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当时江小粲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深的震撼。
还能怎么办呢,只能闭上眼睛装睡。
再譬如,程恩恩陪他念书或者玩耍的时候,江与城常常会忽然叫她过去“谈心”,夫妻俩进房间关上门也不知谈了什么,过个十几二十分钟,程恩恩再出来时脸就是红的。
或者有时候干脆就不出来了,一个多小时小时之后江与城便会来通知他自己回房间洗澡休息。
江小粲喜欢那样的状态。
因为那时候程恩恩都是开心的。
隔天江与城一大早便过来了,程恩恩被门铃声吵醒,从可视对讲机中看到他的脸,呵欠都僵在脸上。
明知他看不到自己,但江与城的视线从屏幕中准确地对上她,程恩恩下意识一侧身,贴着门板躲起来。
躲好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犯傻,懊恼不已。
她不想面对江与城,这几个月来的经历让她觉得自己是一场笑话。
你不是铁心木肠非要离婚吗,你不是后悔和他在一起吗,又如何?重来一次还不是爱上他?
但一直躲着不见也不是办法。
她在里面顾自纠结,江与城在门外等了等,再次摁响门铃。
江小粲打着呵欠从房间出来,瞧瞧屏幕上江与城的脸,又瞧瞧她。程恩恩是万万不会在他面前给江与城吃闭门羹的,没等他问便说:“你开吧。”
江小粲打开门锁,程恩恩深吸一口气,正要整理好表情走出来,听见他说:“爸爸你来啦,我妈妈还在睡觉呢。”
提起的一口气瞬间泄了,却似乎并没放下去,卡在那儿不上不下的。
江与城哪能不知,程恩恩走路爱拖拖拉拉,脚步声他一早就听见了。
“嗯。”江与城也不拆穿,将左手中的书包递给他,“我给你们带了早餐。”
江小粲瞪着他手里的大食盒,面露为难。
他一次也拿不了两样,人是拦不住的。
于是把书包抱在怀里,将门拉开,接近九十度逼近墙根。
程恩恩听着两人的对话,自然是明白的,虽然孩子帮她说谎让她的心情略有些复杂,这时候只能配合着小碎步挪过去,整个人几乎贴到墙上。
江与城若无其事地跨过门槛,拎着实木食盒进门。也并不回手关门,仿佛门就该那样大开着。
江小粲把书包扔到沙发,站在那儿看着他。江与城将食盒放在餐桌上,转过身,盯着门。
江小粲立刻明白穿帮了,虽然不知是怎么穿的,但反正是穿了,只好摆出一个无辜的笑脸,跑过去,打开食盒表演了一个毫无痕迹的惊喜。
“哇!看起来好香啊!还是热的!谢谢爸爸!”
江与城瞥他一眼,弹开他想要去捏烧麦的小肉爪:“去洗脸。”
江小粲往门的方向瞅了瞅,他只能演到这儿了,对不住妈妈了。
孩子走了,客厅安静下来,江与城提步慢慢走向门口。
程恩恩躲在门外,踮着脚尖都快撑不住了,察觉到他在很近的地方停下,立刻屏住呼吸。
所幸江与城只是停在那里,应该并未发现她。
过了会儿江小粲从洗手间出来,他的声音才响起:“我走了。你乖一点,不要给她惹麻烦。”
江小粲一并脚跟,敬了个礼:“Yes sir!”
江与城隔着门深深看了一眼,转身走到门外,将门关上。
程恩恩得以“重见天日”,很快地把那点难受的情绪收敛起来,脸上伪装的笑容与江小粲同出一脉。
“爸爸没有发现我们呢。”
江小粲便也配合地伪装开心:“耶!”
“粲宝儿快吃饭吧,妈妈去洗漱。”程恩恩笑着摸摸他的头,转身走向洗手间,表情却立刻垮了。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这些负面的东西,她一丁点都不想让孩子感受到。即便离婚,她也不愿意让孩子认为她与江与城“不和”。
周一下午一点,段薇吃饭午餐回到办公室,同部门的一个女同事坐在位置上小声叫她:“段经理?段经理?”
段薇停下,询问地看着她。
同事神神秘秘地招手,示意她过去。
段薇心有不耐,面上半分不显,走到她的桌子前:“有悄悄话要和我说?”
这同事是个不大有眼色的,但实心眼,没听出她那点不悦,还“嗐”了一声,“段经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她伸出手指,鬼鬼祟祟地朝段薇办公室一指,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指了一下马上缩回来。“那位……在你办公室等你呢,你小心点。”
“哪位?”段薇问。
“还能有哪位,前老板娘啊。”同事说完又捂了一下嘴,“哎不对,也不是前……算了算了,前不前的谁知道呢,到现在都没个准消息。”
段薇往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不变:“很快就有了。”
虽然是自己的办公室,进门前,她还是敲了两下,才推开门。
她的办公桌后是文件柜,办公椅背对着门口,看不见位置上的人。
段薇关上门,走过去,站在办公桌前,叫了声:“程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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