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奶奶放心,是两个极妥当的人,来了庄子里有三年多了,我一直看着他们的。每日除了新鲜的菜蔬一千斤,豆腐五板,还有五六条鱼,十只jī十只鸭,二只鹅,一百个jī蛋,五十个鸭蛋,总之,庄里的jī鸭是不用愁的了,还有鱼,早知如此,旧年这边的鱼塘的大鱼也不用急着卖了。依他们的意思还要半扇猪ròu,可咱家供不起,咱家现在大概养了五十头猪。再加,庄里自产的饲料什么的跟不上了。”
“庄里开始做豆腐了?我怎么不知道?”
“爷知道的,咱家现下吃的豆腐都是庄里送来的,奶奶不知道?庄里现成的石磨,自家现成的豆子,那个六十岁的老朱有一手做豆腐的手艺。”
子晴一听乐了,看来,庄里再种些棉花织布,真的可以自给自足了,随便一个人,总能有他的长项,老天爷不白瞎每一个人。可惜,这样的人竟然沦落到无家可归,不知背后有怎样的心酸?
“ 那米粮呢?咱家的米粮可够他们用的了?”
“稻子咱家旧年大概收了六万四千斤,合大米四万四左右,也就够庄里和家里大概用的了,这个咱们现在还是从别地倒腾的,赶夏收了就有了,爷说已经跟佃户说好了,留二百亩水田的租子。菜籽油倒是富余些,可惜也不够他们使。”
子晴听了一核算,这样一来,康庄的出产都能卖出去,基本不用cao心了。
“对了,奶奶,还有一事,老周的意思,早先的几亩禾笋等端午收了之后,能不能都移到沼泽地那块?一共有二十来亩,也好一块打理,这边就统一种水稻。”
“就依他的意思吧。
林安答应着,却没有下去,子晴看了他一眼,他摸摸自己的脑袋,问道:“奶奶,还有一事,还是跟奶奶商量一下比较好,就是我曾经跟奶奶提过的,有个叫大牛的,看中了阿桃,奶奶让我问问两人的意思,又说,女方不到十六岁不让成亲,如今,这两个都有这意思,让问问奶奶的意思,求奶奶成全。”
子晴好像记得这事,说道:“要两人都同意了,你去安排,秋收后成亲,还有,庄里的房里富余吗?成家了给他们分出来单住,还有,再有合适的问明白了,一块办喜事,房子不够,你着人盖去,从账上支钱,告诉大伙,做的好的,成亲了一律庄里安排新房,以后更要勤谨些。要是谁犯了庄规,一律打发出去。”
林安听了喜道:“我打发他们来给奶奶磕头。”说完就要退出去。
子晴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小青小蓝,笑道:“对了,林安,你要看着有合适的,也给你自己和林福挑一个。”
林安飞快地扫了一眼小蓝,出门就蹦跳着跑了。
子晴看了一眼垂头不知想什么的小蓝,问道:“小蓝,你今年多大了?”
“主子明明知道还问什么?”小青递给子晴一碗羊奶,说道。
子晴一口羊奶差点没喷出来,说道:“都反了啊,看来是我以前对你们太松快了,所以一个个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敢这样跟主子说话,早把你们的皮揭了。”
小青忙上来给子晴顺顺后背,嘟囔道:“主子也不小心些,这要呛了,爷知道了,奴才又该挨骂了。”
“哟,你这死丫头,不说你故意顶嘴,反说我不小心,看来,你这是想反了?”子晴故意说道。
“奴婢哪敢?”
“真没劲,哎哟,有人不想说真话,我就睡觉去了,等我睡醒了再找你们算账。”子晴说完伸了个懒腰。
小青和小蓝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子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子晴进了内室后,没着急上chuáng,躲在门后面听小青和小蓝在外头低语。
“姐姐,你怎么不跟奶奶说出来?要是真的奶奶糊里糊涂给林安配了对,我看你怎么办?”小青的声音。
“那就不嫁了呗,一辈子伺候奶奶和爷,还有小主子。”
“姐姐,你不会是对爷起了心思吧?”
“你个小蹄子,作死呢,还拉扯上这些了,我是那不开眼的人么?爷的心里有谁你不知道?”
