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恩差点一个爆哭。
“哦~我的奶奶!”江小粲已经冲许明兰扑了过去,跟狗似的一通蹭,把她逗得呵呵直笑。
江浦渊正跟江予堂聊着什么,打住,问:“我呢?”
“哦~我的爷爷!”江小粲把脚丫子伸过去,鞋都没脱,直接搁到他腿上。
程恩恩听江小粲说过,他爷爷是从政的,省部级,不过已经从一线退下来好多年,如今省里市里的一把手,都是他的“得意门生”。
但这老爷子面相虽然严厉,却没架子,在江小粲的小腿上拍了拍,也没管裤子上被他蹭上的一片灰。
程恩恩乖巧地叫人:“爷爷奶奶好。”然后转向那两位没见过面的,“伯伯,伯母。”
虽说她这“病”家里头的人都知晓,但当面被这么一叫,做大哥大嫂的忽然升了辈分,江予堂跟宋茵华都难免愣了一下。
宋茵华跟程恩恩是很亲近的,笑着说:“过来坐吧。”
她看起来非常和善,程恩恩瞅了江与城一眼,听他说“去吧”,便乖乖坐过去。
“与城说,你在读高三?”宋茵华将刚削好的苹果递给她。
程恩恩接过来,点点头:“嗯。”
宋茵华笑起来。当年她中途辍学的经历也不是什么秘密,病这一场回去继续学业,倒也不是坏事。
“那比小峙大一级,他高二。”
“那小子,”许明兰叹了口气,“成天没个正形,这回考试又是倒数。”
不巧这话刚好被下楼的江峙听到。
他穿了件牛仔外套,里头是圆领的黑色针织衫,领子上有小设计,不邋遢也不算讲究,就是很抗冻。
“奶奶,你这么说我我可就伤心了。我还进步了,你都不表扬我?”
“倒数第三和第四有区别吗?”
“有啊,区别就是,我现在已经被踢出前三的组合了。”江峙振振有词。
许明兰嗔他一眼,“你啊,我们家就出过你这么一个学渣。你问问你大伯,你四叔,上学时哪个不是名列前茅?”
“我这不是忙于打架,无心学习嘛。”江峙低头摆弄着相机,浑不在意地说。
江予堂笑了一声:“你四叔上学时也打架,照样考第一。”
嗯?
程恩恩啃着梨,立刻扭头,勾着脑袋越过两个人去看当事人。
江与城长腿交叠,坐得气定神闲,视线扫过她写满好奇的脸,说:“吃你的。”
程恩恩缩回来。
原来江叔叔小时候也打架啊。怪不得那么像黑社会。
江峙从小没了双亲,是二老亲手抚养,很是疼爱,但他调皮顽劣,骂不听,打,二老又舍不下手,所以但凡惹出祸事,都是他四叔负责揍。
一听这话,江峙立刻竖起大拇指说:“我四叔天赋异禀,不能超越。”
江与城:“……”
头发因为静电炸起几根的江小粲忽然坐起来,斜着眼睛瞟江峙:“二哥,小恩恩期末考试也第一名哦。”
“是吗?”江浦渊乐了,“比这个混小子强。”
话题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来,程恩恩立刻坐端正,谦虚地摆手说:“我考得不好,数学才刚刚过一百。”
和第二名只有一分之差,她就是仗着其他科目好而已。
“和我也差不多嘛。”江峙厚颜无耻地呲着牙笑。
然后在其他人无语的注视下,勾着带子将相机甩到背上,“我出去一趟。”
“凌晨才回来,又去哪儿?”
江峙头也不回:“沈家那个死丫头要被逐出家门了,这种大场面,我当然得去凑个热闹。”
听到沈家二字,二老跟江予堂夫妇均陷入沉默。
方才一直没出声的江与城这时开口,提醒:“沈家的事,你别掺和。”
“知道,我就是录个视频,留念。”
家里专门给程恩恩另外收拾了一间屋子,因为是客房,离江与城跟江小粲都有些距离。
第二天一早,程恩恩还没睡醒,被敲门声扰了清梦,忙答应了一声,下床跑去开门。
江与城衣冠楚楚站在门外,瞧了她凌乱的头发一眼,抬手拨了拨。
“这几天乖乖呆在这里,不许乱跑,有事给我电话。”
程恩恩点头:“知道了。”
江与城收回手:“我走了。”
程恩恩再次点头,还挥了挥爪子。
“回去睡吧。”他站着没动。
“嗯。”程恩恩慢慢把门推过去,没关严,剩一个缝隙时停住,从里面看他。江与城也隔着一条门缝,盯着她。
“……”
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对视起来了。
一分钟后,江与城忽然又将门推开一些,伸手在她脸蛋上捏了捏。
然后在程恩恩微微错愕、尚未来得及说话时,将门带上,这次严丝合缝。
江与城这一去就是说三天,要除夕才回。
程恩恩住在江家,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拘束,她发现江叔叔的家人人都很好,对她也很好。她每天还是照旧写作业、跟江小粲玩,偶尔陪其他人说话,虽然更多的时候是安静坐在一旁看着大家,但她很喜欢江家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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