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晴看着何氏,虽不比以往,倒也不像jīng神太差的,至少,看着比夏玉还qiáng几分呢,便松了一口气。
子晴和林康平屈膝在何氏跟前问好,王氏的女儿忙送了两个小板凳子过来,沈氏陪着何氏说了会话,便道:“娘的好日子快到了,听哥哥说要带娘回家好生热闹一天,我和相公不方便,今日先来给娘磕个头,也替相公给娘磕头,祝娘身子康健,长命百岁,也是女儿的福气。”
沈氏磕完头起身,何氏拉着沈氏的手问道:“眼瞅着就到年底了,我那几个外孙也该回来了吧?”
沈氏听了,只得说道:“娘,他们几个,都是刚生的孩子,才两三个月大,来回也很是不方便,再则,子福和子喜两个,要腊月二十封印才能回家,进家也不知能不能赶上年夜饭,不到初十,便要赶回去,我的意思,今年就不让他们回来了,这几家子,也能凑一块好生热闹一番。”
何氏听了没吱声,想来年老之人,总是愿意看见儿孙满堂的,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家里冷冷清清的,有什么趣味?
王氏从一旁路过,听了沈氏的话,便道:“阿婆,你是不是想这几个表弟了?其实,要我说,姑母当初还不如跟表弟他们一块进京,虽说还没到日子除孝,可也正经过了二个年的,不妨事的。不过,这也没几个月了,开chūn了,姑母和姑爹也该预备出门了吧?”
本来,沈氏也没下定决心走不走,主要是不放心何氏,便说道:“再说吧。”
萧氏在房里听到了王氏的话,恼她话多,便吩咐了她带着孩子出去买菜。
何氏岂会不知沈氏的心思,等王氏走了,便劝道:“既是为了孩子们的前途,你就放心地去,一家子就该骨ròu团圆的。我的身子骨还硬朗,撑个三两年是没问题的。你几个哥哥家,如今也都过上了好日子,我还能跟着吃苦不成?”
“虽说是如此,可总归远了些。”沈氏叹道,说毕,沈氏要给何氏些银两。
何氏忙推辞道:“我手里也有不少银两,这些年这些小辈孝顺我的,就不知有多少,我都没花出去呢。”
的确,不说别人,光子福六个,每年孝敬老太太的除了东西不算,零花钱也有个十几二十两的,老太太除了给第四代第五代压岁钱,别的,几乎不用。
沈氏说道:“不是别的,做寿那日,给娘留着给晚辈们打赏。”
萧氏在屋里听见了,出来说道:“妹妹,嫂子说句话,这银钱,你还真不能给,要给,也等过些日子再说,娘手里的银钱,只怕比我还宽松呢。”
沈氏一听,便明白了萧氏的意思,只得收起手里的银袋,陪着何氏说了会话。
王氏回来,萧氏要留饭,沈氏说道:“嫂子,依我说,今日不如咱们也下回馆子,一直都说我家二媳妇的饭馆不错,总也没带你们去尝尝,今日就连着娘一块,我们一大家子下馆子去,娘,你说可好?”
何氏也知道沈氏不差这点银子,笑着点头。
王氏见了笑道:“那敢qíng好,可是听了不少回,今日咱们也跟着姑母借次光。”
沈氏听了便吩咐林康平先去定一个大屋,沈氏给何氏换了身新鲜衣裳,这时,沈建仁和几个儿子也得知了消息回来。
沈建仁一家连儿子带孙子的,也有十好几口人,这还是没算沈宝福一家呢。子晴他们一伙刚进饭馆大门,正是饭点,人来人往的还不少。林康平正等在大堂,见子晴他们进来,便上前跟沈建仁打招呼,突然,林康平看向了子晴身后,笑着越过子晴,双手抱拳说道:“可是真巧,秦大人也来这了。”
子晴回头一听秦大人,回头一看,见是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一身深蓝便服,即便如此,那一身不可漠视的官威,也令人不可小觑。
秦大人点头,挑眉看向子晴等人,林康平笑道:“今日是我岳母带着外婆一家小聚,这位是我外婆,我岳母,小舅和小舅娘,还有,这是内子。”
林康平一一介绍道。
第四百零五章、秦家的贺礼
秦大人听了,对沈氏抱拳说道:“幸会,幸会,久闻曾夫人之贤明,内子曾经打扰多次。秦某改天亲自上门,与曾老爷小酌几杯,今日就不打扰夫人团聚了。”
沈氏略施礼,说道:“大人请自便,回去问夫人好。”
秦大人带了两人径自上楼,林康平仔细看了那两人一眼,便领着众人也上了楼梯。
回到家里,林康平对子晴说道:“今日秦大人身边的两人我认识一个,是粤城知府的师爷,看来,这秦大人果真和粤城知府是旧相识,我说这秦夫人怎么好好的来看娘和咱们呢,还是想知道咱们的底牌吧?”
“那师爷认出了你吗?”子晴没看见林康平跟那师爷打招呼,便问道。
“应该没认出来,当时我在别的场合见过他一面,和粤城知府那次会面,他没出场。想必是什么有事qíng,不知跟咱们有没有关联?”
“跟咱们有关联,也不过是那点子生意,他已经放弃了,难不成还想反悔?”子晴问道。
还没等林康平说话,子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道:“难不成是秦夫人发现咱们的后台没他们想的qiáng硬,粤城知府大人后悔了?我问你,你以前一年孝敬他多少?”
