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迟进门来,便看到这幅光景,瞧见女孩半个身子耷拉着,另半个身子仰在沙发上,怎么看都累得慌。
他将门轻轻关上,走过来把她的鞋子脱下来,稍微使力,便把人整个搬了上去。
常烟被吵得翻了个身,不太愉悦地哼了两声,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将以前加班用的薄毯给她盖上,办公室的主人反而成了蹑手蹑脚那一位,还在钉钉上吩咐了二十一楼的每一位——
勿敲门、勿电话。
睡得深沉,常烟正忙着做梦,忽觉自己鼻头发痒,便狠狠一个喷嚏打出来。
屋里光线昏暗,她慢慢起身,被暖风吹得喉咙冒火,过敏性鼻炎也犯了,随之就是响亮的好几个喷嚏。
“睡醒了?”
她循着声音望过去,连迟坐在办公桌前关切地望着她。
用手挠了挠自己的鸡窝头,常烟才后知后觉,自己这是在哪里。
立马惨兮兮地一撇嘴,声音沙哑地说,“我口好渴啊。”
用手指着墙上的通风口,“那个东西一直在吹我。”
边说着又打了几个喷嚏,鼻头肉眼可见的红起来。
修长的手指端着杯温水跨步过来,将小小人搂在怀里,亲自小口小口地喂着,“把它拆了。”
闻言,控诉者瞬间安静下来。
中央空调呢,很贵的。
她瘪着嘴,被一杯水滋润过的喉咙好过了很多,继而又挠着乱糟糟的头发,“几点了。”
“五点半了。”
睡了快三个小时,常烟无力的往后一仰,觉得自己人生最丢人的时刻就在这里度过了,捶胸顿足之后,“你干嘛不叫我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的人莫名被指责,连迟眉头一挑,见她怒睁着黑白分明的圆眸,格外好笑。
将她乌黑的长发揉搓的更乱了些,他笑着起身,“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还难得幽默的行了个绅士礼,朝她轻轻眨了下眼睛。
公主吸吸鼻子,傲娇地点头,“勉为其难吧。”
两人从那扇贴满了真皮装饰的大门出来,二十一楼所见之地皆忙碌,于室内听来的安静,在这却是电话铃声不绝于耳,穿着高跟鞋的女士匆忙地小跑,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对比之下,她吃饱就睡的行径多么可耻。
韩琳率先注意到他们,连忙赶过来,手里拿着蓝灰色的文件夹,“总裁,子公司那边刚发过来的报表,明天开始收盘。”
“可以,”连迟接过,随意翻了两三页,“继续。”
他好像只有对着自己的时候,才有解释的耐心,甚至是些过时的冷幽默,而于外,他总是冷静疏离,能两个字说说明白,就不会用三个字。
看起来多成熟,实际也才二十八岁,带领着一家百人公司在临市占据席位,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意气风发。
“怎么了?”
见她望着自己发愣,发号施令完的连迟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无缝切换,又充满了亲昵,“我脸上有东西?”
常烟快速地摇头,“没,我们快走吧。”
她低着头穿越忙碌的人群,身后的男人不紧不慢追上来,轻轻牵起她的手,放在左侧的衣兜里,粗糙的指腹摩挲她的五指,毫不避讳旁人暧昧的眼光。
“你这样……大家都看见了。”
常烟红着脸,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不想被捏的更紧。
“怕什么,合法的。”
这份好来得太浓烈,常烟不禁又愣住,许是太久没被人这样好好对待,竟有些不真实。
取车的路上,两个人牵着手在人行道口等待红灯变绿灯,身旁拥簇着许多下班的人们,这时刻的寒风和萧瑟,搭配车水马龙的灯光和鸣笛,仿佛一切都在她的眼前放慢。
不远处的滨江边,地标建筑上的LED显示屏还挂着半个月前跨年的广告没换。
粉色的数字代表节日的日期,上面写着——
新的一年,好好爱你。
常烟看得入神,直到被身边的丈夫拉着往前走,在拥挤的人群中,他将怀抱张开,把人直接揽进怀中。
她鼻子忽然酸涩。
或许是北风太凉。
车子在外面停了大半天,里面的暖气早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常烟刚爬进去,还被座椅上的冰凉触感冻得打了个哆嗦。
中午吃的多,下午睡的也多,她侧头道,“我不饿。”
专心倒车的男人闻言,眼神依旧盯着后视镜,嘴皮轻轻一动,“嗯,我们先去逛逛。”
他做事自有安排,常烟从不过多询问,更无从干涉,在拥挤的车流中龟速往前挪动,念在她下午被吹出鼻炎,暖气也开的低了些。
西欧百货是前几年新建,借着开发区快速发展的东风,一举打败老市区的各大商场,稳居临市生意最火爆的购物商场。
常烟却只来过一次,便是上次帮戚晓晓买护肤品的时候。
那次她着急回去做饭,来不及好好打量,今天慢下脚步才发现,原来这座商场最吸引人的,是它一楼的展览区。
展览随时会更换,闻名来观赏的人群却不会减少,常烟出于艺术生的本能,眼神不错地走过去,立马因为这场丝巾展雀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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