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刘太太跟周明霞关系还不错,她游到周明霞身边,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着,笑道:“给儿子娶了媳妇,你这人生大事也算完成了吧?”
周明霞笑着点头。
“对了,你家这儿媳妇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呀,”刘太太压低了声音道:“我看了一下,今天的客人是真的多,他们家都请了什么人来?”
周明霞嘴角一翘,还未说话,旁边一位赵太太就笑道:“刘太太来京城的时间短,自然不知道,这林家现在在文化界里最有名,但再往前推四十年,我们这样的人家都要排在后头的。”
刘太太笑容微僵,她来京城的时间也不短了,二十多年前跟着父母来京,嫁的丈夫在京城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儿子更是京城土生土长的人,可是她竟然说短?
刘太太收起了对林家的轻视之心,不动声色的恭维周明霞道:“要不怎么说周姐眼光好呢,我白天见了新娘子,她的气质是真的好,我见过这么多女孩,很少有能比得上她的。”
周明霞笑容更灿烂,总算是睁开了眼睛,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别说你了,就是我也很少见到气质比我儿媳更好的了,她这个年纪有这个气势,就是我父母一辈都比不上。”
赵太太意味深长的道:“论起根底来,林家的底蕴比我们可强多了,就是可惜了,周姐,今天跟你坐一起的是林局长吧?看着真是才俊,也温文尔雅,怎么就便宜了乔家?算起来,我还不知道乔家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呢。”
周明霞微微蹙眉,虽然她也很不喜欢乔梦,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家,赵太太在她面前说乔梦的长短,那就是说她儿媳妇的长短,同样是给她这个做婆婆的没脸,于是她笑道:“咱国家都解放多少年了,讲的是自由恋爱,而且那是老一辈的事了,总不能让我儿媳去插手她老子的事吧?”
赵太太一笑,“也是。”话是这么说,她可是没少听说林清婉插手她老子的事,听说她一个做女儿的还把父亲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呢,现在老子儿子都跟她一个女儿住,反倒应该是一家之主的林闻博在中南工作。
如果林清婉只是在家里横,赵太太是不怕的,两句闲话还是能说的,但听说林清婉前程远大,甚至还在易寒之上,那赵太太就不敢多说什么了,没见她一直在抬林家吗?
赵太太笑着游到一边,拿了一枚青枣吃。
刘太太看着赵太太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赵太太和周明霞的关系。
赵太太的堂哥赵健娶了易家的姑奶奶,而周明霞的前夫是易胥,难怪了她能对林家的事这么了解,刘太太和周明霞又说笑了两句,看到赵太太起身出去休息了,便也借口泡温泉泡得头晕了,起身跟着往外走。
刘太太的丈夫公司最近和周氏合作紧密,所以刘太太和周明霞的关系才这么好,俩人工作的时候谈工作,不工作的时候一起喝酒美容逛街购物,所以才把感情联络起来的,但真要说对彼此的底子有多了解,倒还不至于。
刘太太现在了解的周氏,还是因为这两年周家的事闹得挺大,新闻上都有一点,更不要说社交圈子里的八卦了,所以她才知道一些周家的事。
在这以前,她根本不知道京城还有一个周氏。
她倒是知道易氏,可当时易寒在大院里都是个隐形人物,更别说在外面的圈子里了,所以以前刘太太根本不知道易家还有易寒这号人物,更别说他背后的周家了。
既然要合作,一些情报就不得不打听,不然远的不说,下次她家办个宴会什么的,把两个有仇的人家安排在了一起怎么办?
刘太太悄咪咪找上赵太太,你来我往的交谈起来,然后恭维话说了一箩筐,赵太太谈兴渐浓,就大发慈悲的告诉她想知道的事,反正这些事也不是秘密。
她笑道:“刘太太今天也看到林老爷子了吧?那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年轻时候,我爸,还有易老爷子都在他底下,易老爷子更不用说,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刘太太惊讶,“那还是咱国家的大功臣啊。”
赵太太就笑道:“他们那个时代当兵的,哪个不是国家的大功臣?最大的那一拨都战死沙场了,连论功都轮不上;这第二拨就是林老爷子这样的,受伤退下来了,不显山不露水,但身上的枪眼刀伤却是真的,他们是不是功臣:这第三拨嘛就是我爸和易老爷子这样的,运气好,能一直在军里效力,靠着军功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刘太太连忙应是。
赵太太道:“不过真论起底蕴来啊,我们这两家都比不上周家和林家,以前闹革命的时候论阶级,家里上下五代贫农才光荣,但我们这些人心里还不清楚吗?真聪明的人家,当然不可能上下五代都贫农。”
闹起来的时候,嘴上说着越穷越光荣,但住在城里闹革命的那些“革命家”是打心底里瞧不起乡下的泥腿子的。
真要结亲了,就又要讲究起门当户对了,那时候谁还论阶级?
赵太太出生在那个时代,也长在那个时代,但她知道,他们这样的人是俗人,还没超脱到不看家世。
而论起家世来,“我们家比易家强一点,我爷爷以前好歹能吃饱饭,易老爷子听说就是老家活不下去了才跑出来的,周家又比我们两家强很多,人家世代经商,读书的人也有,反正论脑子,祖辈就比我们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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