这次他没有挤牙膏般地等她发问,自然地接下去,“可能缺了一条围巾。”
小周:“……”
蒋修文的围巾,也有个故事,或者说,有个事故。
时间追溯到他们上次坐在一起吃饭。蒋修文怕她冷,借自己的围巾给她。她一时激动,围围巾时,小半条蘸进了罗宋汤里……而毫无察觉。后来,她就围着那条湿哒哒的围巾,一路滴回了家。
虽然,围巾已经洗干净了,整整齐齐地呆在她的衣帽柜里,但是——
黑历史永存。
更可怕的是,这是她在他面前诸多黑历史中,最不起眼的一起。
不自觉滋生的绮念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所以,蒋修文对自己紧迫盯人是为了要回围巾吗?
羞愧之余,她松了口气。这样的结果才更合逻辑。
“我下次带来给你。”
“什么时候?”
看来,就是为了围巾了。她说:“您什么时候有空?”
他仿佛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明晚?我们家附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口碑很好,也许你会喜欢。”
“我们家附近”这种说法虽然没有错,但是听起来未免太暧昧了些,而且还围巾为什么还要吃火锅?罗宋汤这么小,她都能掉围巾进去,火锅的话……可能会涮一整条。
小周含蓄地暗示:“带着围巾吃火锅,不大安全吧?”
“也可以不带围巾来。”
“……哎?”
蒋修文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好似无心地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但是联系前后文,意思是,围巾可以不要,但要一起吃火锅?
一团火焰从体内炸开,烧得她从脸红到脖子,眼睛全然失去了平时的机灵劲儿,呆呆地望了他半晌,才转过头去。若此刻有支体温计,大抵已经被她的温度热爆了。
是她想的那样?
不是她想的那样?
……
见她僵坐不动,迟迟不语。蒋修文叹气:“地下车库这么大,我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找到你下来的出口。”
小周:“……”他打开楼梯间的门,难道不是巧合吗?
虽然压着车速,但森微与伊玛特的距离实在不远。
小周脑袋晕乎乎的,有东西在里面搅得天翻地覆,偏又理不出思绪,直到熟悉的景物出现在面前,人才活了过来,飞快地解开安全带:“前面是公交站,这里不能停车。我下车之后,你要马上开走。”怕误会,又补充道,“这里随时有交警出没!”
车刚停下,她就像兔子一样蹿了出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一口气跑出两百米,她扶柱立定、弯腰喘气。
“小周?”小美站在三米远的地方,一手提着外卖,一手抓着手机,紧张地问“需要报警吗?”
小周艰难地抬头:“啊?”
“你刚才的两百米冲刺可能破了世界纪录。”
“……难道世界什么都没记录吗?”
小美走到她面前,老学究地打量她:“从你目前的精神面貌来看,不是变态在追你。”
小周叹了口气:“其实是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帅哥。”
“人还是要有梦想的。毕竟夜晚那么长,我们可以做梦的时候好好想一想。”
连言情小说严重中毒的小美都这么说,可见蒋修文的行为完全反科学。
难道她得了臆想症?
也许自己刚才是坐公交来的,奔驰S450只是她和周爸一起挑车的后遗症。
小美见她低头摸口袋:“你在找什么?”
“公交卡。”
“早点回去也好。”她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说,“大老板一出院就来找老板密谈,现在都没从办公室里出来。老板让我点外卖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你的名字。”
……难道是,羊绒大衣穿不进,所以来给她穿小鞋吗?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逝。今天一天过得跌宕起伏,心情如过山车般忽上忽下,撑到现在,几近筋疲力竭。懒得思考大老板拿了什么牌的眼药来,反正在高勤这个眼科大夫面前,总是班门弄斧。
她面上的红潮褪去后,脸色有些苍白,小美催促她早点回家:“反正有什么消息,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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