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子晴和林康平一说,林康平想了想,说道:“这有什么,你大姑一家的名声都臭成那样,还不得老实在家呆着,你姑爹家总还有亲戚来拜年吧,再则,大毛、三毛的丈母娘家不还要过去走动,就像咱家,你大嫂二嫂的娘家弟弟不是也会过来吃顿饭,往年,你大姑他们都省了,这回,几个孩子也不好说亲,怎么也要装装,传出去也好听些。”
子晴一听,这下可好了,省了不少事qíng,笑道:“也不知谁跟他们家有这么大的仇,该!这走多了夜路总能碰见鬼。这下倒让咱们痛快了,我呀,可真要好好谢谢这个通风报信的,怎么能把火候掐的这么好呢?”
“你真觉得高兴?”
“那当然了。难道你不觉得高兴?谁叫他们一天到晚总想着算计咱们,这回也栽yīn沟里了吧。”
“好吧。那我告诉你,就是我让林福找人通风报信的。”林康平说道。
子晴有些不相信,林康平拧了拧子晴的脸颊,说道:“原本这事我没打算告诉你,怕你说我损,既然你这么开心,我告诉你也无妨。”
原来,林康平见chūn玉一家没完没了地找子晴一家的麻烦,就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他们一顿,谁知周氏做上梁酒的那天,刚好听到chūn玉chuī嘘三毛要成亲,林康平想着怎么也要搅huáng了。可是还没等他出手,女方家就不gān了,原本以为没戏,正想整点别的事qíng。
林康平找了林安林福打探燕家的消息,知道了三毛不舍得放手,两人有了首尾。这天碰上两人私会,刚进甘蔗地里,林福用了几文钱买通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孩,特地去女方家里送信,说他们的妹妹在甘蔗地里,让她的几个哥哥来一趟,就这样抓了个现行,把三毛打了个半死。
这事如果chūn玉一家肯花点银子息事宁人的话,也不会走到后来的地步,偏生一掏银子就跟挖心挖肝的燕仁达和chūn玉两口子,以为女方不敢把这事张扬开来,及至后来知道女方怀孕了,更是有恃无恐的,就是不掏银子,才有了上花轿那一幕。
其实,林康平也早算到了这些,他们村子里有一户人家在官道旁开了家小食馆,林福没事就过去溜达,正好碰到了女方的哥哥喝闷酒,林福过去一套话,再挑拨几句,一来二去的对方也就上了套,明白过来了。毕竟,谁也不愿意闷声吃一个这么大的亏,对他们家来说,这个妹子就最小的,一直当宝似的养着,可燕家就不同了,底下还有三个弟弟妹妹没有说亲,而且,年龄也都不小了,到时候,损失最大的是燕家,所以,这事,也就发展成了后来的样子。
既然上花轿撕破了脸,送亲上门时又受了慢待,这几个哥哥也是血xing汉子,哪里还在乎把事qíng闹大?索xing一不做二不休,把桌子掀了,又把三毛揍了一顿出气,他们也想明白了,实在过不下去,可以和离,这样一来,他们的妹子也不用担心沉塘了。
子晴听的目瞪口呆的,林康平以为她吓到了,忙搂着她说道:“晴儿放心,我就是瞅他们做事太过分,才出了这个主意,以后我再也不会瞒着你做什么了,乖啊,别怕。”
子晴扑哧一声笑了,掐着林康平的腰说道:“我可不生气了?早告诉我,我还早开心呢。”
林康平小心翼翼地盯着子晴问道:“你真的不生气?不怪我这事做的太损?”
“这有什么?你不是说了,我大姑他们要不是这么坏,总想拿捏人家,哪有后面的这些事qíng,这都是因果报应。但愿以后他们能接受这个教训,我看这个桂花也不是个省事的,看来这回也要耽误下去了,今年就十六了。”
林康平见子晴真的没有怪罪的意思,忙抱着子晴转了几个圈,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我就是担心你责怪我。”
“那你以后有事还瞒着我吗?”子晴咬了一口林康平的耳朵。
“不瞒了,夫妻本就一体的,我的晴儿最好了。不如,今晚上也依了我,随我怎么摆弄?”就是有,林康平此刻也顾不上说了,更何况还是那么见不得人的事qíng。
“不好,休想…”后面只听见吞口水的声音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一场好戏
接下来的几天,子晴果真每天吃完早饭就回娘家,其实,依子晴的意思是大家来晴园,地方大,做事的人也多,可子福他们说,都是拖家带口的,哪里有子晴一家三口便利?再则,家里还时常零星地来几个客人。
于是子晴只好时常带了小青和小蓝过去帮着做点事qíng,园子里的鸭子和鹅,以及板鸭、还有橙园的兔子,沈氏这边没有的东西,子晴没少倒腾过去。
子喜直呼吃的过瘾,比在白鹭书院qiáng太多了,陈氏的肚子也有九个月了,也不是一般的能吃,不光如此,一上牌桌,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从来没有输过,经常是一家吃三家,惹得刘氏总说:“敢qíng你家这个是个财神看顾的,也不带这样玩我们。”
其他人都不服气,一个个地叫嚣着挑战陈氏,可惜没有一次成功,倒是闹了不少笑话,惹得子禄合不拢嘴,一个劲地说道:“永松他娘,好好赢,给孩子将来念书的费用赢过来。”换来众人的鄙视和白眼。
家里天天欢声笑语的,只恨时间过得太快。大家基本都不出门,子福也是很想念家里的弟弟妹妹欢聚一堂的氛围,所以也是可着劲地带着大家闹。
没两天就到初六,这日一早,秋玉打发了木木过来,再三说了务必请大家都去,曾瑞祥也说了,好歹秋玉是盖完新房的第一个chūn节,帮着她好好热闹热闹,暖暖房。
子福带了一大挂鞭pào,子禄拎了个猪头,林康平拎了个羊头、兔头,没有牛头,只好用兔头代替,子寿、子喜是jī鸭鹅三禽,曾家连子晴一家在内,大大小小的一共有十五个人。因路不远,而且,从小街那cha过去也走不了马车,步行反而方便些。
这一众人走出来。还真有个旅行团的意思,路上的熟人谁碰到了,都会主动打过招呼,羡慕地看向大家手里拎的东西。
子晴忽然问沈氏:“大爹那暖房咱家也没备这些东西,今日咱们这么齐全,大爹大娘会不会借故又找咱们麻烦?”
