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真是说笑,乡下地方,别的没有,就是荒山荒地多些。我们的园子大,也就是会种些菜蔬,脱不了乡下习气,婶子可别笑话我。”子晴说完就在前头领路,带着大家从大门进晴园。
“晴园,这名字就起的好,双关。”傅夫人见了园门上的牌匾,笑道。
一进园门,左手边那片桃林已经开始有落叶了,入眼的荷塘倒还是一片翠绿,偶尔还能找到一朵两朵迟开的花朵,傅夫人叹道:“可惜晚来了几日,不成想你家还有这么大的一片荷塘,这园子的布局果然不俗。应该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吧?”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当初盖房时我还没成亲,我娘没让我进来过。”子晴说道。
穿过浮桥,在岛上稍坐了片刻,便进了正房,傅夫人问道:“刚才就想问一个问题,你们家的房子,缘何是北方的四合院布局?”
“当初也是瞎盖的,觉得这布局采光好,透亮。”沈氏说道。
傅夫人见了屋子里的各样摆设,暗暗称奇,不光看出子晴的家底殷实,也看出子晴的品味不俗来,对这门亲事也越来越满意了,当然,如果这次子喜能中举就更好了,傅夫人想道。
这时,阿兰过来说道,夏太太来了。
第三百零五章、子喜中举
沈氏听了,只得对傅夫人说道:“不好意思,小女的家婆来了,还得过去招呼一声。不如大家同去见个面,她家也是安州城里的,以后,彼此熟惯些了,可以常来聚聚,咱们年岁大的和这帮小的也说不到一块去。”
傅夫人听了欣然同意,一行人回到了曾家,夏太太和她儿子正坐在厅堂喝茶,子禄和子寿招呼着。子雨行了礼,忙闪进了屋里。
夏太太见了傅夫人,忙上前问好,曾家有了傅家做姻亲,倒是她意料之外的,听他儿子说过前因后果,傅家能一眼相中子喜,可见子喜的将来准错不了,她儿子有了这几个得力的大舅哥,自然也能借上几分力,没准,她老爷的前程,也能搭点光。
“早就听亲家太太说起过夫人,一直没缘得见,今日一见,夫人果真是仪态端庄,端的是大家出身,我们小门小户的可真比不了。”夏太太恭维道。
有了夏太太在,子晴几个晚辈就不用怎么开口了,连沈氏都cha不进去几句话,还是傅夫人主动和沈氏提起话题,夏太太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喧宾夺主,忙自嘲道:“瞧我,一见了夫人,只顾亲近,竟忘了亲家太太,该罚该罚,不如改日我做个东道,在我家的那个破园子里摆一桌酒席,大家聚聚。哎,我也是瞅着夫人和善,竟是故jiāo似的,就多说了几句。”
“夏太太客气了,小女要备嫁,一时只怕没空,等闲下来了,再来叨扰。”傅夫人婉拒了。
傅夫人说完就要起身告辞,站起来对子晴道:“不过说到园子,子晴,你家的那园子只怕是请了高人设计的吧?处处贴合的那么天然,也看不到人工穿凿的痕迹。的确不错。”
夏太太听了瞧了子晴一眼,子晴笑道:“不过是一个乡下小园子罢了。难得入了夫人的眼。”
沈氏见傅夫人要走。忙道:“不如留下来吃顿饭,也尝尝我们乡下的饭菜,别的没有,只是图个新鲜,哪有空着肚子回去的理?”
“就是啊,婶子。好歹来一趟,您这么空着肚子回去了,我娘心里还怪不自在的,以为自己招呼不周呢?乡下人家。别的没有,地里的菜还是有几垄的。”子晴笑着劝道。
“好好,被你这一说,我要不留下了,岂不成了罪人?那就客随主便,叨扰了。”傅夫人笑道。
陈氏和杨氏听了忙去安排,子晴也笑着跟了出去。偏生这会林康平进来接子晴了,陈氏又笑着说道:“妹夫,人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看你和妹妹是一个时辰不见,就像过了三年吧?没见谁家男人像你似的,黏黏答答的,都过了这么多年,两人还一会分不开?难道妹妹回个娘家,我们还能吃了她不成?”
子晴听了凑上前去。笑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两天没见,还学会新词了,谁教的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好端端的怎么会说起这个词,想必也是某人有感而发的吧?我二哥不过是出去考试了几天而已?”
