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群闭着眼睛,瞬间又张开,眼里有着一丝惊恐,更有着不满,“长世子明明看见心宝了……”
裴策的神情很肃穆,“醒之,比武的时候本来就不应该有人闯进,长世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向群打断。
“他已经看见心宝了!我看得一清二楚,他看见心宝,还故意使剑去刺,他是故意的!”向群很生气,大声怒吼着,众人都吓了一跳;当然这一骂,让伤口更无法愈合,继续流出鲜血。
难怪他气,他亲眼看见长世子持剑飞向心宝时眼中的狠劲,况且当时长世子的剑已经偏移,转过身后直指向心宝,还保有如此冲势而不减,显见就是要刺向心宝。
太医焦急说着,“向将军不要再动,这样伤口更难复原。”
皇帝看着,挑挑眉,“就算他要刺心宝,你有必要有这么大的反应吗?”话说得严肃,不过谁都听得出那语气中的笑意。
向群依旧不平,脑袋里都是方才比武时那令人惊恐的画面——就差那么一瞬间,他就无法为心宝挡下那一剑。
剑只是划过他的手臂,如果他没来得及挡下,照当时的冲势,这把剑恐怕直接就会刺入心宝……
英平公主左看右看,“心宝人呢?”
大家也很讶异,心宝竟然不见了!好歹向群也是为了心宝而受伤,事后难道她就这么离开吗?
就在此时,外头有人冲了进来,那人就是心宝,她气喘吁吁,全身因疲累而颤抖,一张白净的脸上沾满了汗水——原来她跑回明秀宫,想要找可以帮忙治疗向群的药。
她拿着一个包袱,走到床前,她带来了药,是太皇太后留下的;太医才想接过,可是心宝竟然坚持要亲自为向群包扎,于是在皇帝同意下,太医只好让开。
心宝坐在床前,抱着向群那强健的手臂,从包袱里拿出了一罐紫玉瓶,卸开封口,准备施药。
在这之前,她对着向群说:“会有点疼,你忍耐一下。”
向群看着她,看到她眼里那水光,那是泪水吗?他无法思考,只能点点头,任由她在自己身上做任何事情。
棕黄色的粉末洒在伤口上,果然带来刺痛感,但还在他能忍受的范围;向群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皱着眉望着她。
药粉果真有效,伤口开始收口,鲜血也不再流出——原来此药就是太皇太后生前晚年卧病在床时,腿部常有伤势难愈,用的就是此药。
心宝拿起一块布盖在伤口上,轻轻压住;此时向群略感疼痛,但也感受到心宝动作轻轻柔柔的。
最后心宝拿起干净的白布,将伤口一圈一圈包住——她的技巧熟练,几年来常帮太皇太后清理伤势,因为太皇太后觉得叫太医既麻烦、又丢脸,所以这些差事都落到了心宝头上。
二皇子说笑着,“人家都互望到天荒地老了,皇兄,这里哪还容得下我们啊?”
众人笑着,皇上也觉得打扰人家小俩口太没意思了,“心宝,向群今晚就交给你照顾了,要好生照料着,知道吗?”
心宝站起身,低着头,福一福身子,“心宝知道了。”
于是皇帝带着众人一同离开,连一度不想离开的英平公主也被三世子带走了,一时间,这房间内只留下了向群与心宝两人。
心宝扶着向群让他躺下,为他盖上被子;向群的眼神始终看着她,没有丝毫移开,望着她眼中晶莹的水光,那是泪吗?是泪吗?“心宝,你……”
听他唤她,让她一瞬间心防全毁,泪水竟然就这样夺眶而出。
向群感到震惊不已,整个人迅速坐起身,焦急的看着她。“你……你有受伤吗?”
摇头,还是哭个不停;向群不解的问,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心里的痛楚,只因为她的泪水。
“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伤的。”如果她没有那么莽撞的跑去,就不会误闯比武场地,向群也不会因为要保护她,因此被剑势波及。
想起方才在寿宴台前看见向群血流如注、抱臂在地,脸色痛楚万分,她光想,心就痛到揪在一起。
向群呼了一口气,伸出没受伤的右手臂,轻轻摸摸她的脸,“老天……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受伤在哭……我这是小伤,你不要在意。”
心宝乖乖的让他碰触着自己,嘴里却说:“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向群笑着,一颗心衣停悸动,如果要他说出真心话,憋了好多年、好多年的真心话,那就在现在,告诉她吧……“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挡在你前面保护你……因为我是不可能看着别人伤害你而毫无反应,绝对不可能!”
他说的话,她信;这一次,还有好多年前的回应,都是他为了救她而受伤,她信啊……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向群凝视着她,心里澎湃激昂,好像这些年来压抑的情绪几乎快要无法隐藏,他伸出右手,从轻抚她的脸,到捧着她的脸,甚至他伸手到后头,轻轻圈住了她。
“醒之……”
“我的名字从你口中说来,真的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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