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刚吃过早饭,老爷子带着燕仁达和三毛过来了,燕仁达耷拉着脑袋,说道:“二哥,二毛的事还得仰仗二哥帮忙。家里也确实没有银钱,我和三毛去工地做几天事qíng吧。”
曾瑞祥进屋和子晴商量了一下,子晴想了想,说道:“听佟先生说,现在还在清理淤泥,不过他们都回家割麦子去了。不如就找三堂叔划分一块小水塘,让姑爹和三毛两个包了,省的和别人搅和在一处,出工不出力的,这块水塘不清理出来,他们就别回家呗,让他们当着阿公的面答应下来,就说做不完横竖有林康平盯着。”
曾瑞祥一想也是这理,省的到时纠缠不清的,几人谈妥了后,曾瑞祥带着燕仁达去了工地,jiāo代好他们要做的事qíng,然后去学堂给孩子们布置了作业,想了想,还是立刻雇车去了城里,找到衙门口的人一打听,才知这回二毛是撞到枪口上了,新任的知府大人刚到没几天,就赶上了好几起的偷盗,正好拿着这几个毛贼做伐子,立立威,很快就升堂判决了,谁也不能说qíng了,二毛被判了五年,说是没被流放就不错了。
曾瑞祥听了,想想还是找曾瑞庆问问清楚。 谁知曾瑞祥在外面等了曾瑞庆半天,最后等来门房传话,说不见。
曾瑞祥没有见到曾瑞庆的人影,气得只想闯进去,无奈门房拦着,曾瑞祥托门房进去传话,“我只问他一句话就走。他要不来,我就等到他下值。”
曾瑞庆到底出来了,找了个僻静点的地方,离曾瑞祥三步远站住,看着曾瑞祥,说道:“想问什么就赶紧问,我还有事呢。”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你还认不认爹娘,你还认不认曾家?”
“什么兄弟不兄弟,曾家不曾家的,我告诉你,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天下的百姓都是一家,四海之内皆兄弟。”曾瑞庆说完就自己先走了。
“那爹娘呢?”曾瑞庆顿了顿,没有回答。
曾瑞祥只得黯然转身。回到家一说,chūn玉又开始嚎哭,田氏也只能在一旁陪着垂泪,老爷子见了大喝一声:“够了,我和你娘还没死呢,嚎什么丧?有这会哭的功夫,早做什么了?打小这孩子就不走正路,让你们好好管管,你们谁听了?给你银子盖房时你不问问哪来的,这会倒有功夫哭了,五年出来他也才二十三岁,学好了不一样娶媳妇生孩子。家去吧,没几天就五月节了,桂英不是要说亲了吗?还不会去预备预备,把下面的几个孩子好好管管。”
“那孩子他爹呢?还在工地做事呢?”chūn玉问道。
老爷子看了看曾瑞祥,曾瑞祥说道:“我给他的活,两人好好做,辛苦点,端午前应该能做完。”
曾瑞祥说完赶紧告辞回家。
第一百五十八章、晴园落成
二毛的事qíng并没有对子晴他们造成什么影响,倒是子晴,白捡了两个劳力做了五天的活。沈氏甚至还和子晴说过,二毛的事,早就预料到的,走多了夜路,总有碰见鬼的时候,这不,碰上了吧。
“娘,我怎么感觉你有些幸灾乐祸呢。你就不担心爹爹,又被我阿婆bī着去管我大姑家的破事啊?”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就冲你大姑和大姑爹那样教育孩子,能不出事才是见鬼呢?正常的爹娘见了孩子拿出这些不明来路的银子还不得好好问问,他们可倒好,不仅不问,还到处显摆,好像自己的儿子有多大的能耐似的,眼里除了银子就看不见别的了。上次二毛已经被打断了一次腿,还不警醒些,这不,又出了大祸。我就烦他们这样,自己家的孩子出了事qíng,第一不是想着法子出钱给孩子解决事qíng,反倒是回娘家来算计别人掏钱,上次也是,二毛腿打折了不是立刻在安州城里找大夫,非要拉到你阿公家来,谁家的女儿嫁了出去,没完没了地回娘家打秋风?那呀,就是个无底dòng,是填不满的。”
“我还以为咱家这回要破费了呢,听见爹答应了去衙门口打探qíng况,我还有些着急,以为爹又要心软了,花钱帮大姑消灾,那才冤枉呢,没想到爹爹也有后招。”
“哪能呢,你爹是看在你阿婆的面上应付了下,对你大姑,他还真是寒了心,这些年,也对得起她了。不过,这次去安州。见到你大爹,倒是让你爹真伤了心。”沈氏说完就把那天的qíng况学了一遍。
“依我说,这样更好。以后都少来往些,都是些什么东西。”沈氏感叹道。
子晴听了十分讶异,古代不是最讲究宗族观念的吗?曾瑞庆居然能讲出这样的话来。显见的没把曾家放在眼里,没把老爷子他们放在眼里。难不成他也是穿过来的?
