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晴想到现代送礼的月饼白酒饮料等转一圈又回到自己家,敢qíng古今一理。
子晴到夏玉房里看看嫁妆,也不知田氏什么时候给做的家具,两个红箱子,一个衣柜,衣柜上面还雕着几棵大白菜,漆成绿绿的,子晴知道这是有大财的意思。还有两个木盆、两个小马桶,一个妆奁,都是红色的,四chuáng盖被,被面是红缎面,包被是细白棉布,四chuáng垫被。
夏玉穿上新的大红棉袄出来见了女客,男客都在后房。秋玉拿了个蒲团跟着,见到比她年长的亲戚都要跪拜,本家的堂嫂和女长辈也如此,村民除外。chūn玉拿一个托盘跟着,被跪拜的人就放一个红包,上面好像都有名字,看来是早有准备。子晴发现二姑的红棉袄印的是许多铜板和卍字,而且在棉袄的正前方和正后方还各fèng上了一个真铜板,箱子上摆了双绣鞋也是大红的缎面,绣的是并蒂莲花。
饭后,家里的亲戚和近支族人的女眷都留下,说要哭嫁,请了三婆婆来主哭,子晴纳闷,哭嫁不是应该上花轿前哭吗?怎么还要提前一天啊?
这时所有的未嫁女和平一辈的都在房中陪着夏玉,长辈则陪着田氏坐在田氏的房中,一会儿,就听见呜咽声传来,那是田氏的,接着立刻就听见三婆婆唱到:“女儿要出嫁,娘来嘱咐几句话:一要孝公婆;二要敬丈夫;三要妯娌多和睦;四要心细贤,茶饭要均匀,火烛要小心;五要起得早,堂前把地扫,贵客来到家,殷勤来递茶;六要学裁剪,免得求人不方便,切莫贪玩多,日后穷了靠哪个。”歌词就是母亲在女儿临行前点点滴滴的叮咛与嘱咐。
三婆婆唱一句,夏玉接一句,“知道了。”三婆婆唱完这个,又接着细数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数一句,夏玉接一句,什么“一尺五寸把儿养”,什么“劳心费力成虚恍,枉自爹娘苦一场”,子晴也不知道唱了多久,不知三婆婆喝水没?正想着,谁知这边有人代唱了,是chūn玉代夏玉开口了:“我的爹呀我的娘,一个柑子十二瓣,爹娘女儿要分散;一根竹子十二节,逢年过节要来接;一个jī蛋没散huáng,女儿今后日子长;一口水缸三道箍,兄弟姐妹莫生疏。”然后也是细数爹娘的养育之恩,子晴只见大姑一边哭一边鼻涕眼泪往外甩,满屋子的呜咽声传来,还真是被感染了,笑不出来。
也不知到几点了,终于结束了,一家人赶紧回家睡觉,说明天天不亮就要起chuáng过来。这哭嫁子晴再也不想听了,太压抑了。
第五十九章、送亲
次日,一早起来,沈氏给大家都换上了过年时的新衣,还把周掌柜带来的堆花拿出来要给子晴戴上。
子晴忙说:“娘,我想把它送给二姑,新娘子戴着更漂亮。”沈氏用手指戳了子晴两下,转身走了。
子晴才知道,今天大哥要带着二哥和她去送嫁,估计今晚要住在二姑爹家,路途太远回不来。沈氏叮嘱子福一定要看好弟弟妹妹。
等子晴一家子到的时候,三婆婆正准备给夏玉开脸,先拿一个煮熟的热jī蛋在夏玉脸上滚来滚去,然后拿一根细线在她脸上抻来抻去,三婆婆咬牙切齿的,疼得二姑嘶牙咧嘴的,开完脸,这时天已亮了,该上妆了,上妆请的人子晴不认识,后来才听说是老爷子的姨表弟妹的儿媳,是个全乎人,先拔眉,没看清是什么工具,手里握着呢,再画眉,用的是烧黑的木棍,口红是抿了好几下红纸,胭脂是用什么水先润开,再往脸上抹,细细抹匀,还好,比想象中的好太多,还是比较秀气。子晴总看到小说中描写古代的新娘妆就是红红的胭脂往脸上堆,就跟猴屁股似的。
画完妆,开始梳头,子晴就把那对堆花拿出来,秋玉一把抢过来,问这么漂亮的堆花哪买来的,子晴说:“别人从京城捎来的,二姑,你要记得,这是子晴送给你的哦。”
