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福看完了小文的来信,叹道:“可惜,我不得空,不然,我倒是真想回去看看我二姑去,也不知还能见上一面么?”
子福的话刚说完,沈氏瞪了他一眼,说道:“嚼蛆呢?有你这样说话的?”
沈氏说完看了曾瑞祥一眼,曾瑞祥摆摆手,也是叹道:“不用顾忌我,其实,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只怕,这一面,还真见不上。也不知这会康平在那里,能去看一眼吗?”
子晴看曾瑞祥的神qíng,只怕也是想亲自去看一眼的,而小文写信来的意思,想必也是夏玉想见一下这边的人,便道:“爹,你要想去,不如我找人送你回去一趟。”
曾瑞祥看看沈氏,沈氏说道:“我不拦你,你若想去,便去吧,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放不下她。不见这一面,你也难心安,还有夏玉,只怕也等着你见上一面。”
子喜想了想说道:“明日我看能不能请几天假陪爹回去一趟,正好,我还有些事qíng要处理。”
子喜这一趟,要去看看子晴买的矿山,听圣上的意思,是想要开矿了,这事归户部管,子喜倒是可以借机回去先看看,预备工作总得要做的。
谁知次日子喜当朝时,上头没有准假,说是子喜要筹备那个大风制造局,选址,建房等事宜都jiāo给了子喜和工部一同责办,子喜也是忙的脚不沾地的,哪里还能腾出时间来陪曾瑞祥回安州?
没法,子晴只得让大江陪着曾瑞祥走这一趟,大江见没法拒绝,只得叮嘱大河,不能让子晴单独出门,也叮嘱子晴,没事尽量不要出门。
子晴忙道:“我爹那,麻烦你费心了,尽量不要让他伤心过度,还有,我家若有几个想闹事的人,麻烦你打发了。不用顾忌脸面。”
大江自然满口应承,子晴他们看着曾瑞祥他们越走越远,沈氏叹道:“这才出来几天,折腾的是什么?”
“可不,我阿婆也是,往常不是很疼爱二姑的吗?怎么这会还往死里bī她?真要是二姑有个三长两短,我阿婆不后悔吗?二姑总算是她亲生的吧?”子晴问道。
“这个自然,只是,你阿婆的脾气太执拗了,她不是想bī你二姑,是想通过她来bī咱们,知道咱们对你二姑心软,不能见死不救,便想着通过你二姑来拿捏咱们,达到她目的。你大姑一家,是没救的了,也不知这四毛如今在哪里?这一家,只能靠着他了。”沈氏叹道。
可是,想要养这一大家人,四毛只怕是有些费力的,不然,四毛也不会把自己辛苦几年挣来的银两,全都贴了进去,这个家一点改变也没有。关键是这一群不知感恩的白眼láng,已经丧失了劳动挣钱的能力,只是一个个的张嘴都等着别人喂食,不然,四毛也不会再次的远走他乡,一点音信也没有。
曾瑞祥走后,子福也是有好几天难得有一个笑脸,他跟夏玉的感qíng比较深厚,夏玉没比子福大几岁,小的时候,可是在一起住过一起玩过,而且,子福还特地提到过,夏玉身子好的时候,会帮着他照顾一下子禄和子晴他们,因为沈氏那会要做很多的家务,几个孩子根本顾不过来。
“要不是实在走不开,我真的很想回去见她一面的,这一生,她也太可怜了,哪里过上了几天舒心的日子,这才多大的岁数?才三十几岁呀?”子福叹道。
子晴刚要说话,小禾过来送了一个帖子给子晴。
第四百三十八章、文家有请
子晴拿着帖子有些意外,京城并没有什么熟人,怎么会有人给她下帖子呢?这个帖子一看就比较高级,做工jīng致自不必说,纸上居然还有繁复的花纹,有些像现代的贺卡,子晴还真没见过,故而,拿着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傅氏见子晴拿着帖子研究,笑道:“姐姐还真是古怪,不先看看送信的人,居然拿着帖子先研究起花纹了。”
其实帖子一看是文家专用的,还没打开,外面的封面已经打上了一个文字,子晴自然是知道是文家了。
“林曾氏子晴芳鉴:
闻听吾妹偶遇吾家下人,因口角生嫌隙,妹替吾管教之,并嘱吾几句,姐思之再三,不胜感激,得知吾妹之夫,乃吾文家故人,故请吾妹一聚,略备薄酒一杯,聊表芹意。顺祝夏安。文孟氏青菲书。”
这孟青菲,估计便是文家的三奶奶了,子晴想不到这赵姨娘居然把这段经历告诉了她,子晴感觉这文三奶奶不像是要真感谢子晴,倒像是要替这赵姨娘找回场子的,不然,也不会特意点明,这林康平乃是文家的故人,其实不是想说,是文家的下人么?
子晴自然不知道,这赵姨娘乃是文家老夫人的一个远房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从小跟着老夫人长大的,伺候老夫人多年,深得老夫人欢心,所以,如今仗着有孕在身,更是把老夫人哄的团团转了。
那日找姨娘回去后,跟老夫人学了这段委屈,打听朝中林姓曾姓大臣的品级。老夫人听了后也上心了,打发人打听了,居然是子晴跟赵姨娘起的冲突,这还了得?这子晴也太不把文家放在眼里了。
这赵姨娘更是。知道子晴的夫家居然是文家的奴才出身,这个心里呕,差点没把手里的绢帕拧断了。这口气不出,她如何在文家立足?居然跟一个奴才赔礼道歉,好歹,她也是文家的姨娘啊?还是老夫人的亲戚呢?
