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期心头一凉,难以置信道:“怎么会是这样?”
百里尧哼了一声:“你若不信,去找当年的接生婆问问,问问你到底是几时出生落地的?”
慕云期放佛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凉水,让他从头到脚都害冷起来:他先前总觉得太后说的话有些不对劲,却又找不到可以挑破的地方,如今百里尧说的这件事,会不会就是突破口?
百里芜见慕云期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捅了捅百里尧,小声道:“师父,我突然想起来你先前好像说过,说先皇同你看上了同一个女人,那女人选了你没选先皇,你说的是百里菁姑姑吗?这样说来,根本就是百里菁姑姑没有看上你,看上的是先皇嘛……”
“闭嘴!”百里尧瞪了她一眼:老子不要脸的啊。“他抢了老子喜欢的女人,老子嘴上占点便宜怎么了?”
百里芜捂嘴道:“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嘛。”
虽然百里尧说了很多,但要慕云期全部接受,还是需要些时间的。只不过他早就对太后生了疑心,如今虽然没有全信百里尧的话,但至少给他指了一条路,让他可以摸索着去查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百里尧原想着带着百里芜取宫里闹一场的,但是看到慕云期还算明晓事理,不是愚笨的人,也便沉下心来,想着再给他些时间叫他自己理清楚。
师徒二人吃饱喝足便要离开,慕云期看着百里芜,不舍道:“百里师父,您和阿芜在哪个客栈住宿?我让白敛先送您回去,我还有些话想同阿芜说……”
百里芜听罢,往百里尧身后缩了缩,分明是充满了抗拒,不想同他待在一起。
百里尧见自己的小徒儿不情愿,便主动开口替她拒绝:“天色不早了,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
慕云期见百里芜显然还在生他的气,今日若是不能解释清楚,恐怕他回去也是寝食难安,于是顾不得百里芜愿意不愿意,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然后给白敛使了个眼神:“白敛,你先送百里师父回去,百里师父还得在京城多住几天,你顺便房钱给付了,再买些京城的特产送去……”
百里尧和百里芜一样,都是面冷心热见钱眼开的主儿,听闻慕云期要帮自己付房钱,又有特产可以拿,立即将自己的小徒儿卖了:“徒儿,既然当初坠崖是场误会,你们还是要及早解开心结的好,为师就先回去了,你一会儿给为师再打包一份红豆酒酿小圆子送回去,乖……”
白敛看着慕云期紧紧握住百里芜的手,心中虽是不愿意留他们二人独处,但谁让慕云期是他主子呢:君让臣走,臣不得不走啊……
白敛随百里尧走后,雅间中便只剩了慕云期和百里芜二人。
百里芜甩了甩手,想让慕云期放开她,谁知慕云期非但不放,反而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揉了揉:“阿芜,那日是朕糊涂了,朕不该怀疑你,对不起。”
他这样低声下气地同她道歉,反倒叫百里芜一时有些不自在了。她板着脸道:“那天晚上情况确实有些复杂,我也是着了别人的道儿才被你误会的,你那时怀疑我,也在情理之中……”
慕云期听了这话,心中欢喜:“那你的意思是原谅我了?”
百里芜刚要点头,转念一想:那晚他何止是不相信自己,他目光冷漠,态度生硬,还要让白敛捉她回去审问。她那时候气得心口都疼了,如今只抱着她说一声“对不起”就行了么?
想到这里,百里芜一把推开了他,委屈道:“可就是因为你怀疑我,派人追我,让人得了机会推我坠崖。我大难不死是因为我运气好,倘若运气不好,早死在崖底让野狼啃了去。”
慕云期看这情况,知晓自己当时确实是伤了她的心了,一时半会儿的恐怕哄不好了,于是便耐着性子,循循诱导:“你吃饱没,不若我再叫些饭菜上来?”
“……”百里芜摸摸肚子,没吭声。
慕云期想起方才她筷子就没停过,这会儿撑得小肚子溜圆,食物已经勾不起她的兴趣了?
“要不再喝点东西?我去问问有没有羊奶卖?”
百里芜的腮帮立即鼓了起来:“……”再提羊奶我跟你急。
“好好好,不喝奶,不喝奶……”慕云期赶忙又换了一个主意,“听白敛说,城东有个勾栏,里面有戏曲表演,要不咱们去瞧瞧?”
“……”百里芜气哼哼地瞥了他一眼,显然也兴致缺缺。
慕云期对皇宫外的吃喝玩乐并不了解,他以前也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这会儿见百里芜怎么都不肯搭理他,心中也是着急了,总不能直接给银子吧?
说起银子,出宫之时白敛倒是给了他一个满满当当的钱袋。慕云期将腰间的钱袋取下来,塞到百里芜手里:“这些银钱都给你,京城中白天城东有集市,晚上城西有夜市,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去逛逛,想买什么都可以。”
捧着钱袋子的百里芜:“咯咯咯,我现在就没事……”
慕云期见她笑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得亏这小祖宗是个小财迷,可算是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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