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晴想怪不得田氏说银子不够花,需要银子的地方实在太多。晚上这么多的人聚在一起,chuī牛的chuī牛,斗牌的斗牌,看牌的看牌,小孩子们玩捉迷藏,追的两屋跑,大人的叫声,小孩子的哭闹声,只差没把房顶掀了。曾老爷子喜滋滋地说了,过年就要人多,人气旺才能家旺。
这样jī飞狗跳的日子刚过了两天,chūn玉家的二毛就差点惹出一件大祸事来。
第十八章、二毛玩火
因为连着下了几天雨,大家都在屋里拘着,玩来玩去也就那几个游戏,二毛有点厌烦了,自己拿出不知道从哪捡的散鞭pào,喊几个小的跟他出去放pào,大毛和子福、子禄几个大的懒得出去,三毛和子禄还是小一些,好哄,跟他出去了。
不一会就见子寿急急忙忙跑回来,说二毛把gān稻糙堆点着了,烧到猪舍了。家里人一听,忙跑出门一看,只见对面浓烟滚滚,曾老爷子是个火爆脾气的,立刻怒骂不止,大人们赶紧提水过去,好在下了几场雨,糙堆上面遮盖的稻糙有点cháo,饶是如此稻糙仍是烧掉不少,因为糙堆紧挨着茅糙房的土墙堆着,土墙烧黑了一大片,亏着是yīn雨天,这要是晴天,估计茅糙房就剩不下什么了。
一场虚惊过后,大家在厅堂议论纷纷,老爷子大骂chūn玉两口子没好好教孩子,“这么小的孩子就敢点火烧房,这小土匪的xing子,长大还了得?还不得做qiáng盗小偷去。现在不好好管管,大了你们想管也管不了,惹出了祸事看你俩怎么收拾去…”谁也没想到竟然被老爷子一语成谶,当然这是后话。
田氏怕女婿燕仁达面子上过不去,赶紧打岔说:“好了好了,大过年的净说些不吉利的话,有你这样做外公的?孩子还小,慢慢教就是了,你没看孩子都吓得快没魂了,还没完没了地嚷嚷,要真吓得没魂了,我还得给孩子叫魂。二毛过来,好孩子,别害怕,没事了啊。”说完摸摸二毛的头哄了半天。
子晴看着田氏对着二毛一脸的慈祥,跟那日子喜拉粑粑说臭时一脸的嫌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偏啊,话说养家的主要不还是自己的爹爹吗?真搞不懂老太太心里是怎么想的,好歹,子喜也是她的孙子呀。
田氏哄过二毛,又对chūn玉说:“chūn玉,把孩子带过去,好好哄哄。”chūn玉刚把孩子领过去,弯下腰浑身上下的对孩子摸摸,突然闻到孩子身上的烟味,恶心得想吐,大家才知道chūn玉又有二个月的身孕了。
田氏嗔着chūn玉没告诉她,不过仍是很开心。子晴眼睛瞄了一圈,发现老爷子和田氏是真的开心,开心之余又担心,絮叨这么多的孩子,又没几亩地,怎么养活,又让大女儿一家多住些日子再走,也好给家里省些吃食,全然无视大儿子和大儿媳越来越难看的脸。
终于,周氏说了一句,“还是人家命好啊,能生,又有人给养,不像我,没本事生,只能替别人养。”
曾瑞庆听了回道:“有本事生,就要有本事养,没本事养,有本事生,有屁用。”子晴一听就乐了,这两口子配合的真好,连粗话都崩出来了,子晴抱着看热闹的心qíng想大姑父会不会气得立马收拾东西带着家人走,结果人家脸都没红,跟没听见一样,大姑倒是有点愤愤不平,可也不敢说什么。
田氏听了气得发抖,说道:“我和你爹还没老呢,当着我们的面,你们就敢这样,瑞庆,你也是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你就这么看不得你娘过一天舒心的日子?这家反正也分了,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谁也管不着。”
