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完祖。子全上完家谱,男子们在祠堂陪着族人吃饭,女子在家收拾完之后,沈氏带着子晴她们先回家了,谁知晚饭后,老爷子提出要去小儿子家打几圈麻将,周氏以前就爱玩刮牌,听说了这个,一时兴起,也跟着来了。
子晴见到老房的人全都过来了。还吓了一跳,以为昨晚的事qíng又有什么变故了,不光子晴,看沈氏和子福他们的表qíng,也做如是想。
听说老爷子要打麻将。且先坐了上去,子福连忙递过去一把铜板,和曾瑞祥陪着,周氏看过一圈也会了,要上,子禄把位置让给了她。曾瑞庆在一旁看着周氏玩,沈氏拿了一篮子橙子出来切了,给大家解解油腻,子全吃了一个还要吃,沈氏不敢让孩子吃多了,说怕闹肚子。子全不gān,又是跺脚,又是哼哼唧唧的,沈氏拿了五六个放一边,哄着孩子,说回头带家吃去才罢手。
周氏在一旁忙着码牌,说道:“这孩子就这样,爱吃的非要吃够了才不闹腾,平常在家,哪有这条件?”
田氏突然问曾瑞庆和曾瑞祥,“老大,老二,今年chūn天你们爹就满六十了,怎么过?趁这今天人全,你们哥俩商量好了。”
子晴听了一愣,原来今天还是有备而来,不是单纯的玩麻将,就说嘛,看起来那么平静,不像田氏素日的作为。
“我还是那句话,无所谓,关键看chūn玉他们,我们哥俩不就是管饭么?等初二大家聚一起了再说吧。”曾瑞庆说道。
这里田氏听了,脸一沉,过一会,坐到子晴旁边,说道:“孙女啊,你阿公今年过六十大寿,你几个姑姑都没什么条件,你给做一身好衣服,预备打赏的荷包吧,你几个姑姑负责寿桃。”
子晴听了有些为难,一则是她的针线活太多了,哪里忙的过来,二则,这会才想到她是孙女了,早gān什么了。子晴刚想说话,沈氏说道:“娘,子晴开chūn了要做嫁衣了,还有她和康平的四季衣服,一个屏风都没绣完呢,哪里有功夫做这个?再则,也没听说要未出嫁的孙女做这些个的,不是还有三个姑姑吗?”
“是啊,阿婆,荷包我也没空做。”子晴说道。
田氏听了眼一瞪,刚要说话,老爷子听见了子晴说的话,皱着眉说道:“老婆子又嚼什么蛆了吧,我跟你说过那么多次,不该你cao心的事不要cao心,合着我养了三个女娃,做一个寿连新一身衣服也穿不上,还要未出阁的孙女花钱打赏?她们不怕跌股我还怕跌股呢,我这一辈子能过几个六十大寿,依这样,还不如不做呢。他们又不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我看哪家也没缺吃少穿的,夏玉和chūn玉的日子也不差了,何苦来还没个足餍。”
田氏听了有些讪讪的,子晴说道:“阿公,我一个做小辈的,阿公做寿,论理也是该花点,不如,我孝敬…”
“孝敬也不在这上头,我如今也不缺吃不缺穿的,以前,每年的银子,四季衣裳,你爹娘都不错日子地给我们送来,如今虽说跟了你大爹,银子是少了点,可是,也够我们吃喝的了。我呀,好好乐呵乐呵多活几年才是真的,你要真想孝敬我呀,给阿公点零花钱打打麻将,我就知足了。”老爷子没等子晴说完就抢着说道。
林康平听了赶忙从他住的屋子取了一吊钱过来,老爷子见了笑眯了眼,说道:“还是我这孙女婿机灵,这就够我玩好几年的了吧。”
周氏见了眼红,说道:“爹,打赏可用不了一吊钱,合着还是爹会算计,话说的这么好听,钱还多得了。”
子晴和林康平一听,可不是,姜还是老的辣呀,说几句好话,自己就把钱拱手送了上去。
“嚼什么呢?这怎么是算计?这是孙女婿的孝顺,我老头子借不上女儿的光,还不兴借借孙女的光?”老爷子嚷道。
田氏在一旁不爱听了,说道:“喝了一杯酒又开始瞎说了,chūn玉他们几个知道了还不得多伤心,什么叫借不上光,你也不想想,他们要有那个闲钱,能不给当你这个当爹的花吗?没那个闲钱,你让他们上哪寻摸去?”
