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潼继续往前,她感觉地势在升高,越往前走越是陡峭。若是她看得见,她会发现自己已趟过一片黑血横流的沼泽,站在一处山门之外。山门仿佛有灵性一般,在她面前徐徐开启。天色豁然开朗,一下子亮如白昼。这时她才看清楚周围的一切。眼前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骷颅头,足有一座山那么高。而她就站在底下仰望。
清潼巡视了四周,两旁没有路。背面是一扇早已关闭的石门,门上刻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唯一的出路就是从骷颅头的嘴里穿过去。骷颅头仿佛有所感应,竟咧开嘴朝她笑。清潼搞不清倒底是不是自己惊恐过度,产生了幻觉。接着她看见骷颅头又朝她做了个哭脸,空洞的眼眶里还落下两行血泪来。与外面沼泽里的黑血同出一辙,黑红中散发着腥臭,让人作呕。
清潼再一次呼喊魔君的名字,还是没有回应。绝望从心底油然而生。不,绝不能倒在这儿。她还要去找到罗翌。稍事休息,清潼踏上通往骷颅头的路。借着入口的光,清潼大致看清些景况。里面像是一处狭长的山洞。洞顶倒挂着无数钟乳石。青石板铺就的路绵延不绝,没有尽头。两旁的石壁湿漉漉地渗着水,汇入一条暗河。昏暗中虽然看不清河里的情况,但清潼隐约觉察到一股股无形的杀气。她掏出袖中暗藏的匕首,紧紧握在手里。
走了没多久,眼前恢复到黑暗。她没有夜视的能力。当年罗翌曾教过她,可她没有用心学,只学了些听音辩位的皮毛。正是这些皮毛救了她一命。破风声从耳畔传来,清潼利落地一个转身,躲过致命的一击。魔鹰的利爪与岩壁相触,发出尖锐的声音,直听得人头皮发麻。
魔鹰再次袭来,直扑清潼面门。避无可避,清潼举起匕首相抗。这把匕首乃是御赐之物,削铁如泥,却没有讨到丝毫便宜。一爪被拒,魔鹰伸出另一爪攻向清潼胸前。身后是坚硬的岩壁,清潼进退两难,只能闪身向右侧躲避。可惜还是慢了,利爪划破她的衣襟,露出贴身的软甲。幸好有软甲相互,要害处并无损伤。左臂却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魔鹰不是普通的畜生,它立刻察觉出清潼身上的软甲它曾经见过。在哪儿见过?是个一身红衣的男子!那男子后来好像成了魔君?因为它在这儿又见过他两次。只有魔君才能在魔域通行无阻。一切魔物在魔君面前都不敢放肆,都会收敛起内心的贪婪与嗜血,躲得远远的。不是不想,是不敢。每一任魔君都必须打败魔域内所有的魔物,才能成为独一无二的君主。失败的下场是与他们一样沦为魔物,永世不得超生。
魔鹰在暗处仔细打量清潼。这女子和魔君应该关系匪浅。他们身上的软甲是同一种,用天蚕丝织成,刀枪不入。女子武功不高,也没有灵力,更不是魔族中人。就算自己吞噬了她也增进不了多少功力。得罪魔君又捞不到好处,它可不想做亏本买卖。魔鹰寻思片刻,隐没在黑暗中。
清潼不知魔鹰的想法,急急稳住身形后,凝神戒备。匕首闪着一丝微弱的寒光,寒光中泛起幽幽的绿色。她在匕首上抹了毒,见血封喉。
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刺激着洞里所有魔物。好久都没有闻到新鲜血液的味道了。长久以来,他们只能在洞里互相厮杀,吞噬对方。上一次饱餐还是在三年前魔君更替之时。它们早就按耐不住,蠢蠢欲动。
洞顶的钟乳石悄然移动。那是由层层叠叠的灰白色魔蛛伪装的。每一只都有成年男子两个拳头大小。魔蛛身上有一层厚厚的磷粉,移动时与空气相触,发出淡淡的光。清潼只看到密密麻麻散着绿幽幽光芒的怪物朝自己的方向汇聚而来。借着魔蛛身上微弱的光芒,她本能地沿着道路向前跑。
人在黑暗中的行动能力怎么比得上熟悉地形的魔蛛。很快,最前头的魔蛛追上清潼,吐出丝线缠绕在她的头上,身上。有些顺着丝线爬到她面前,张大了嘴巴。眼前毛骨悚然的一切终于击溃了清潼的意志。她尖叫着挥舞匕首,想把缠在身上的蛛丝砍断。奈何蛛丝越缠越多,越缠越紧。落在身上的魔蛛开始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像是要找出最美味的部分。
清潼惊惶失错,脚下一滑落入暗河之中,身上的魔蛛逃命似的四散而逃。来不及逃走的随她一起堕入水中,顷刻间化为河中魔物的盘中美餐。清潼扑腾着水花,从河里站起来。水位只有齐腰深,养不了庞然大物。她刚舒了口气,双脚便被什么东西缠住,猛地拉向暗河下游。河水不深,水底布满碎石,棱角将清潼身上的皮肤划破。渗出的鲜血吸引着河中魔物,成群结队地朝她游去。那是一种食人鱼,周身呈墨绿色,腹部鲜红,牙齿尖利,下颚发达。这些鱼常年潜伏在水里,看似弱小,实则凶猛残暴,短时间内就能将误入水中的人或动物吃得只剩下白骨。
拉着清潼的触手明显快过食人鱼的速度,转眼间就将她拉入水底深处。原来暗河下游是一个巨大的深潭。所有挣扎都化为徒劳,清潼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深潭位于一处溶洞内,洞顶有个一丈见方的豁口。阳光从洞口垂直射下,照亮溶洞和深潭。水底下是一只约摸两丈宽的巨型章鱼。触手的长度无法丈量,仿佛想伸多远就能伸多远。
潭水冰冷刺骨,激起清潼一丝求生的欲望。她射出袖中的天蚕丝,正好绕在岩壁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同时,手上的匕首突然刺向章鱼的触手。章鱼冷不防被割伤,松了力道。清潼借力破水而出,飞上突出的岩石。此时的她浑身是伤,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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