“也是,还真没见过这么对女人好的男人,别的人在爷眼里,一概看不到。我觉得奶奶准是知道了什么,逗咱们玩呢?不如,找个机会跟奶奶说说,奶奶连一个外人都能成全,何况咱们?”小青说道。
“要说你说去,我可张不了这口。”小蓝叹了口气。
子晴听了捂着嘴上chuáng了,无聊的时候拿这两个丫鬟开开心也是不错。
第二百九十一章、大闹学堂
转眼端午就要到了,夏家早早送来了节礼,同时,还给曾家的几个小孩一人送了一个香囊,子雨的礼更厚些,除了香囊,还有尺头,首饰。
“这定亲了就是好,这下小妹再也不用羡慕姐姐的东西了。”子晴见子雨在翻检夏家送来的东西,笑着打趣了一句,夏家出手还真是大方,不过,子晴也没跟有钱人家打过jiāo道,没法比较。
“娘,你看姐姐,就知道笑话我。”子雨对定亲这事心里还是有些抵触,不好意思。
子晴见此就收住了,忙扯了些别的说笑。
林康平这趟出门很顺利,在五月初二晚上回来的。子寿是五月初四回家的,看到杨氏微凸的肚子,喜得不知说什么好,傻乎乎的只会瞅着杨氏笑,倒把杨氏羞了个满脸通红。
端午那天老爷子他们去曾瑞庆那边了,说今年的三节都到大房过去,曾瑞祥和沈氏均松了一口气,子晴不知道是曾瑞庆邀请的还是老爷子找上门的,不过,看大家都不关心这个,子晴也就没问下去。
端午过后,子寿回了州学,沈氏要去白塘村接何氏,曾瑞祥说道:“不如你上午先过去,让娘把东西收拾好,我把课讲完了,中午过去吃饭,也看看两位哥哥嫂嫂。咱们一块接了岳母过来。”
沈氏听了自然高兴,连子晴都没告诉,只是jiāo代了陈氏和子雨一声,便带着子雨的丫鬟阿兰回娘家了。
子晴这一日也是巧,过节这几日天天回娘家。有些累着了,正打算今日午后好好补眠,谁知书睿和书彦缠了她半日,子晴好容易把两小的哄着。自己刚躺下没多久,子雨冲了进来,小青都没拦住。
“姐。大事不好,出事了。”子雨一头冲进了子晴的卧房。
“出什么事?”林康平皱着眉头问道。
子雨没注意到林康平的神qíng,忙道:“姐夫,子全从学堂里的桃树上掉了下来,听说把腿摔断了,大娘在学堂里大闹,在骂咱爹呢。没准一会还要来咱家。”
“爹和娘呢?”子晴听了忙坐了起来。
“爹娘去接外婆了,子刚跑来告诉我的。”
子晴穿了衣服就要过去,林康平自然不能让她一人去,忙扶着子晴出来了。
这边,子禄和陈氏已经赶去学堂了。子晴和林康平还有子雨也赶了过去。
子晴几个到的时候,正听见周氏在大声哭嚎,有一大堆围观的人了,老爷子和田氏在劝周氏,周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骂人,主要是骂曾瑞祥不管孩子,放任孩子,故意让孩子爬树摔了腿等。
“大娘。这事跟我爹爹有什么关系?可真是巧,旧年我来学堂,我看见子全带着辉辉爬树找桃子吃,我还提醒他,不要爬树,也没几个桃子了。孩子就是不听。不信,你问辉辉,当时还有别的人在。”子晴说道。
“就是,阿公也说了,‘这孩子,谁的话也不听。’这能怨我爹,怎么不见别家的孩子爬树呀?”子禄说道。
这时,可巧曾瑞祥和沈氏接了何氏回来,在家门口看见学堂围了一堆人,曾瑞祥忙赶了过来。
周氏一见曾瑞祥进门就嚷道:“老二,你不想让子全在学堂念书,你直说就是了,好好的孩子放到你学堂,回来腿都摔断了,你不是教孩子念书写字的吗?怎么孩子爬到树上去了你也不管一管?”
“大嫂,我怎么没管?不信你问问咱爹去,问问学堂里其他的孩子,我一个错眼,子全就上树了。”
“咱爹能说什么,你如今连婆子都给爹买了,爹还能说你的不是?你安的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明知道我就子全一个,故意害他断了腿,你不就是害怕子全将来出息了盖过你家的风头么?我们子全可是曾家正统的长房长孙。”
“大嫂,你还讲不讲理?子全这么大的孩子,你不好好管教,把责任推到我这来,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出事的是子全,而不是别的孩子?你这样胡搅蛮缠,今天这事,我可就要找个地方好好说道说道。”曾瑞祥问道。
本来曾瑞庆说断jiāo,可子全和辉辉又不领走,每日还放到学堂来,曾瑞祥也不好跟孩子置气,也就留了下来,可看周氏的意思不仅不感激,还要恶意找茬,故意中伤,曾瑞祥实在忍无可忍了。
“说就说,谁怕谁?你让大伙评评这理,孩子好好的放在你学堂里,你不管着孩子,才十来岁的孩子哪里不淘气的,孩子爬树,你就拉着,拦着,饶着你就是白收了孩子的银钱,把孩子往学堂里一放,自己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要你这个先生做什么?”周氏嚷道。
“我收你什么银钱了?小二,你去请三婆婆来,康平,你去请一趟里正,今天这事,不好好说清楚,我以后怎么在村子里立足?”曾瑞祥吩咐道。
“老二,这是家事,好好解释清楚就行,还请什么外人?”老爷子听了忙拦道。
可惜,林康平和子禄都没听他的,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子晴端了个凳子出来,让曾瑞祥先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须臾,三婆婆走了进来,她还是离得近,早听孙子说学堂出了事,要不是碍着老爷子和田氏,早就过来了。
“三娘,你来了,你可要好好评评这理,孩子在学堂里摔了,他该不该负这个责?你可不能因为你孙子在这学堂说话就不公道?”周氏先堵住了三婆婆的口。
“我这人没别的长处,这一辈子,唯一可以拿出来称道的,就是我做人做事一向公道,我有五个儿子五个媳妇,不信的话,随便问问哪个媳妇就知道了,我不像有的做娘的,这心,都偏到嗓子眼去了,也不知道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瑞庆家的,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还不明白?子全在这念书,你是jiāo了米粮了还是jiāo了银钱?瑞祥就在这,你说说,以前的事qíng不提,你爹娘的事qíng也不提,都是你家的事qíng,关起门来你们自己说去,可是做人不能太昧良心,你家的孩子一文钱不花,人家瑞祥替你管着,你家的孩子还嘴馋,每天偷了桃子还带家去,你可别说你不知道,连我都知道的事qíng,你怎么不好好管管?”三婆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子晴忙让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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