“少放那个屁,我也不跟你说了,说一辈子也说不明白,别打断我玩牌,二条。”老爷子一出牌,周氏喜的忙说:“胡了,胡了,还是清一色呢。给钱,给钱。”气的老爷子忙推了田氏离他远点。
这一晚上下来,曾瑞祥和子福一直放水,也没怎么和牌,老爷子岁数大了一些,自是没有周氏jīng明,所以,三家都输唯有她一家赢,周氏看着眼前一大堆的铜板,倒也是真开心。
初二那日,子晴留在家里帮着沈氏招待三位姑奶奶,因着往后也就两年一次,沈氏倒还没多大的抵触。老爷子和chūn玉、秋玉二家先到的,林康平去接的夏玉一家,曾瑞庆和周氏一家说要先去过娘家再来。子萍带着儿子也赶来了,这倒是令大家有些意外,尤其是周氏,看到子萍母子俩,恨不得把饭桌上的好菜一股脑地扒拉到他们碗里,抢菜的速度跟几个毛有得一拼。
饭后,几个小孩拿了小pào仗在院子里玩,曾瑞庆说道:“今天人都齐全了,爹娘也在这,商量一下开chūn爹过六十大寿的事qíng,我是老大,我张罗,按规矩,酒席我和老二负责,你们三姐妹看看怎么分?”
“这有什么分不分的,该买什么该做什么,花了多少银子,到时候我们姐妹三个均了就是。”夏玉见chūn玉不吱声,便开口说道。
“这可不是均了这么简单,做什么布料的衣服,鞋子,打赏用的荷包,打赏的铜板用多少,寿桃做什么样的,这些都有讲究的,一里一外差了不少去,咱们没做过,问问二嫂以前给亲家外婆怎么定的?”秋玉说道。
“这可没法比,二嫂家底厚,什么都可最好的,咱们比不了,光首饰就差多少?”chūn玉说道。
“爹也不用首饰,就是衣服鞋袜,能差多少?”秋玉听了chūn玉的话有些不满,瞪了她一眼。
沈氏见她们如此计较,暗自好笑,不过,也不答言。
“你看看你们几个,爹可是有你们三个宝贝女儿,最心重的也是你们三个。爹那天就说了,该谁花的银子就该谁花?你们三个可要商量好了,爹一句话,要玩麻将的零花钱,人家康平立马掏了一吊钱了,那可比你们痛快多了。”周氏笑着对chūn玉她们说道,怎么都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沈氏听了不做声,不过,嘴角也往上翘了几分,秋玉忙说道:“要不,爹的衣服我做,鞋子二姐做,荷包大姐做,打赏的钱三家均摊,寿桃各做各的,还是用白面的吧,也差不了多少。”
“荷包大概要用多少?”chūn玉问道。
“我那时准备了一百个,咱家可能要不了,厨下的师傅是一人六十文,家里的晚辈都是一人六文,意思意思。你数数各家人数,再打出点富余来。”沈氏说道。
chūn玉一听就急了,忙说道:“一个荷包就能卖到好几文去,我家可亏大了,我一个人可准备不了,荷包也均了吧。”
“均什么均,你家桂英和桂花都闲着,不是都可以帮你做,这些年,你可真是一点亏也不吃,也不想想爹娘都帮了你多少,你也说得出口这话,也不怕爹寒心,我要做衣服,二姐的身体也不好,就你家人多,就这么定了。”秋玉说道。
一百七十章、老爷子做寿(二)
“凭什么你说了算,爹娘都没说话,我家人多,怎么不说就我家困难,好几百文钱呢?”chūn玉扬着脖子辩道。
子晴见老爷子和田氏的脸yīn的都能拧出水来,周氏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曾瑞祥倒是紧抿着嘴,估计怕是一个不小心,怕说出来要分担点什么去,一共就几百文钱,还在这里锱铢必较的,也不怕做爹娘的寒心。子晴忙走到他的跟前,扯扯他的衣袖,曾瑞祥摸着子晴的头,一笑,虽说比哭还难看,不过,子晴也就放心了。
“那就一家做二十个,也差不多够了,别再吵了。”夏玉看了看老爷子他们的脸色,说道。
秋玉听了一气,问道:“那大姐,那你预备只出二十个荷包打发了爹这一个寿辰?”
