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追求她的人能有一个排,但是谁也没有李凡会装,装斯文,装不睦富贵,于是就正好讨了顾秀珍喜欢,当然,也不全是装的,李凡本也不是特别有野心的那种男人,他选择当个老师,还当得挺顺心如意。
若非如此,他也不能和顾秀珍一辈子琴瑟和鸣,好得跟一个人一样。
老哥俩彼此调侃几句,坐下来慢吞吞啃西瓜,他才叹了口气:“还是你好,想得开,一辈子不生孩子,你和秀珍这得少了多少麻烦,儿女债,儿女债,难还啊。”
李凡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他是得了便宜卖乖,谁不想儿女双全,等老了享子孙福,就是有一屁股儿女债,也比无儿无女强。
要不是为了媳妇的身体着想,怕媳妇出事,他也想要孩子。
“行了,你也别在这儿叫苦,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跟你那宝贝小儿子欧蓝说,他那小女友,叫什么周小鱼的是吧,他要非得让她跟我学数学,那我就凑合教,但是丑话要说在前面,我教学生,从来都是启发他们的思维,那个周小鱼没有长着数学的脑子,也许学不出什么。”
李凡心里也别扭,现在他因为身体原因退休了,平时很悠闲,只偶尔收几个看好的学生教着玩,收的都是投脾气的,现在可好,被硬塞来一个别别扭扭的娇气包,好高骛远的很,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想起这事,李凡也是一肚子的抱怨:“哎,你说说,她非跟我学哪门子数学,她要是真喜欢,真是爱好这一门,那别管有天赋没天赋的,让我启发启发她,就当个兴趣学着玩,那也没什么。”
“我教了一辈子的学生,从来不认为学生要分三六九等,也不觉得什么孩子不能教,可是,你儿子这小女友,那是这一门心思想速成,好像跟我学两天就能开窍上天。”
“我说她两句,还是大实话,就哭得好像我怎么着她了,我这么大把年纪,哪里受得了这个,让人家看见,以为我欺负小姑娘,这叫什么事!”
欧红兵摇了摇头:“就是跟你说这个……欧蓝那小子麻烦到你头上,我也是才听说。”
他脸上一皱,“那小子是越长大越不成器,竟交了个未成年的小女朋友,还这么掏心掏肺,我都没想到,他为那女孩儿,都求到你头上去了。”
“那小兔崽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想放什么屁,还不是想着要是那小姑娘能学好,参加竞赛得个奖,保送个重点大学,那自然很好。”
“就是不行,跟你拉拉关系,借借你的颜面,也能给小丫头脸上刷一层金子,将来进欧家的大门时,也好看一点。”
欧红兵苦笑,“我跟你说,这人情我不认,你不用给那小崽子面子,不想教,赶走就是。”
李凡哼哼了两声。
赶走?他不要脸面了?都已经做主收下,教就教,反正也就那么回事。
李凡虽说在数学上有一股子韧劲,喜欢聪明人,但他的性子其实很温和,与他那些朋友们不同,只要不是特别必要,他不喜欢给别人难堪。
周小鱼那孩子是笨了点,不自量力了点,心眼也稍微多了点,可也不是什么罪过,再说,毕竟年纪还小,要是真给撅回去,传扬出去让外人听见,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人家小孩子。
李凡可做不出这种事来。
“对了,我还有件事没办。”
李凡起身披衣服,打发欧红兵走人。
“干嘛去?”
欧红兵看了看天色,“外面那么热,你这会儿出门?”
李凡是个喜欢宅家的,平时最不爱出门,除了陪妻子遛弯以外。
“去买幅画。”李凡拿过钱包,算了算自己攒的零花钱,一看够用,也松了口气。
欧红兵登时了然:“是秀珍看上了哪位大家的作品?”
别看李凡也装模作样地喜欢品评一番画家的画作,但是他其实懂得不多,也就是死记硬背,记住了些当代作品而已,真正喜欢那些东西的,是顾秀珍。
真正论起艺术修养,李凡还比不上欧红兵。
别看欧红兵经商多年,但他其实也写了一手好字,喜欢收藏新人的画作,而且眼力不差,收藏的画半分之五十都能涨价。
这就很不容易。
李凡笑道:“是个新人的画作,是挺好看,秀珍很喜欢。”
说话间,欧蓝就到了,进门看见欧红兵,就不自禁苦了一张脸。
欧红兵也是皱眉,脸色阴沉:“难得,我竟然还能见到欧小公子?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准备回家,要和你家的小女友演一出私奔的戏文给我们看。”
欧蓝眨眨眼,咳嗽了声,客客气气地双手捧着装裱好的卷轴奉上:“李叔,小鱼给您添麻烦了,实在对不住,今天我特意来前来赔罪。”
李凡一怔,失笑道:“你小子!”
欧蓝长得好,又是他们几个看着长大的,李凡也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生他的气。
摇了摇头叹道:“行了,拿来,让我看看你这赔罪的礼物合不合我心,要是不合心意,别怪我连人一起给扔出去。”
李凡展开画轴,愣了下,扬眉笑道:“你这孩子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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