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赶紧停!”宜鉴忙不迭地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再让她继续说下去,他就是残害祖国幼苗,制造危机的十恶不赦的分子,趁早把他关进劳改农场算了。
赫赫跪在chuáng沿凑近他,满脸期待地停在他的视线里。“这么说,你肯帮我啦?”
“我帮你——只限于这个暑假。如果你下次还是考不好,你就是在我面前上吊,我也不会抱你下来。”他说到做到,前提是,如果她不拿拳头威胁他的话。要是她真的挥舞小拳头,刚才说的话全部作废,她怎么说他怎么做。没错,他就是这么没用,从小到大习惯了。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倾身上前,红唇停在他眼皮子底下……
“宜鉴,你马叔叔有事找你帮忙,他想请你帮赫赫补习功……”
岚馨推门而入,迎面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而她的儿子居然主动身体向前。只要她再晚来一步,这就,这就吻上了!
“梅宜鉴,你给我出来!”第二次,岚馨冲儿子吼了。这一次她在心理上可是有些准备了,连说教的台词都有了腹稿。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宜鉴那么乖,怎么可能惹什么乱子呢?有话好好说,别生气啊,啊!赫赫?!”马平总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有点熟悉,下面的场景他更熟悉——自家女儿的唇与宜鉴的唇只有两公分的距离,显然是事出突然没来得及撤回。
“马赫赫,你给我滚出来!”这一次马平不想杀女儿,他真希望自己从未生过这个女儿。
“上次被你训脱了一层皮,要不是老妈救我,我到现在耳朵上的茧都没褪呢!这时候跟你出去?我又不傻!”
赫赫笑嘻嘻地从阳台爬回自己的房间。
宜鉴都快哭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就得挨这顿训?
十七岁的雨季湿啊!湿乎乎的,被泪水浸得湿乎乎的……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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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宜鉴在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页画上一道大大的红叉,“你们学校都是怎么教的?这块内容可是重点,像这种立体几何题,高考的时候一定有一道大题目押尾。哪怕你什么都不会做,只要写出已知条件,做好‘设’,至少也能拿两分。你连脑子都不肯动,直接说不会,光明正大地把题目空在这里。你笨啊?”
他又点了点满是叉的英语试卷,“英语单词你到底背了没有?你连单词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做阅读理解?高考中英语试题想拿分,重点就在阅读理解上。你算算,这四篇阅读理解你总共才拿了多少分?你笨啊?”
用力将语文试卷抽出来,他的眉头拧得紧紧的,“作文要抓住主题,你明不明白?这不是投稿,与其冒那么大的风险跟阅卷官赌运气,你不如乖一点按照标准的写作方式,至少不会丢大分。不要耍小聪明,阅卷官都不是笨蛋,你笨啊?”
马赫赫忍无可忍地将所有的卷子推到一边,“你够了没有?我做什么你都说我做得不好,说我错了,说我笨!你什么意思啊?”
“我希望你能够考得好,我希望你能拿高分,我希望你能进大学啊!”这不就是她请家教的目的吗?既然她找他做家教,那他自然要认真负责地教好她。
“我是想考得好,拿高分,进大学,可这不代表我要挨你的骂吧?”从小到大,只有她欺负他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训她?莫非风水轮流转,运气转到他头上来了?
“我们学校的确不是什么重点高中,但在那里上高中我很轻松,很自由,没有那么多的压力,师生相处也很好。我可以去做我感兴趣的事,总比你们这群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好。还有,既然是作文就要写自己想写的事,每个人为了在高考中不丢分都按照套路来,有什么意思?”瞧!她还有道理得很。
宜鉴觉得冤枉,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什么她不但不领qíng反而指责他?她到底想让他怎么样?“这是高考,不是儿戏。你已经不小了,别再像个小孩子似的耍小脾气,好不好?”
耍小脾气?他居然说她耍小脾气?赫赫猛地撞开椅子站起身,“我才不是耍小孩子脾气呢!要不是为了做一个配得上你的新娘,我根本不会làng费暑假的时间补课,我要去跟凌雨游泳,你一个人慢慢做书虫吧!”
凌雨?她什么时候跟凌雨走得那么近,连暑假两个人都要一起去游泳?宜鉴火大地一把拉住她,“既然我做了你的家教,我就必须对你负责。今天不做完这些卷子,你不能走。”
“你放手!”他的手劲好大,他弄疼她了。从什么时候起,在力道上,她也早已不是他的对手?她一边拉扯一边嚷嚷着:“我不要做你的新娘,我不再为你làng费时间,我爱gān吗就gān吗,用不着你管。”
她说什么?她说她不做他的新娘,不再为他làng费时间,还不要他管?
她说的这些话,他一直当成她在延续孩提时所开的玩笑,可是当她真的要收回这些话的时候,他却异常地恼怒。她常说男生是笨蛋,现在他觉得……她说得很对!
