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听了恭谨地应了一声,然后瞧着子福满脸的疑惑,“是这样的,明年开chūn了子福要去京城,我想你跟着去照料他,到时你自己总要当家的,现在学会了省的到时手忙脚乱的。”沈氏说道。
“娘,我怎么不知道,我去京城gān什么?”子福问道。
“这个,你爹以后会告诉你的。”沈氏说道。
“子雨,你明日开始跟着我去后山捡jī蛋,以后,后山就jiāo给你了。”子晴也赶紧说道,一看爹娘的架势,自己过不了两年也要成亲,家里的事务总该找人接手,再说了,子雨将来的条件错不了,冲着大哥,应该能找到一个比自己qiáng一些的夫家,万一家里的家婆小叔子小姑子什么的一大堆,宅斗什么的还是要先从小培养,至少一个女人会理家也是一个qiáng项。
一家子都看着子晴,问道:“为什么?”
“那个,我现在的事qíng也挺多的,要忙着橙园,我还要给二哥绣屏风,子雨总要学着管几年家吧。我不也是从小学会的。”子晴说道。
“那倒也是,子雨明日开始就跟着你大姐吧。你大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独自打理荒山,这些年还真见成效,每年进项还不少,你也跟着你大姐学学。”沈氏听了对子雨劝道。
“原来妹妹小时候这么能gān啊?我房里的屏风也是妹妹绣的吧?绣的可真好。”刘氏羡慕道。
“何止,大哥成亲我都送了好几份大礼了,有屏风,有一整个玉料原石,有玉首饰,有jī血石,对了,还有那个童子持莲。大哥,对吧。”
“知道了,那个玉石和童子持莲明明是林康平送的,你也好意思说是你送的,难怪现在天天抓我当苦劳力,替你gān活呢。”子福说道。
“这不废话吗?要是没有我,人家康平凭什么会送你大礼,这跟我送的有什么区别?再说了,那玉石还是我叮嘱他买的。”子晴分辨说。
“怎么跟你大哥说话的,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哪有点贤淑样,还亏我天天教导你,你还不服气。以后哪也不许去了,老实在家呆着。”沈氏训道。子雨偷偷地用手指在脸上画着羞她,子晴冲着她举了举拳头。
“那娘,我的橙园怎么办?”子晴问道。
“什么橙园?你大哥不是去了好多次,就jiāo给你大哥。”
这正中了子晴的下怀,反正已经有雏形了,子晴也不想每日往外跑,便赶紧接口说:“那就有劳大哥了。”
子福苦着脸说道:“娘,妹妹这下越发名正言顺地抓我当苦力了,还不可着劲地使唤我。”
“行了,你也别装了,就冲你偏了你妹妹那些好东西,也该出点苦力,我早就不想让给晴儿在外头跑了。”曾瑞祥说道。
子晴高兴地一下跳起来,抱着曾瑞祥撒娇,“还是爹爹疼我。”众人大笑。
从此,子晴慢慢地把后山也丢了出去,刘氏打理家务,沈氏也空出了很多时间,她带着子雨常去后山,子晴一心闲下来绣屏风。
这次子晴原本打算绣的是一只喜鹊站在一树红梅枝头,叫喜上眉梢,子晴之所以着急的原因是她自己成亲的日子就剩两年了,一幅这么大的绣品,最快也要七八个月完成,子晴自己肯定要带两架屏风走,还有四季衣服,自己的和林康平的,最重要的,还有嫁衣,盖头、打赏的荷包等等,林康平那边只有他一个人,这些东西都需要子晴预备出来,子晴也是突然想到这些的,好在这几年,荷包倒是积攒了不少。
谁知子晴刚把绣架摆好,曾瑞祥也把画描好了,沈氏说还是换成百子图,成亲的寓意就是百子图最好,多子多福。子晴只好把喜上眉梢换下来,以后绣了自己留着。
冬至转眼就到,子禄回到家里,祭完祖,沈氏就迫不及待地跟子禄谈过了,并说,双方早已约好了,子禄只好答应,因为沈氏对他说的是不能耽误子晴的婚事,原本子禄不打算这么早成亲的,可一牵涉到子晴,就由不得他了,谁叫他也疼妹妹呢。
子禄一共就三天假期,第一天祭祖,第二天去女方家,第三天女方来男方家,跟子福那时候差不多,只不过时间比较赶。相看的结果都还算满意,子禄匆匆返校了。剩下的事qíng自有曾瑞祥和沈氏,定亲礼沈氏早准备好了,跟刘氏一样,一对龙凤金镯和两块缎面布料。
沈氏私底下对子晴说,一看陈家的丫头就比较jīng明,想必小时也吃了不少苦,家底比较薄。
“那你不怕她将来把这份家私搬到娘家去啊。”子晴问道。
“这倒不足虑,我早早让他们分出去过,要拿也是拿她自己的这一份,这样,她心里有底,不会做的太过的。适当的帮衬下娘家倒也无妨。我也不希望给子禄娶一个无qíng无义的人。”沈氏说道。
子晴叹了口气,但愿二嫂能掌握好这个度。
子禄的亲事定完,沈氏也没空下来,找人盖房子,做家具的,房子就盖在子福的旁边,子晴笑着说:“gān脆,大哥院子挂上福园,二哥是禄园,将来小三和小四的就是寿园和喜园了,省的容易走错了,走错了还麻烦。”
“你又出什么鬼主意,哪都有你?自己院子还能走错了?”沈氏指指子晴的头。
“晴儿说的可以考虑,是个好主意。”曾瑞祥摸了摸胡子说道。
“看看吧,爹还夸我了呢。多好的事,谁叫娘不跟着爹爹念书?”子晴嘟囔道。
沈氏脸一红,摇摇头,接着忙去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老爷子求qíng
腊八过后,快到大毛的婚期,曾瑞祥和沈氏商量,别人就不去了,他自己一人去就算了,吃完正餐就回家。
“只是不知大哥那边预备多少礼金,咱要给多给少了,到时一写出来都不好看。”沈氏说道。
曾瑞祥一听,找了街口赶驴车的给曾瑞庆送了个信,曾瑞庆回说给两串钱礼金,拜钱五十文。曾瑞祥听了二话没说,把二百五十文铜钱备好,也没提前跟老房那边说,大概是怕田氏知道该闹腾了。
子晴好奇,想起一事,问沈氏,“娘,大哥成亲舅舅们都等着给见面礼,姑姑们都不用,为什么啊?”