佟先生和徐师傅几天后回来了,佟先生说是挖了几株兰花,杜鹃,已移栽在晴园了。徐师傅也很高兴,说是从别人手里买了几根好木头。
天渐渐的热起来,今年的年景好,桃子挂满枝头。西瓜也丰收了,端午过后没几天,桃子就红了,佟先生边咬着甜桃边说:“难怪你要在院子里栽桃树了,桃花好看,桃子也好吃,是不错。”
周掌柜来拉桃子时,也笑着说:“这可比旧年的多多了。”五文钱一斤的桃子,居然卖了快八十两的银子。是往年的两倍还多,不过子晴也知道。桃树进入成熟期了。
这日,子晴正在陪周掌柜挑瓜,王铁山过来了,拘谨地说。家里养的jī下蛋了,第一批的八十多只jī有五十多只母jī,剩下的阉jī有三四斤了,子晴想了想,对王铁山说:“这jī蛋你家可随意吃,尤其是孩子,正长身体的,每天给孩子们各煮一个,剩下的当墟的日子让你媳妇去卖了,一文钱一个,每次卖多少,让你儿子记下来,银钱单放着,我下月初一给你们送月钱的时候查看。”
王铁山可能没想到子晴如此信任他们,很是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着子晴,不过,却很快答应下来了。
子晴想,橙园已养了快两千只jī,将来每天的jī蛋又是一个麻烦,小地方肯定消化不了这么多的,还是要到安州城里,便问周掌柜那里还能接受多少,周掌柜倒是很慡快,说他的杂货铺子是要不了多少,不过可以找别家。他有相熟的人,子晴便约一个月以后再见面。
五月底的时候,佟先生终于说,芦苇淀总算清理好了,子晴决定先把清理的工钱给大伙结了,毕竟大伙可是辛苦了一个多月了,罗师傅他们的工钱就达到了二十两,加上周云江,就超过了二十两,比买地的银子还要多。要不是子晴相中了这地方,的确是不合适的。
佟先生选了六月初二那日动工挖地基,房子据说是什么二进三进的,子禄、子寿、子喜他们放假回来都去看过了,说比曾家现在住的宽敞多了,最后一排才是主卧,园子整的很不错,看不出来原来的荒凉。子寿和子喜见空就往那跑,子晴gān脆把账簿jiāo给子寿和子喜,教他们如何记账,如何分类,如何算账,以及在工地有临时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加注意。子喜尤其对这些有兴趣,乐滋滋地接了过去。
子禄的新房终于在六月底完成了,子晴不知道的是,沈氏这次连她的嫁妆箱笼一并做好了。家里的西瓜今年收入有一千二百两的银子,早稻租子收了三百两,沈氏拿着到手的银票,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说要子禄陪她去一趟昌州,把成亲的聘礼首饰买齐。
沈氏走了之后,曾瑞祥闲来无事,也常去晴园走走,那边的水塘已经注入新的活水,最大的水塘已放入了鱼苗。有时子晴也吩咐子寿把买来的小huáng鳝放进去。
七月初一的时候,子晴在子寿和子喜的陪同下,去了一趟橙园,果然如子晴所料,墟市上jī蛋并不好卖,后买的母jī也下蛋了,现在每天的jī蛋都能稳定在二百个左右了,王铁山居然每天挑着箩筐去安州城里卖jī蛋。
子晴看着手里的五两银子和一吊钱,便让王铁山拿了五两银子去买一头驴,配一个驴车,以后每隔一日往城里牙行送jī蛋,月底结账。
这一日午后,天气异常闷热,子禄和子寿、子喜他们都已回学堂了,沈氏回娘家看望何氏去了。子晴做不了绣活,在书房正教子雨记账,这两年,子雨跟着子晴学了不少字,子晴也有意识培养她当家理财。子雨正学得用心时,门铃一响,子雨跑了出去,林康平进门了。
子晴自是惊喜万分,起身时不小心把手边的墨汁弄洒了些,滴到了账簿上,林康平忙过来帮着收拾好,就势抓住了子晴的手,子晴抬眼一瞄,子雨没跟着进屋。
原来是佟先生给他去信,房子该盖好了,回来主持上梁仪式的,这次还把木匠师傅带来了,“人我已送过去了,他们在那临时搭一个chuáng住的,我让王铁山家的每日给他们做饭。我明日要进山拉木头,上梁的日子定在八月初八,你说可好?”
“房子要盖好了,我怎么不知道?”子晴瞪大眼睛问道。
“傻瓜,我说过不用你cao心的,自然就没人过来和你说这些。”林康平把手放到了子晴的脸上,qiáng忍住把嘴唇附上子晴的眼睛上的冲动。
“你不是要赶去粤城吗?定初八来的及吗?”子晴皱眉。
“办完事初九就走,我带的人会在景德镇雇好船,买好瓷器和茶叶走水路,我从这边骑马抄近路过去,来的及。”林康平说道,嗓音似有些嘶哑。
子晴见林康平很疲倦的样子,忙给他打水擦脸,得知他并不饿,便打发他上chuáng歇息。自己把晴园的帐翻出来拢拢,青砖青瓦花了二百八十多两银子,石块二十多两,五位堂叔工钱十两,罗师傅他们工钱大概需二十多两,鱼苗十两,加上清理芦苇和买地的银子,大概是四百两左右。这花销,可比自家当年盖房子大多了,还只是一个房壳子。可惜子晴一次也没进去晴园瞧过,沈氏现在基本不允许子晴出门,而且林康平说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子晴也不忍破坏他的兴致。
正想着这些,沈氏和曾瑞祥回家了,子晴才知道是爹爹特意地去接的娘回来,外婆的身子也大好了,难怪沈氏一脸的笑意。
晚饭后,林康平拉着子晴说是去消食,两人信步走到后山,此时,还有一抹晚霞的余晖挂在西天,绚烂无比,子晴看着身边一直握着她的手林康平,在晚霞的涂抹下,他的脸柔和了许多,子晴知道,她是幸运的,两人从相识、相jiāo、相许和到今天的相恋,他一直都把她放在第一位考虑,而且无条件地信任她,尊重她。想到这些,子晴抱住了他,仰头问道:“康平,你这辈子最想做的事qíng是什么?”
“这辈子最想做的事qíng自然是娶你了,然后守着你,陪着你,你呢?最想做的是什么?”林康平低头问道,眼前的眸子清亮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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