京城来的就是不一样,样式好看,做工jīng致,用料上乘,当然戴着效果就不一样了。在大家的一片欣羡声中夏玉开始更衣,穿的是昨日的红棉袄,外面还有大红的新嫁衣,绣的是龙凤呈祥,这一番折腾,迎亲的花轿已经上门了。
夏玉端坐在chuáng上,曾瑞庆放过鞭pào,把娶亲的来客迎进门,茶水先上,迎亲的小孩子都得了个红包。这时村里来客也陆续上门了,要开始吃中饭了,中饭没有昨天晚宴的红ròu,是蒸的大ròu片,菜的质量要比晚宴差一些。
饭后,老爷子和田氏坐在正堂,田氏的眼睛又红了,哽咽着,夏玉也是,新郎新娘要拜别爹娘,磕了三个头,田氏给了新郎一个红包。曾瑞庆背着夏玉出门,夏玉已经盖上了红盖头,红盖头绣的是鸳鸯戏水。
曾瑞祥在门口放pào,老爷子和田氏在门口送客,酒宴算结束了,除了老爷子和田氏,其他人都跟着进村了,原来是要进祠堂,这时女客就不让进了,曾瑞祥在新人进祠堂门时放一挂鞭pào,新娘拜祭完还是由她大哥背出来上花轿,曾瑞祥又放一挂,这时,鼓乐手们才chuī打起来,送亲的都是家里未嫁的晚辈。沈氏有些不放心子晴,奈何子晴qiáng烈要求跟着去,沈氏只好叮嘱了又叮嘱。
送亲的是秋玉,子萍,子晴家三个,chūn玉家三个毛和大女儿桂英,出了村子,chuī鼓手就停了下来,新郎周天清走在花轿旁边,另一边是秋玉,子晴感觉实在是好远,几个孩子轮着坐独轮车,一边一个,走到一个独木桥前,子晴往下一看,说什么也不敢过去,腿打颤,是真的哆嗦,独木桥离水面感觉好高,水还哗哗地流,看着就晕了,独轮车推人也不好走,最后还是找人背过去的,秋玉还笑着说,幸亏才七岁,要大了,还得嫁给人家。
太阳偏西了总算看到了桥村,因为chuī鼓手开始chuī打,进了村,第二栋房子就是周天清家,白色的院墙很显眼,上面刻着“福第”,院门贴着红对联,鞭pào响起,新郎背新娘进门,他家的院子占地还不少,进去还铺了鹅卵石甬路,子晴回头,院门很高,门上院墙有檐角,还长着野糙呢,门楣上面还有四个字,是“积善人家”,里面东西厢房也不小,进了正屋,小孩子也得了一个红包,两个铜板。
亲家公婆在正堂坐着,这时就有司仪开始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完了就送进dòng房,新娘只能傻傻地在新房坐着,秋玉偷偷地拿了点吃的,让子晴去放风,怕让人看见笑话。好像也没过了多久,外面喧闹起来,众人围着新郎进来了,子晴见姑爹用杆秤挑开了二姑的盖头,二姑那一低头的温柔晃晕了姑爹的眼。
不一会酒宴开始,男方家是新娘接过来是正餐,子晴他们也被请出去坐了一桌,新郎的两个兄弟陪着敬酒。然后新娘出来了,要给家里和亲戚家的长辈和岁数大的同辈跪拜,收跪拜礼。子晴看和昨晚一样,没什么意思,转着看看房子,跟子晴以前住的老房差不多大,也是厅堂两边各有两间,后堂有个厨房,还有屋子两间,后门出去就是别家了,中间一块平地,摆了不少桌酒席。
晚上天黑后,家里除了红蜡烛,子晴还见姑爹他弟弟端个凳子在厅堂正中间站上去,好奇他要gān什么,原来厅堂正中间挂着的是盏三花灯,三个方向都有灯芯,照的屋里亮堂堂的,看来以前周家的条件确实比曾家要好太多。
这时,家里的亲眷炒着要闹dòng房,众人起哄,新娘从被子里摸出gān果来给大家吃,无非是红枣花生之类,还摸出两个gān巴的柚子,这个子晴还真不知什么意思,问子福,原来当地不叫柚子,叫柑子,柑音同甘就是甜的意思。新郎接过柑子,剥开吃了一瓣,众人问:“甜不甜?”
