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来寻过我。她说,那日,她控制不了自己。”老人想起自己惨死的老伴和被活活吓死的儿子,已是泪流满面。
“她既是妖,她说的话,你也信?”应知清的问题虽然显得很冷酷,但的确是实话。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妖。
人与妖,终是有别的。
老人苦笑,“不信又如何?她从前不论怎样,待我们整个村里的人,都是很好的。再说我这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留在世上也是孤单一人,死便死了。”
“若是如您所说,这蛇妖本性不坏,您为何又极力阻止我们去呢?”
“她对我,或许是愧疚。可这村子里,还有其他的村民啊。他们惊慌,害怕,恐惧……深怕自己哪一天也会落得如此下场。”老人叹着气,继续道:“他们合起伙来,烧了她住的那间破屋。”
老人说:“她是蛇,许是端午过后还未恢复元气,蜷缩在那间破屋子里。她走不了,也没那个力气。她小看了这世间的人心……”
人心,是这个世间最难猜测的东西。
如深渊,望不见底。
如深海,令人窒息。
如断崖,令人恐惧。
……
大火不仅烧伤了她的身,也烧死了她对人心残存的期待。
万念俱灰的她,在大火中,屠尽了村里的人。
唯独只剩下,几个孩童。
思源想,他们,应该也活不长了吧。
后来的她,便缩在后山潜心修炼。
对于这个伤了她,曾经给过她温暖的地方,终归,还有一丝留恋。
“您的意思是,那蛇妖如今还在后山?”应知清略感惊讶。
老人摇头,“我离开了十年有余,如今是不知道了。但是听说那村子里原先留下的几个孩童如今也都长大了,但是在这贫瘠的地方,大家舍不得那里富饶的物产,仍然在那生活着。”
“那他们,就不怕那蛇妖?”
老人摇头,随后便再也没有开口。
应知清觉得应该问不出什么,老人家若是不想说,就算他们再怎么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他抬手,从碗里沾了点水,在桌上涂抹着什么。
洛倾好奇,凑上去一看,怔住,“师父,你画这个做什么?”
应知清画的不是其他,而是保平安镇妖邪的符咒。
画毕,水迹突然闪出金光,显出一张黄色符纸飘到了空中。应知清捏了个决,那符纸便落在老人头顶,随后化作一阵烟消散了。
老人已因此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你,你们是……”
应知清微微一笑,“我们只是普通的修道之人,此符可保平安,就当是您告诉我们这些的谢礼。”
随后,二人便离开了。
当夜,一黑衣人出现在宅子外。刚踏近一步,门口便闪现了金光,两个金甲武神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了眼前。
“大胆妖孽,还不速速退去!”
“镇宅神?”
来人一惊,眉间微皱,细长的眉眼满是隐怒,愤愤然一甩袖,转头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里。
随后,金光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第10章 第九把伞
蛇妖秘辛,元君收徒(3)
师徒俩出了村庄便一路按着方才老人指路的方向前行,路上,洛倾想起刚刚那张符咒,便问应知清,“师父,你为什么突然给那个老人家画了镇宅符,是怕他有危险吗?”
“小徒弟还不算太笨。”应知清回头,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方才我们落地,那一阵沙尘,你可觉有异?”
沙尘?
他们一落地便遇上了沙尘暴,或许是有些过于凑巧了,可洛倾实在想不出这里面的联,摇头,“还请师父赐教。”
“首先,若说巧合,我们来此的巧合实在有些多了。先是那一阵狂风暴雨般骤降的沙尘,几乎我们刚落地,它便刮了上来。接着,因为这阵沙尘,我们躲进了一座庙。好巧不巧就是咱们原计划要找的真君殿。再之后,唤不出的土地和没有驻守在此的西方武神玄瓒真君。”
两人并肩走着,夜晚沙漠里的气温还是很冷的,洛倾穿的单薄,不住有些发抖。
应知清脱了外衣给她披上,洛倾原要拒绝,结果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好收了手,听他继续说:“其次,风沙过后我们去的村庄,的确是有人烟气的,但不应该是我们看到的这样。”
“此话何意?”洛倾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搓了搓手问。
“人烟气,有凡人的地方便有人气,而这个村庄虽小,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但人烟气应该不至于只有我们感受到的那些。还有一些别的说不清,我也不太确定。至于那位老人,故事是真的,人是真的,危险也是真的。”应知清说着把她的手拉过来握着,“很冷吗?”
“还,还好。”他凑得近,洛倾有些不适应偏头避开。
“若实在冷,我们先找个地方待一宿吧,明早天亮了再走。沙漠里昼夜温差太大 ,神仙之躯也是会生病的。”显然,老神仙的语气加眼神都不容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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