故而,便有子晴接到的这封信,其实,原本。依赵姨娘的意思,她只想找个丫鬟来通知子晴去一趟便罢。不过是文三奶奶没同意,小妾怎么能代表文家呢?子晴的身后,好歹还有曾家呢。
孟青菲并不知子晴和文三的过往,老夫人可是还记得当年子晴拒绝进文家的。她可是对子晴有着几分好奇的,知道子晴在京城,便想着趁此机会瞧上一眼,也杀杀子晴的锐气。老夫人的话,文三奶奶自然不敢不遵从的。
子晴可是万分不想进文家的,一想也没有什么好事,进去了,本身,子晴就位卑人轻。去了,还能有好脸色看?这不是送上门去找nüè吗?
子晴不想去,可是刘氏和傅氏听了,说道:“这不大好吧?文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人家特地给你下了帖子,就是给面了。你若不去,便是打文家的脸,传了出去,以后,在京城,便没法立足了。”
沈氏也劝道:“好歹女婿还是从他家出来的,既如此,理应上门拜会的。”
子晴没法,回家后便有些闷闷不乐,花嬷嬷从彩云这知道了事qíng的始末,过来陪着子晴坐下,说道:“奶奶不用担心,老婆子陪奶奶走这一遭,有老婆子在,定然不会让奶奶作难的。”
子晴听了握着花嬷嬷的手,问道:“真的?果真如此我便不怕了,我就担心一进文家,会不会让我四处给人磕头?”
子晴担心的是这个,以前,林康平只怕是动不动就要磕头的,只是,如今脱籍了,可底子在那摆着,他们还不得要子晴磕头,还有那个赵姨娘,还不得把场子找回来?
“这个,依我说,奶奶给文老夫人磕一个头,也是不为过的,老夫人毕竟是当朝的一品夫人,年岁也在那摆着,奶奶要实在不愿意也罢了。别的人,奶奶倒是不用磕,放心,有老婆子我提点的,还有明日,把彩云追月一并带去,她俩自会护着奶奶的。奶奶请宽心安歇吧。”花嬷嬷拍拍子晴的手,说道。
“如此,便多谢嬷嬷了。”子晴站起来陪花嬷嬷出门,花嬷嬷临睡前,还要去看一眼嫣然。
次日,早饭后,花嬷嬷亲自给子晴梳了一个发髻,挑了一样珍珠蓝宝石三尾珠钗cha在左前侧,后面是一支红翡镂空雕花梅花步摇,耳环、戒指也是蓝宝石,还有一串蓝宝石的手链,这些首饰都是林康平给子晴定做的,都是全套的。子晴从镜子里一瞧,是个繁复的平髻,簪了一圈小兰花,加上几样首饰的点缀,倒也显得庄重大方。
因是夏天,嬷嬷给找了一身白底红花的蚕丝滚边对襟长上衣,下身是一大红裙子,既显得凉快又不失了礼数。
因担心对方的小孩要给见面礼,嬷嬷给丫鬟们装了几个荷包,里面有金锞子,至于老夫人的见面礼,嬷嬷找了一串紫檀佛珠,用一个jīng致的木盒装上。文家其他夫人奶奶的见面礼,嬷嬷也给备了一份,就不一一罗列了。
子晴大松了一口气,平日就为送礼发愁,没想到花嬷嬷做起这些来,是游刃有余。
大河赶车,彩云扶着子晴和花嬷嬷上了车,子晴心里还有几分不安,这次进文家,跟十多年前那次不一样,那次,子晴只是跟文家谈一笔生意,别无他求,可是,这次,子晴要面对的是文家的老夫人和一堆女人,大宅门里的女人有几个是善茬?
马车到了地,大河前去递了拜帖,子晴透过马车帘幔的fèng隙,瞧了一眼,果然是朱门高户,连门匾都是黑漆描金的,磅礴大气的“大夫第”三字,底下好像还有一行小字,可惜离得有些远,子晴看不清。门口还有一对大的石狮子,连看门的下人便有六个。
过了好一会,才见两婆子领着两个青衣小厮推了一辆青绸小车出来,彩云扶着子晴上了车,和追月一左一右地跟着小车,从偏门进去,嬷嬷转身对大河耳语几句,大河便赶车走了。
子晴知道,这大户人家的正门轻易是不开的,心下倒也坦然,只是心里,有些咚咚跳,说不紧张是假的,子晴做过最出格的两件事,第一是十三岁那年,在周掌柜的陪同下进了安州文家的大门,那会,文老爷是赋闲在家,子晴也是年少懵懂,文老爷也不能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第二件便是那年去傅家打探傅家对子喜的态度,沈氏跟傅夫人是平辈且连官话也不会说,自然没法亲去,只能是子晴出面。
感觉走了有五六分钟,才到了二门,小厮下去,彩云撩起车帘,扶着子晴下了车。
进了二门,有一条两米来宽的大石板甬道,两旁花糙树木,子晴多半是叫不出名字来的,走了大概十来米,五间宽阔的大正房,牌匾是篆书,子晴只认出了第二、三个字是“瑞堂”,第一个字,子晴猜是“萱”,这“瑞”字还是因为子晴见过曾瑞祥书写自己的名字用过篆书,否则,子晴是断然不会认识的。那门柱上的对联也是篆书,子晴扫了一眼,十之不认识。
婆子领着子晴一行拐过正房,便是一条南北走向的穿堂,有两个丫鬟在正等着,婆子把子晴jiāo给丫鬟,花嬷嬷给了婆子一块小碎银,婆子眉开眼笑地接过,屈膝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两丫鬟对子晴笑道:“林奶奶请跟婢子来,我们老夫人听我们奶奶说了有老家来的客人,很是好奇,想见一见,我们奶奶她们都在老夫人的屋里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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