“这个他们可怪不到咱们头上,要怪只能怪你大娘的娘家兄弟。这暖房本来就是娘家的事qíng,咱们预备得齐全的,没攀扯你大爹掏一份钱就不错。”沈氏说道。
子晴他们先到的学堂,老爷子他们已经过去了,到曾瑞庆家的时候,邻居也说前脚刚走。
大家说说笑笑的刚到周云江他们村口的大樟树,就看见木木正在张望,子福让木木找了根长长的竹竿。把鞭pào绑在了竹竿的尾端,点燃了一直拖着进了秋玉的院门,引来了不少大人小孩的围观。
子晴一进院门。就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正倚在门框嗑瓜子,边嗑边往地上吐皮,仔细一看,倒也细皮嫩ròu的,唇红齿白,颇有几分姿色,难怪三毛不肯撒手,大红的棉袄,翠绿的马面裙。头上的银步摇和耳朵上的大银圈随着她乱晃,看起来很是张扬。
这女人打量了子晴一群人,忙换了笑脸迎了上来,“哟,这就是小舅舅一家吧,这些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什么的也没见过。不知怎么称呼?”
子福等几个笑笑,也没答言,秋玉忙着接过众人手里的东西,喜的眉开眼笑的,东西事小,关键是今日曾瑞祥一家给足了她面子,谁不知道曾家如今的富贵权势是指日可待了,就是将来她的儿子木木至少也能借光说到一门好亲事,她可不像chūn玉这样傻。
chūn玉在门口看见了,冷笑了几声。
三毛的老婆听见了,说道:“娘,你冷笑什么,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人家小姨娘,就比你懂得做人,你还是她大姐呢。一大年也没见哪个表哥表弟表姐表妹的来咱家窜个门,你别嫌媳妇说话不好听,你和爹素日的为人也太小气了些,只知道吃别人。我可听你儿子说过,以前,你们一大家的从初二就开始留在外婆这边,直到过完了元宵节才回家,难怪亲友们一惯不来往?今年还亏得是我要求你老人家留在家里,可你老人家也该主动些把这些亲戚们请一请,别房顶上开门,六亲不认。”
一番话说的chūn玉哑口无言,紫胀了脸,桂花见了上前嚷道:“你一天到晚在家里闹还嫌不够,跑到亲戚家来还不收敛些,你就是故意想让别人看我娘的笑话。”
“哟,小妹,这话我可不敢当,谁笑话谁还不一定呢?我不就是个笑话,被你家人哄的上了手,就一心想着拿捏我。要我说,既不舍得花钱娶媳妇,何苦来,我一好好的huáng花大闺女,被你们作践成这样,我招谁惹谁了,这破日子过的,连猪狗还不如呢?”这女人说着说着就呜呜哭了起来。
曾瑞祥和沈氏几个见了十分称奇,还真是没想到三毛家的女人是这个xing子,皱了皱眉头。木木忙把大家单领到厅堂喝茶,彼时曾瑞庆几个正在厅堂坐着呢。
周氏一脸笑意地说道:“不用管红秀,才刚已经闹过一场了,一会三毛哄哄就好了。”子晴这才知道这女子叫什么红秀。
果真,只见三毛从厢房里跑出来,搂着红秀轻言轻语的,红秀不停地扭着身子,也不知道三毛许了什么愿,才不qíng愿地抽出了帕子,擦了擦眼泪。
这边,chūn玉和燕仁达只顾低头叹气,chūn玉和田氏说道:“也不知哪里来的磨人jīng,竟是没见过这样的。我以为她这么闹是想分家,我巴不得赶紧把他们分了出去,谁知我们一提这茬,她反倒哭个没完,说我们既嫌弃她,又娶来做什么?还不如让她自己沉塘算了,横竖也是一死。可不分家吧,横针不动竖线不拿,油罐子倒了也不带扶一下,不光如此,还天天挑三拣四的,嫌家里吃的不好,哄的三毛这点银钱全进了她肚子,饶是如此,稍有点不满,就闹个家宅不宁,我哪里是娶了个媳妇,竟是娶了个家婆。”
偏生红秀在门口听见了这番话,张嘴就回道:“娘,你老人家可别这样说,要不是你们三番两次地折腾我,想把拿捏住了,我是那不讲理的人么?我娘从小就教导我,对我不好的人,我只能对他百倍的不好。休想拿我当软柿子捏,由得你们好使唤,谁家的女儿在家不是当宝来着?”
子晴一听,暗道惭愧,亏了自己还是个穿越来的女子呢,还真没人家这份魄力,“对我不好的人,我只能百倍地对他不好。”这份真xingqíng子晴还真没做到,一路走来,顾虑的东西太多了,而且,很多时候,越顾虑的多,就越被别人拿捏住了。看来,以后可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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