陈氏听了倒弄个脸红,上来就要挠子晴的胳肢窝,被林康平一把截过,陈氏见了气道:“妹夫,我们女人吵架。不带找男人帮忙的。”
“二嫂。晴儿的身子这几天有些不便,二嫂手下留qíng。”
“什么便不便的?难不成又有了?”陈氏问道。
子晴听了一愣。掐指一算,可不,葵水又过了三天没来,不能这么巧吧?自己每次给孩子断奶两个月,准能怀上,这都第三回了。
陈氏见子晴怔愣,笑道:“不是这样,今天断不饶你。”
“还没准信呢,嫂子先别嚷嚷了。”子晴忙求道。
厅堂的傅夫人一直看着几人在院子里闹腾,笑道:“我就爱嫂子家这个氛围,姑嫂、妯娌之间都亲如姐妹,我家和儿能进这样的人家做媳妇,也是她的福分。”
“可不,我第一次来也以是她们是姐妹,可见亲家太太是个宽厚的,不会为难媳妇,把媳妇都成了女儿真心疼爱,夫人这点大可放心。”夏太太也笑着说了一句。
“哪里有你们说的这么好,我也是打从媳妇过来的,知道怎么回事,便多体谅了她们几分而已。”沈氏说道。
这顿饭,傅夫人吃的很是满意,饭桌上见了曾家的几个小孩,都喜之不跌,嬷嬷极有眼色的每个孩子送了个荷包,荷包很jīng致,里面都是两个如意金锞子,差不多有一两重,应该是早就预备好的,连几个小的奶娃都没落下。
“太破费了。小孩子家家的,不拘给点什么就打发了。”沈氏忙道。
“第一次见面,应该的,以后,我不时过来叨扰,嫂子还不要嫌我厚颜才好。”傅夫人说道。
傅夫人说完起身告辞,临走,邀请子晴、陈氏、杨氏几个去她家串门,几人笑着应了。
月底,子晴确定自己再一次怀孕了,这要放现代,简直不敢想象,这才成亲几年,这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子晴得知自己怀孕后的第一件事qíng,就是跪在蒲团上祷告:“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仙,一定要保佑我生个女儿,使我免去生育之苦,我一定多做善事,多积yīn德…”
原本子晴是不信这些的,可既然子晴能来到这里,说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超自然力存在的,子晴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只好胡乱都攘括了。
林康平在一旁听了笑道:“你自己一人嘟囔着什么呀?求神拜佛要心诚,你求的太多了,神仙们也会互相推诿的。”
“呸呸,有口无心,爷的话,神仙们听了才会生气呢。请各路神仙原谅爷的一时失嘴。”小蓝忙跪了下来磕头。
半个月后,子晴正在游戏室和孩子们玩耍时,子雨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第说道:“姐,姐,四哥中了,四哥中了,还是第二名呢,可惜,二哥三哥他们都没中。”
“夏妹夫呢?”
“还不知道呢?估计也中不上,他才念了两年。”
子晴听了忙带着孩子们过去,小粉小白跟着,小青小蓝还有几个月就要出嫁,小白也跟着学了这么长时间的规矩,看着几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曾瑞祥和沈氏一边为子喜的高中而欢欣,一边又为子禄和子寿的落榜而担忧,尤其是子禄,已经是第三次落第了,曾瑞祥看着子禄的眼神有几分心疼,这个儿子吃的苦最多,开蒙也晚了一年,能考个秀才也是用了十二分的刻苦的,可是再要上前走,光刻苦显然是不够的,曾家出了四个秀才,已经是奇迹了,再多了,只怕也qiáng求不来,老天已经格外开恩厚待曾瑞祥了。
想到自己的几个儿女如此争气,每每看着自己的这几个孩子,曾瑞祥想到他们兄妹五个,心中的酸苦是不言而喻的,这一切,都归功于沈氏教导有方。
曾瑞祥正沉思,没想到子禄劝道:“爹娘,小四能中,是极好的事qíng,千万别因为我和三弟坏了大家的兴致,咱家有大哥和小四,已经是老天开恩了。”
“就是,爹娘,二哥说的跟我的意思一样。”子寿也补了一句。
这话跟曾瑞祥想到一块去了,曾瑞祥和沈氏不禁流下了欣慰的泪水。
至于子禄和子寿,当然不像他们表面说的那样无所谓,十多年的寒窗苦读,谁心里没有一个梦想呢?只不过,他们的梦想更为遥远些,甚至远不可及,其中的酸涩艰辛,也唯有自己独自去品味罢了,谁也救赎不了自己。
这时,傅家打发人送了贺礼过来,看来傅家的消息很灵通,傅大人是笑的合不拢嘴,底下的同僚见了,纷纷夸傅大人有眼光,转而也纷纷送来了贺礼,上司的心头爱婿,又是前程远大,谁能放弃现成的机会不巴结?夏家也打发人过来送了份厚礼,夏甘永这次也没中,这一行人里面就子喜年龄最小,还就子喜一人考中。
因而,这次子喜中举,曾家收到的贺礼远远多于子福那会,其中还有临江县衙,安州府衙,梧桐镇的地方乡绅,等等不枚胜举,曾家的门前送礼的马车络绎不绝,引来镇里和村子里不少人在路边评论。
曾瑞庆牵着头牛和周氏也打路边过,见曾家门口的热闹,不用他们刻意打听,这话就直往耳边飞。
“这曾秀才家真是祖上积了yīn德,啧啧,四个儿子,四个秀才不算,这小的,又中了举,他家的文风咋恁好?”
“错了,不是他家祖上积德,是人家曾秀才自己积德,我可听说当年是曾秀才qiáng烈要分家的,两个老的一恼怒,几乎算光身把小儿子一大家撵了出来。买这块地,还是娘家哥哥帮衬的,还是人家本事,一年就翻身了。”
“那是,没有那一家子拖累,能不翻身么?你说,咱们没有福分有这么好的兄弟,怎么有人偏偏这么蠢得要死,这么好的兄弟,居然不认?脑袋别不是被驴踢了吧?”
“他家的事qíng,谁不知道?要说错,两个老的也偏的没边了,三个女儿都当宝,大儿子厉害还要敬着,可不只剩了一个小儿子拿捏。”
“可不,听说他大哥家盖房子,就是占了他家的地基不算,还三天两头上门去打要这要那的,完了房子一好…”
曾瑞庆和周氏再也听不下去,回到了家里,曾瑞庆黑着脸,周氏也不敢去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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