“以前和大卫做生意,我也不认识他,我那点生意人家也看不上眼,也巴不上。这回,咱家做大了,有事求人家,一打趸便孝敬他五千两银子。还有,他入的gān股。才半年,也分红了五千两银子。不独咱们一家,这些官员,打着入股的旗号。白等着分红,一年也得不少银子,不然。指着他一份俸禄,能养得起谁?”
子晴一想,林康平辛苦大半年,才拿回了二万两银子,给知府一家就一万两,还有别家呢?送出去的比自己挣的还要多,可见。趋利的从来不只是商人。
子晴和林康平两人感叹了一番,两人也放下了这事。
初三一早,林康平和子晴带着书彦几个从小路去的白塘村,沈家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了,兄弟三个把水塘边的空地买了下来。连着盖了三栋带院子的大房子,今日,这宴席便摆在了院子里。
沈家今日着实热闹,五世同堂,一共有八十多号人,好多子晴不认识的小孩,赶着子晴叫姑婆呢,子晴答应的可真有些尴尬,才二十多岁。居然就做了婆。
子晴陪着表姐和表嫂们说笑,午时,何氏接受大家的跪拜,要给每个晚辈长寿钱,沈宝福见了笑道:“阿婆,每回都这样。不如咱们今年改改,阿婆拿了八吊钱,使劲往院子里撒去,我们去捡,谁捡的多,谁的福气大,好不好?”
沈建仁横了沈宝福一眼,说道:“敢qíng你愿意,谁能抢得过你?”
“爹,这有什么,一般的我也只有两只手,又不是真抢,不过是图一个乐呵,这是阿婆的喜钱,谁能拿了花去?我还要给我儿子贴身带着呢,多大的福气!”
何氏听了也是童心大发,笑道:“好,就依你,你也捡了戴在身上。”
“那是自然,我也等着活个**十岁呢。”一句话把众人都逗笑了,纷纷呼儿唤女的,把人召集齐了,让老太太撒钱。
沈宝福搬了一张椅子,把何氏抱到了院子里,桌子上的簸箩里堆满了铜钱,何氏一身新衣,满头珠翠,十分富态,笑眯眯地看着满满一院子的人,笑道:“先可小的来,十岁以下的。”
书彦拉着嫣然的手,书钰和书玮也是手拉手的,沈建山帮着何氏,一块往外撒钱,小孩子们笑哈哈地俯身抢去,连门外看热闹的孩子也有不少抢着进来捡钱的,何氏见了越发高兴,连指着沈建山往门外撒一些,说是也结个善缘。
等子晴他们忙着捡钱的时候,院子里的气氛到了**,你推我让的,笑声不断,正在这时,门外有人喊:“又有人来拜寿了,还是赶着马车来的呢。”
沈建山听了暗想,该来的也来齐了,还能有谁?忙挤到了门口,马车已经到门口了,下来了一位婆子和丫鬟,子晴认出了是秦夫人家的秦婆子,便上前问好。
婆子屈膝行礼,说道:“我们夫人知道今日是沈老太太的寿日,本想亲自来一趟,怕大家见了她不自在,反倒拘束起来,特地打发小的来替她给老太太磕头。”
子晴听了说道:“这可使不得,夫人可是诰命在身的,我外婆她老人家不过是一介村妇,这个可受不起,真要见面,还得我外婆给夫人行礼呢。”
“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奶奶就不要为难小的了,夫人说了,她既然认了姐姐,姐姐的娘亲过生日,就如同她自己的娘亲过生日一般,行个家礼还是必须的。”秦婆子说道。
子晴听了只得把她带到何氏跟前,早有人预备了蒲团,秦婆子给何氏磕了三个头,许氏在一旁送上了一个荷包。秦婆子见地上都是铜钱,笑道:“老太太的好日子,我们也沾个喜气。”
说着便从地上也捡了几个铜板,接过许氏手里的荷包,身后的小丫鬟一招手,门口的两个小厮便抬进了一抬东西,秦婆子把礼单恭恭敬敬地给了许氏,许氏递给沈建山,子晴一看台面上的东西,是寿面九十九挂,玉如意一柄,表礼四端,这礼不算重。
秦婆子磕完头,便盯着何氏的衣裳看,子晴自然注意到了,和林康平jiāo换了一个眼神,便对秦婆子笑道:“让秦嬷嬷见笑了,请进去吃杯热茶吧?”
秦婆子笑着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老婆子也托福,竟然能吃上老太太的一杯寿茶,一会,倒是也要讨一杯寿酒吃吃。不用麻烦,我就挨着老太太,沾沾喜气。”
许氏听了忙挪个凳子,早有人上茶,秦婆子也不敢托大,忙接了过来,笑道:“这是折煞老婆子我了,多谢了。”
吃过茶,秦婆子要告辞,许氏留客,子晴也笑道:“不是说要讨一杯寿酒吃吃,怎么就要走?”
“那可有些贪心了,原是说笑的。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正事了,还是老太太的福气好,瞧瞧,这儿孙多的,真让人羡慕呀。”秦婆子说着站起来告辞了。
何氏见人走了,便问子晴道:“她家夫人到底是谁?怎么还说你是你娘的妹妹?”
子晴听了,只得解释一番,“我娘可没这个意思,她是安州府的知府夫人,可是比我娘还高一级的诰命,不过,近期,她跟傅夫人几个倒是来的很勤,也熟了,想必今日也是赶巧去了我家,知道外婆过生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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