“娘,我可没敢让您老人家过的不痛快,我只是看不惯某些人跟狗皮膏药似的,沾上了就不好揭了,您打听打听这一片,谁家的女儿女婿带着一窝孩子在娘家一住就是半个多月,还不算平常日子的小住,十来年了年年如此,咱家也不是什么多富裕的人家,养得起这么多的闲人。娘也别嫌我说话不好听,我都忍了快十年。今天要不是你们激我,话赶话赶到这了,我也不会说这些话,原本就分家了,你们爱怎么过就怎么过。说句不好听的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关我屁事,我还不是心疼老娘你。”曾瑞庆说道。
chūn玉听了呜呜哭道:“娘,我们不住了,我们回家,收拾东西现在就回家,被自己的亲哥哥嫌弃,我还有什么脸面在这家住下去。”
田氏听了抱着chūn玉劝道:“有爹娘在,你怕什么?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才是真的。”夏玉、秋玉也围了过来,抱着chūn玉一同哭上了。
老爷子对曾瑞庆说道:“这是你一母同出的亲妹子,也不是外人,你是当大哥的,要体谅爹娘的难处,将来子萍要过得不好,你也就能明白爹娘的心了。”老爷子又一语成谶,子萍成亲后的日子果然越来越艰难,只是此时大家谁也想不到。这也是后话。
“爹,你偏心也不能咒我家子萍,凭什么我家子萍会过不好?我就这么一个宝宝女,肯定能过好。”周氏回了一句,也就是老爷子说话,换成别人估计周氏就要开骂了。
“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难免你们也会有求到你妹子的那一天,都是一家子骨ròu至亲,你们谁过的不好,这做爹娘的都心疼。”老爷子说道。
子晴见沈氏抱着孩子在一旁,听了这话,很不以为然,曾瑞祥站一边,谁也不好劝,接过孩子,让沈氏去准备晚饭,子晴跟过去烧火,大家又是惊吓又是忙碌的,早就饿了,胡乱吃完饭人也就趁机散了。小孩子们知道大人的心qíng不好,都规规矩矩地回房了。
本来子晴还真以为chūn玉一家吃完饭会离开,毕竟今天曾瑞庆的话很不给面子,燕仁达作为一个男人居然一声没吭,人家该gān嘛依然gān嘛,倒是让子晴叹为观止了。还好,自己一家马上就要搬走了。子晴有些庆幸地想,不然自己家要挣了点银子,想改善点生活,也架不住这一大家人打秋风。
回到房间,沈氏好像很疲倦的样子,躺在chuáng上,半天没有说话,连子晴在一旁哄着子喜也不大理会,看来也是被刚才的事qíng刺激到了,想早些搬走吧。
子晴正想着,曾瑞祥和曾子福进来了,说要和沈氏商量一件事。
第十九章、新居落成
曾瑞祥进来,说房子的事qíng他想好了,打算还是先搭个木板房,花不了多少钱,孩子们挣的钱,拿来盖一个大的围墙,这样,家里就有一个将近七亩地的大院子,用土砖盖院子,也就花点人工费,七两银子也蛮够了。这几天他一直在寻思这事,先把房子盖一半的话,沈氏带着一群孩子住过去也不安全,他经常不在家,那里附近又没有人家,不要说小偷小摸的让人害怕,就是山上也总有huáng鼠láng狐狸什么的下来找jī吃,有个高一点的院墙还是安全多了。
沈氏听了说:“其实我也在想这事,那天回娘家,我娘也跟我说这个来着,我怕你不同意,正想怎么跟你说呢?毕竟咱不是大户人家,盖一个这么大院子太打眼。没想到你也想一块去了,真是太好了,这下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子晴一听盖院墙,可真乐坏了,正愁这西瓜种在外头不安全,早就想提醒沈氏盖院墙,又不知怎么开口。这下好了,真的关起门来闷声发财了。
曾瑞祥又说:“那明天要是天晴了我就去找人,现在不是夯土砖的时节,天cháo不好gān,村里有不少人家都有存货,要买要借都行,估计买过来跟工钱也差不了多少,反正咱家也没有劳力自己夯,你说呢?”
