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原先还欢喜,不靠谱师父总算送了个靠谱的东西给她。
可她现在却觉得,这靠谱的东西实在拿的烫手。
无可奈何,她只得认命地拼了。
拼就拼吧,还没个安生。
一会该做饭了,一会该洗衣服了,一会还要看新的法典,再过一会得跟师父切磋了……
总之,洛倾的日子过得非常充实,每天都是满满当当的安排。
可她又觉得这每天的安排,都被应知清折腾出花来了。
她甚至觉得,这每天做的一样的事,其实都是不一样的。
就比如现在。
应知清坐在一旁看她拼,一边哈欠连天,眼皮都在打架了,半倚在软榻上,慵慵懒懒地问:“阿倾,今日的菜买了吗?”
洛倾正目不转睛盯着眼前好不容易接起来的半边伞面,眼皮都没抬一下,干脆利落地回了一句,“没有。”
应知清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桌前抬袖一挥,撤了她的灵力,两块拼接起来的红色锦缎缓缓从半空中落下。
洛倾觉得,还好是已经拼好了,若是这两块没还拼好,因为被他强制撤法力而散了,她大概会跳起来跟应知清打一架。
“走吧,随我上街。”
问是问她有没有有没有买菜了,可真的上了街,应知清根本无心买菜。
他只不过是在那小屋里待得闲了,想来这镇上逛一逛罢了。
这不,又拉着洛倾来了茶馆。
他总说他是天上的临江仙青阳真君,洛倾刚开始不信,他便每日带她来茶馆,听那说书先生讲话本子。
而这写坊间流传的话本子,大多都是讲的他的光辉英雄事迹。
唯有一个不同,也是前几年才新出的话本。
这个故事讲的是千年前,临江仙还是凡人时,同他的童养媳的故事。
可洛倾每每听这个故事,都觉得那个所谓的“童养媳”而是经历,竟是同她一般无二。每次,她都能有一种莫名的代入感。
从前年纪小,她还不懂童养媳的意思。
记得有一次,听完话本回去的路上,洛倾终于将这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问出了口,“师父,这话本子里说的童养媳,是什么意思?”
应知清悠哉悠哉踱着步子走在这山间小路上,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转着手中玉笛,笑眯眯回头看她,“你想知道?”
洛倾诚实地点头。
“既然小徒弟想知道,”应知清停下步子,站定于她跟前,半蹲下身子看着她,扬起半边唇角,道,“前几日你说师父讨厌,若是你真想知道,不如我们趁此机会缓和一下关系?”
洛倾愣了一下,回想起前几日的事情。
说他讨厌,完全是因为这个人总跟个孩子似的,要么抢她吃的,要么动不动就揉乱她头发……总之坏心眼多得很。
不过挨不住好奇,她还是开口问道:“师父要如何缓和?”
虽然她觉得就算她说了他讨厌,他们这师徒俩的关系,也没到需要缓和的地步。
应知清突然眉眼间皆是笑意,灿烂炫目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半边脸,“不如,阿倾亲我一下?”
洛倾:“……”
要问最后亲没亲?
那她肯定是不会亲的!
可她这个无赖师父却是在她脸上亲了一大口,最后满意的给她解释了一下“童养媳”的意思。
由于那强烈的代入感,洛倾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
红透了。
回忆到此结束,每每想起,洛倾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做这种事,长得好看的人做叫调情,长得难看的人做叫耍流氓。
偏偏应知清又是好看的那一型。
偏偏他又对她是极好的。
想生气都气不气来。
从前年纪小,跟他亲近惯了,在洛倾的印象里,这些都是正常的,而且他也的确没有做过其他特别出格的事。
慢慢长大一下,洛倾开始懂男女之事了,才明白这些正常,对于正常的师徒来说,都是不存在的。
如今,她已经成年了,是可以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了。
洛倾看着走在她跟前的应知清,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应知清挑了个二楼的位子,叫了一壶好茶,一碟瓜子。
撑着下巴开始听说书人讲故事。
洛倾很不明白,若这真是他自己的故事,为何听了这么多遍,他偏偏一点腻味的意思都没有。
他不腻,她听得都能快背了。
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想着心事。
原本津津有味听故事的应知清,神情突然一滞,眉头微皱。
洛倾抬头看他,“师父,怎么了?”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瞬间周遭一切都静止了。
洛倾还愣了一下,好奇地看着四周。
应知清起身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随后拉起她的手,才跨出两步,这身边一切便全然不同了。
千里术。
他们离开的那一瞬间,茶馆静止的一切又重新恢复,只不过是平白消失了他们两个大活人。
端茶送水的店小二路过时,望着桌角那一锭碎银沉思了片刻。
他仿佛,没有看见这桌的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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