“随便你,你爱怎样就怎样!你爱跟谁去游泳就跟谁去!随便你!”他甩开她的手,想将她对自己的影响也顺便甩开。
真不甘心,从三岁开始一直败在她手上。如今她好不容易肯放手了,他自己的心居然先一步缴械投降,他恨透了自己的没出息。
拿起包,他故意大声说道:“反正我也约了林琼去练习英语口语,咱们各做各的,谁也别管谁!”
他可以不管她,她却非管他不可。她眼尖地瞟见他背包外的小口袋里揣着一封信,信封上没有邮票,应该是别人直接塞进去的,而信封上那秀气的字体肯定出自女生之手。
赫赫猛地抽出信,那几乎是一种直觉反应。她太想知道是哪个女生敢跟她抢老公,心里完全没有考虑到宜鉴的感受。她撕开信封,这就大声念了起来——
“宜鉴,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才是这世上最适合我的男生。你聪明、理智、成熟,有志向,有勇气,你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男生……”
“你把信还给我!你怎么能不经过别人的允许就私拆他人的信件呢?”
宜鉴也没想到自己的背包里怎么会突然多出一封信,而且还是一封qíng书。听她这样大声地读出来,他顿时觉得被尴尬掩埋。有一种不被尊重的恼怒,更多的是排斥,排斥她进入他的感qíng世界。
“我要你把信还给我,你听见了没有?马赫赫!”
被她逮到别的女生写给他的qíng书,她怎么会松手?顷刻间的好奇和担心让她不顾一切地将信看完,她继续念下去——
“……我知道你有一位很要好的女朋友,我本不想cha在你们中间。但我认为,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女生。我打算和你报考同一所大学,在未来的道路上,请你给我机会!”这封信的署名是林琼。
赫赫不停地将那封信在宜鉴面前摇晃,“这就是要和你一起练习口语的林琼?既然她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她凭什么cha到我们中间?什么她才是最适合你的女生?她不就是跟你同班吗?我还跟你做了十二年的同班呢!”从幼儿园到初中毕业,他们的确在一起磨了整整十二年的光yīn。
“马赫赫,你说话要公平一点。你又不是我女朋友,你凭什么管我跟哪个女生来往?我也没管你是跟凌雨出去游泳,还是跟‘下雨’出去游泳!”说到底,他还是在意凌雨的事。
他这一问,问得赫赫哑口无言。的确,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她凭什么管他跟哪个女生jiāo往,哪个女生写qíng书给他?
但要赫赫就此认输,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我是没资格管你,但你自己呢?不是成天想着要考重点大学,将来要当检察官。你这样……你这样……对得起你自己的前途吗?对得起岚馨阿姨和梅叔叔吗?对得起‘平底锅’逢人就夸你刻苦吗?对得起对你寄予厚望的老师吗?对得起大圣每天晚上陪你读书读到眼睛红吗?对得起……对得起电力公司每天深夜为你送电吗?对得起……”
她还真能编,什么大圣、电力公司全都给扯上了。她那气得红彤彤的脸让宜鉴怒气全消,他几乎就要笑出来了——如果不是为了赌这口气的话。
“你直接说我对不起你就是了!”
“是!”赫赫的眼睛清澈地对着他,有着见底的醒目。在他的眼神中,她找到了自己的身影。“你的确对不起我,对不起从小就打算做你新娘的我!”
“……”
这一次,他被bī着面对她的认真,但他不想听,不想知道,更不想给她回答。保持原来的qíng感状态不是很好吗?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样的岁月多好,为什么她要打破呢?
“我还有事,咱们以后再谈。”他想将林琼的信从她手里抢过来,他打算趁着今天练习口语的机会跟对方说清楚。在未来的道路上,他无法给林琼一个机会。是没有原因,还是他不想面对原因?
赫赫向后退一步,将信藏在身后,她像条泥鳅,一低头便从他的手臂间钻了出去,拉开他房间的大门直冲向客厅。
“岚馨阿姨!岚馨阿姨!有个叫林琼的女生给‘没意见’写qíng书,你快来看看吧!岚馨阿姨……”
岚馨阿姨似乎正在招待客人,是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女生,她好像还在哪里见过。赫赫细细地打量着她,手里的qíng书伸在半空中。
宜鉴没想到她会jian诈地使这招,他丢下背包追了上去。“马赫赫,你给我站住!”他猛一抬头,眼神顿时直了——
“你怎么来了,林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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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林琼?
马赫赫、梅宜鉴和过来拜访的林琼同时停在客厅里发愣。
面前的女生比她美丽,比她优秀,比她高雅,比她聪慧,似乎一切都比她更适合“没意见”。林琼,的确是那种可以对“没意见”要求“在未来的道路上,给我一个机会”的女生。
宜鉴没想到林琼会来家里找他,他的目光无意中瞥见赫赫手里拿着的那封qíng书,这下糟糕了!
他居然把她写给他的qíng书给另一个女生看!林琼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rǔ,她站起身这就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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