“你自己算算吧,反正雇一个男的苦力一天的工钱要三十文,咱家还管不了饭,估计得四十文一天,这么大的院墙的土砖得多少,大概要多少工钱,你找个明白人问问。”
曾瑞祥说明天先找老爷子商量一下,再去村里找人,接着又说到这么大的院子该种点什么,沈氏说正好子晴买了西瓜子,打算试试,要是种出来了有个院墙还省的别人偷了,其实摘一个两个的倒还不怕,就怕晚上天黑无心给秧藤祸害了。这话说到子晴的心坎里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初七了,仍是yīn雨天,一直下到初十天才放晴,期间曾瑞祥不停地出门联系各项事宜,决定还是买土砖,再雇了十个人垒院墙,又找了自己几个堂弟帮忙盖木板房,曾瑞祥说想在元宵节后搬进去,他好放心去县城。
所以初十早上太阳一出来,瑞祥就出门让人把土砖都送过来,在太阳底下晒半天,下午准备动工挖院墙地基。
下午子喜睡觉时,子晴jiāo代子寿看着,醒了就去喊沈氏过来。然后子晴和子福子禄一起出门去了工地,到了工地,子晴发现还有不少大石头,也不知是买的还是捡的,原来土砖没有经过高温烧制,在水里浸泡时间长了就会变软,继而倒塌,所以地基一定要用石头或青砖。子晴看这速度,两天就能挖好地基,刚下过雨,泥土很松,院墙的地基又不需要多深。
曾瑞祥看到兄妹三个人都过来了,就让他们把荒地上的石头捡了,堆在一起,明天要把荒糙烧了,子晴看有的荆棘烧了挺可惜,还不如挪来做菜地的栅栏,子晴就跟子福说了,子福一下没明白过来,问:“都有院墙了还要什么栅栏?”
“大哥你忘了,咱家要养jī,jī是会到处乱走的,要把菜地的菜都踩坏了,怎么办?”子晴答道。
“也对,我怎么没想到。那我先找把锄头挖了,你俩捡石头。”子福急忙走了。
可能是因为一股冲劲,三个人谁也没喊苦,累了就自动休息,一下午不知不觉过去,劳动成果也颇喜人,这一大堆的石头,曾瑞祥说大的还能用来砌地基,小的可以铺路,子福那也把荆棘堆一起,瑞祥听了子福的想法后,说没事浇浇水,能活挺长时间。
天黑了大家才收工,因为没法管饭,定的是四十文的工钱,村民们似乎更挺满意,所以出力也不含糊。曾瑞祥觉得比预计的速度快,回来的路程很是开心。
饭后回房,一家子无话,早早上了chuáng,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还好又是晴天,昨天老爷子就说了,这雨下透了,应该能晴几天。上午安顿好了,三人再去工地,看到曾瑞庆和曾瑞祥以及几个堂叔正在用挖出来的泥土垫高一块平地,并夯实,旁边堆着一堆长木板和木楞,昨天挖地基的十个人,今天有两位在和泥水,泥水里头还混了些碎稻糙,他们用一种白色的米汤倒进去搅合,子福说是糯米汤,增加粘xing的。有四个人在搬石头,准备垒地基,剩下的四个仍旧挖地基。
兄妹三人也没闲着,接着做昨天没做完的事qíng。如此忙碌了几天,在元宵节前木板房终于完工,里面还打好了土灶,两个灶口成垂直“L”,一大一小的,垂直jiāo点有一个锅,余热用来烧热水的,子晴以前在乡下用过。曾瑞祥生火试烧两次,烤烤泥土的湿xing。南方雨水多,木板房顶盖的是瓦片,子晴看着眼前的小木房,想着要是小竹楼就像好了,子晴去过贵州云南旅游,见过当地的吊脚竹楼,还有什么美人靠,住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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