“不是还有打赏的铜板吗?有什么办法,家里就我最困难,我家的孩子多,大毛分了出去,二毛进了牢房,桂英要说亲…”chūn玉又是一副可怜虫的样子,不知此时老爷子和田氏心里在想着什么,子晴还真有几分好奇。
“行了,行了,每次都是这一套,也不想想,爹娘一年贴了你们多少?”秋玉懒得搭理她,转头问曾瑞庆道:“大哥,别光说我们,酒席你们预备花多少银子,一桌几个菜,我看二哥这几次做好事档次都不低,这回也别太差了。”
曾瑞祥怕曾瑞庆为难,想到老爷子这一辈子也就过这一个六十大寿。忙说道:“大哥,用不用我先垫点银子出来?”
“这个不用你们cao心,我说了我张罗,我先垫着,用多少银子我再找老二算账,这是我哥俩的事。我不能让别人笑话我,给爹做寿。该谁花的银子就谁花。”曾瑞庆听了秋玉的话不高兴了。
这时,子全和辉辉、木木三个孩子哭着进来了,原来是五毛在外面抢了三个小的pào仗。木木是由田氏一手带大的,很是心疼,忙上前去帮木木擦眼泪。周氏和子萍自然也抢着上前哄孩子,曾瑞庆骂道:“你三个废物,你三个还打不过他一个人。哭有什么用?”
“准是五毛见他几个小,不会玩,才拿了过去,帮他们点火,这点事,也不值当什么。”燕仁达见曾瑞庆生气了,忙解释道。
“才不是,是姐夫给的。可以拿在手里晃着玩的,一闪一闪的,可好看了,五毛哥哥就都抢了。”子全已满五周岁了,能很好地表达了。
“小孩子。见了新奇的东西,哪有不抢的?要怪就怪康平不该拿出来。”chūn玉说道。
“有你这样惯孩子的,孩子能教好才怪。”秋玉横了chūn玉一眼,对她,可是越来越不满意了。
“康平,你又给孩子们拿了什么好东西?”秋玉接着问道。
“小姑。我看他们几个小的玩pào仗危险,这要伤了谁可不是玩的,刚好我带了些小孩子玩的焰火棒,就分了几支给他们,那个要晚上点燃了,更漂亮。”林康平说道。其实,那是林康平买来哄子晴玩的。
曾瑞祥见此,说道:“康平,把几个小的带出去,我还有话要说。”
chūn玉几个看着曾瑞祥,曾瑞祥看看曾瑞庆,说道:“不知爹娘跟你们几个妹妹说过没有,今年开始,爹娘跟着大哥过五年,大哥出门这几年,没尽到为人长子的心,所以,爹娘由大哥大嫂他们抚养这五年,五年以后,我们兄弟还是这样轮换,还有,每年的初二,这顿团圆饭也轮着来吧,我跟大哥商量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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