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发现,即使自己逃避出那个圈子,也一直被很多人注视着,除非他死,或者成为这些人都无法下手的存在,才能够得以解脱。
这宫女不仅好心提醒他驯马要点,着重点了下那马是喂了药的,怕也是在告诉他,他的身边并不安全了吧……想不到一副冷清的性子,却是皇宫中难得的好人。
可这样的好人,即使有一身藏起来的好武力,又能在宫里存活多久呢?黑衣少年不知道,不过就在他几乎要先入沉思时,前方的小黄马已经被人生涩的控制着,哒哒跑来。
接着小黄马上看起来不胖,却颇为精壮的小皇子跳下来,围着那宫女转了两圈,两只手又张开又捏拳的似乎想上前检查、又仿佛在顾忌什么不知道往哪放,那焦急的情绪写了满脸。
“素菀你没事吧?伤着哪了吗?这破马场怎么会出现那么疯狂的烈马,不行我一定要将此事报上去,叫人好好查一下烈马是从何处来的!”小皇子愤恨的说。
“不用了,我没事。”杨绵拍拍他肩,“不是马场的问题。”
“那就是马的问题了!”刘尧倒是一下子抓住了重心,他两年来跟着杨绵学会了不少,马上看到马眼中来不及消退下去的红丝,此时也突然想到了,这马的出现,或许不仅是在针对马场……
毕竟刚才那一瞬间,烈马的方向,可是冲着他来的,要说巧合应该也有,要说所有的一切纯粹是巧合,那……恐怕也太巧了点。
“马是什么地方运来的?”刘尧突然抬起头,小小年纪的他直视黑衣少年,目光中的凌厉竟然不输给成年人,让人在此刻根本没办法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
黑衣少年也是下意识心中一怔,也没想瞒他,心下微微一叹,“是皇上遣人送来的。”
虎毒不食子,黑衣少年也不明白,如果真的对他这个曾经的大将军遗孤心存芥蒂,又为何要搭上自己的儿子……
迟疑了下,黑衣少年想了想问:“冒昧问一句,您可是七皇子?”
刘尧木然看他,半晌答是。
两人瞬间各自领会,心知肚明对方都想到了什么。
宫内的谣言,居然已经开始让皇帝起疑了么,刘尧真觉得可笑,若是怀疑,效仿古人滴血认亲不可?非要因为一个疑心,就不顾他有可能是对方真正的血脉?这样的父皇……还真是够凉薄的。
有那么一瞬间,刘尧竟然觉得,若是母妃真的和朝中某位前大臣有染,他也能理解了,毕竟整日对着一个如此冷血如斯的帝王会不开心的。
他是他母妃的孩子,骨子里有她母亲的血液,她当年处于深宫之中所向往的,大概也正是他如今所向往的……宫内从未有过的,温暖吧。
“饿了,回去吃饭。”这时不远处有道轻飘飘声音传来。
刘尧跟打了鸡血一样,激灵一下转过身,百米冲刺一样活泼的跟了过去,“今天我们吃什么?”
“我不会做你爱吃的那几样菜,不然就泡个面,将就吃点。”宫女淡淡的声音传来,对待自己的主子也是格外淡然的语气,好像没有什么人能让她紧张起来,也没人能使她折腰。
黑衣少年在两人身后看着,直到两人成了小黑点,那七皇子的最后一句不甘心的惊疑后,抢着说自己给宫女做菜的话还回荡在他耳中。
任何一宫之主,只要银钱足够,在自己宫殿开设小厨房也无妨,七皇子说要自己煮饭,这点并不奇怪。
可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皇子……对一个身边的宫人不住讨好,简直不像是皇子该有的行为……
但想到他的宫女,黑衣少年又沉默了,他总有一种预感,那个遇到任何事都波澜不惊的少女,未来大约不会销声匿迹,反而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他是个粗人,不知道一个女人怎样才能成为了不起的人,总不能当官吧?但看七皇子这个样子,对方或许会成为七皇子将来……后院中最重要的女人?
这一天之后,杨绵发现刘尧学习更努力,扎马步也更迈力了,甚至于只要余下空闲时间,就去泡在马场,跟黑衣少年的关系倒是渐渐熟悉起来。
她敏锐的感知到了什么,却没有过多关注,女人在这个朝代中,想要成为人上人太难了,大多数的女子只是宅在后院,围绕着一个男人生活,那对于杨绵来说,实在无趣的很。
她现在可以教导刘尧,还觉得颇有意思,就想等以后刘尧长大成人了,不需要她了,她就按照原先的设想,女扮男装去一趟沙场,为原主捞一个将军回去。
到时候,她的职位与那位原主心目中的世子相比,说不定实权还要更高些。
杨绵想的挺远,但计划永远不如变化快,因为她教导出来的男孩,继承了她的学识和思想,实际上……很多方面,和她想到了一个地方。
比如……身处漩涡之中时,并不甘于成为一个任人摆弄的物品。
那个杨绵以为,将来会成为一个富贵闲职王爷的刘尧,居然在几年后自动跳入了夺嫡之争,而他跳入的方式……直接惊掉了整个皇宫内的一片下巴。
因为是在皇室狩猎之时,刘尧恰好救下了被熊从马上撞下来的皇帝,据说当时凶险万分,猎场中不知为何没有清扫掉这一只疯狂的大熊,倒霉的皇帝就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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