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晨穿好衣服随着阿甲离开,温七则是带着夏束,去了举行年祭的皇宫之内。
确定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温七又去见了皇帝陛下。
比起先前的暴躁,今日的皇帝陛下淡然了不少,大概是因为一切再无挽回的余地,而又即将要收场的缘故。
他甚至有心情在整理好厚重繁复的衣冠后让宫人退下,对躲在暗处的温七说:“待来年开春,你嫁入旭王府后,便可与皇室宗亲一块出现在年祭之上,倒也比现在这般躲在暗处要方便不少。”
温七想了想,说:“那倒未必。”
皇帝:“怎么说?”
温七:“我如今这般打扮,即便在危急之时出现了,也不过是被人知晓陛下手中还有一支不为世人所知的暗卫,可若是我以旭王妃的身份,出手救驾,局面就有点难收拾了。”
少不得还会被多嘴多舌的人怀疑她是不是皇帝特意安插在君晨身边的棋子。
“那倒是。”皇帝笑笑:“那以后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便早早解决了,无需再拖到最后。”
温七低下头:“是。”
见过皇帝后,温七带着夏束,坐到了高处的屋檐之上。
连绵宫宇尽入眼底,远处驱散黑夜的,是即将升起晨曦。
宫门处,响起了阵阵鼓声,大批官员皇室身着正服进入宫内,后宫有位份的妃嫔与皇嗣们,也都穿上了各自华丽厚重的服饰,随着目前位份最高的皇贵妃,前往年祭会场。
年末祭典恢弘和繁复,折腾死人的操作一套接着一套,从天刚亮一直到正午时分,待最后皇帝祭拜天地宣读祭文才算结束。
中途不会有休息,也不会有进食的时间,所有人都得饿着肚子,硬生生挨过去。
也就在此期间,温七这边不停有人前来汇报——
“叛军已经集结完毕,正朝着各处宫门而来。”
“叛军手持带有国师金印的通行令,已进入宫中。”
“叛军埋放在外围的□□已二次替换。”
……
无论所有人表面上表现得多么庄重肃穆,待到正午,一个个都已经是筋疲力尽,看着陛下终于走上祭台宣读最后的祭文,心里不无欢呼雀跃。
然而异变就在此时发生。
大批兵马涌了进来,将在场所有人,包括祭台,团团围住。
不少胆小的官员以及皇室宗亲被吓得够呛,还有些本就又累又饿的,更是直接被吓得坐到了地上,胆大的则是一脸惊疑,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有知晓一切的主谋和皇帝,对此反应淡然。
皇帝甚至语调不改,与兵卒包围之下,顺顺利利地读完了祭文。
帝王的从容淡定感染了台下的百官与皇室,那些个面露恐慌或是冷下脸疑心有人要造反的官员们也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还在恐慌与警惕,但却都默契地维持着沉默,等皇帝宣读完祭文。
全场一扫往年年祭即将结尾时会有的假肃穆真倦怠,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皇帝宣读完了祭文,他转过身看向底下又开始骚动起来的百官与皇室,想要看看其中还有哪些人因知情而对此毫不意外,最后发现人实在太多,场面太过混乱,他也就放弃了。
反正长夜军会将这些人的反应一一记下,迟点直接看结果就好。
于是他开口,唤了声:“安晏,你如此费心筹谋,所图为何?”
安晏?
安晏长公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被皇帝点名的长公主。
就见长公主一脸阴郁,看着皇帝的眼不闪不躲,充满了怨毒。
长公主身侧站着的其他公主被她这副模样吓得不轻,且听皇帝这么说,也知道这些闯入宫中的兵卒乃是长公主的手笔,一个个都连忙朝边上退开。
长公主对此丝毫不在意,她只盯着皇帝,开口语调缓慢而喑哑,如同淬了毒的利刃,带着恨不得将所有人砍杀的狠戾:“陛下,我只想为我的夫君,报仇雪恨!”
相较于长公主充满了仇恨的声音,皇帝陛下的声音就显得有些过于平静了,他问:“你的驸马康平侯乃是死于边境,为国捐躯,何来的仇?”
长公主朝着祭台走了一步,这一步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支长箭朝着祭台之上的皇帝飞驰而来。
皇帝安然不动,一个身影跃上祭台,徒手接下了那支长箭。
因速度太快,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禁军的人也冲上祭台护在皇帝身边,台下才接连发出尖叫,还有人大声质问长公主,如此行为可是要逼宫造反。
君晨将手中长箭反手扔出,带着内力的长箭直直射入远处弓箭手的胸膛,且长箭还带着冲劲,穿过弓箭手的胸膛后,又直直射入后面一人的胸口,连杀三人,长箭才因失了力道,停在了第三人的胸前。
但长箭还是穿透了大半,第三人身后站着的叛军看着前面那人背后穿出的,沾满了鲜红血液的箭头,差点丧命的事实让他两股站站,险些没拿稳自己手中的长戈。
君晨这一手镇住了蓄势待发的叛军,也镇住了台下骚动起来的百官。
一片死寂之中,君晨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阴鬼罗刹,明明寻常,却叫人背脊发寒:“二皇姐,皇兄问你话呢。”
长公主却没有旁人对君晨那样的恐惧,反而笑道:“为国捐躯?他分明就是被你们逼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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