“论理都是应该的,只不过乡下人家穷苦了些,就不走这过场。那是你舅舅们自己提出来的,这几年,你舅舅们借咱家的光,日子好过了,高兴,也就想趁此显摆一下。”
“知道了,给娘撑腰呢。”沈氏听了笑而不语。
“那大姑家咱们都不去,不知阿公阿婆会说些什么?爹爹要也不去就好了。”子晴问道。
“理他呢,到时再说。你当你爹爹愿意呢?还不是因为你大哥成亲时,你阿公拉了我们四个人在屋子里说了半天,说什么过年不走动也没关系,只是孩子成亲时务必到场,不然乡里乡亲的,传出去也不好听,人家才不会去理会咱们因为什么断行,只会当闲话传来传去,最后也不定传成什么样,他们村子里的人跟咱们也不熟,自然不会帮着咱们说话。所以你爹才决定自己去一趟,横竖也没几次,一个孩子一次。”沈氏说完还叹了一口气。
“娘。我阿公说话还真好笑,说什么过年不走动也没关系,这话应该跟大姑他们说去。大姑也没让别人去走动啊,人家从年初二就开始赖在娘家了,她也不用招待谁了。人二姑好歹还每年招待我们一次,三年轮一次招待婆家的亲戚。我大姑的嘴只吃别人,别人谁能吃到她家的饭?”
正说着,曾瑞祥带着子福他们进来了,子晴只好住了口。
谁知初十这日,刚吃完饭没多久,老爷子一人上门了,子晴泡好茶端了过去。正要回屋,老爷子说:“子晴也别走,大家一块坐着吧,听我老头子说几句话。”
曾瑞祥一见老爷子的神色不对,忙找齐了全家人坐在厅堂,老爷子扫了大家一眼,问道:“后天大毛成亲,你们都谁去?”
“爹,我一人去就可以了,孩子们也不去了。也给妹子省一桌。”曾瑞祥答道。
“我就知道是这种qíng况,幸亏我今天来了一趟,祥儿,子福成亲时我就跟你们四个说过。别的我都不管,只是无论是谁家的孩子成亲,都必须到场,你们当时不是答应我了吗?况且,礼金那我也没有要求你如何,你大妹子也说了,往后各过各的日子,她要再有那样黑心烂肺的yīn招使出来,不用你说,爹都会让你们断了来往。老二家的,不是爹偏心,这回的事呀,爹还真是替你们考虑的,你们想想,子晴的事才过去多久,大毛也在你家门口跪了半天,全村的人也都知道了他是不小心打翻的盘子扯了子晴的衣裙,事实如何也是我们自己关起门来知道,别的人家就算有疑问也只是猜测,如果这次大毛成亲你们不去的话,反而坐实了别人的猜测,说子晴是故意被大毛陷害的,你们想想我这话在理吗?”
曾瑞祥和沈氏听了半天不语,子福问道:“阿公,只怕我们这一去,反倒助长了我大姑他们的气焰,不是我这做侄子的说长辈的坏话,我大姑他们这些年行事也太狠毒了些,做错的事qíng何止一件两件,每次都因为我爹娘好说话,因为阿公和阿婆护着,横竖他们都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他们才会一次比一次更过分。你看对大爹那,他们就不敢,因为他们明知道惹恼了我大爹,我大爹正眼都不会瞧他们一眼。”
老爷子听了子福的话也不好接言,顿了顿才说道:“你大爹这回答应了去参加大毛的婚宴,他还是头席呢。大毛这次是错的离谱,不过这次康平这小子下手也不软,大毛也算罪有应得了,下次就算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了。桂英那,是孩子眼皮子浅,想攀高枝,你大姑也确实骂过她了。你大姑那,我也跟他们说好了,再有下回你们就真的断jiāo,我说话算话。这次,你们就看在老头子的面上,她总归是你们的亲姑姑,去走这一趟吧。就算我老头子求你们了,哪天等我两眼一闭,你们要断jiāo不来往,我也管不了,只能由着你们了,可我如今偏生还留着一口气,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女成仇家,这不是生生地撕爹娘的心吗?”
曾瑞祥一开始听见子福的话还暗道惭愧,这些年可不是因为自己的软弱才害的妻子受了十多年的委屈,害的几个孩子跟着吃了不少苦,可最后一听到老爷子低声下气的请求,他的心仍是会疼,这一刻,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选择,依了自己的老父,可妻子和孩子的委屈谁来偿还,依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可年近六十的老父那殷殷的目光真不忍去忽视,这一刻,曾瑞祥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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