“甜,真甜。”不过,子晴看那gān巴样,估计不会好吃到哪,也难为了田氏怎么保存到现在。众人开始逗弄新娘新郎,好几个人用锅底灰抹脏了新郎新娘的脸,也不知闹到了什么时辰,喊众人出去宵夜。后来大家找地方胡乱睡了。
次日一大早,子晴就被叫醒了,原来夏玉早早起来下厨做了一顿早餐,端上桌子摆好,公婆坐在正堂,新郎和新娘还要跪拜,今日要改口,家婆要给改口钱,昨日的是见面礼,收好红包夏玉就请公婆上坐,自己站在一旁。因为是第一天,又有娘家人在,周家太太忙让夏玉坐下。子晴他们八个孩子一桌,基本是昨天的剩菜。
子晴见新娘今日换了另一身新红布衣棉袄,梳的是发髻了。吃过早饭,秋玉带着子晴几个回家了,夏玉依依不舍地送到村口。
第六十章、回门
子福带了子晴、子禄直接回到家里,沈氏问了些夏玉在周家的qíng况,便打发他们该gān什么就gān什么去。
第二天是夏玉三朝回门的日子,子晴一家过去的时候,田氏正在门口翘首等着,大概半个小时后,见到夏玉就一把搂过去,抱头痛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多久没见呢。周氏和沈氏在灶房帮忙,招待新女婿,按照回门的规矩,理应在娘家住一晚,只是不能同住。子晴觉得各种规矩还真不少。
中饭后曾瑞祥就带着子晴他们要回家,跟老爷子说今日要带子福赶回县城。田氏听了对沈氏说道:“老二家的,你妹夫新上门是贵客,因为分家了,你们两家要各自招待一顿,让你妹夫认认门,这是规矩,今日晚饭由你大嫂先来,你们全都过来。明日中午到你家,你好生准备,吃完中饭他们该赶回去。”沈氏答应着走了。
送走曾瑞祥和子福后,沈氏自己赶忙打理次日需要的食材,子禄和子晴帮着,子晴想把新餐具茶具收起来,可又没有给第一次上门的贵客慢待的道理,沈氏说小孩不喝茶,茶具不收,客人太多,小孩单坐一桌,用旧的碗筷,大人用新的。
晚饭子晴他们还是过去老房了,要是不去的话,不光田氏,曾瑞庆和周氏还得挑理。周氏的灶房子晴还是第一次进,太小,所以饭菜还是摆在厅堂,沈氏跟着忙乎了半天。也没什么正经的大菜,就是看见周氏又给新女婿准备三个荷包蛋,周天清尽数吃完。子晴想中午吃了晚上还吃,消化得了六个jī蛋吗?曾瑞庆和周氏一直没有跟燕仁达和chūn玉两口子说话,子晴见大姑爹依旧吃喝仿若并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大概十点来钟,老爷子领着众人过来了,曾瑞庆说是回去当值了,chūn玉一家仍旧跟来了,夏玉领着她夫君参观,子晴观察了下,周天清眼里只有惊讶和羡慕,没有嫉妒,子晴领了客人到厅堂,夏玉帮着泡好茶水,子晴就去灶房帮忙了。沈氏一早就开始准备饭食,自从子禄去了学堂,子晴就更忙了,要喂jī,要育种,要打扫院子要积肥,好在有何氏帮着带着子喜。
接风宴开始,沈氏准备得很是丰盛,又是ròu又是jī的,可把大毛他们喜坏了,上来就一人抢了一个jī大腿,三毛到底小了些,抢了个jī翅根。沈氏看了着急,不好说什么,这jī大腿是特意留给两个新人吃的,要不沈氏就剁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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