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的田园生活_千年书一桐【完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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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已经不少了,就只是卖对联吗?”曾瑞祥问。

  “哥哥还帮人写信,有人现场出题的,哥哥写出来了,他们给的润笔费就多一些。”子禄抢着说。

  原来是有一个开饭馆酒肆的,本是起个逗弄的心思,看着子福哥俩的年岁不大,想为难为难他们,说要一个与他生意相符的新对联,子福略微思量就写下了:“誉满安州,美酒三杯供客醉;香飘苑外,佳肴百味任君评。”获得了老板的认可,给了一串钱打赏。这样一来,又有几个看热闹的上前出题,子福一一答对满意了。

  曾瑞祥听了说:“勉qiáng为之,勉qiáng为之。其实让你们去卖对联也是对你的一种历练,为父并不希望把你们培养成只会读书不问稼穑的圣贤书生,要知道,在贫穷的生活面前,往往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子晴想怪道自己爹爹种地打猎硝皮子什么都会,原来是经历过这些。生活的艰辛教会他放下自己的学问,凭自己的劳动吃饭并不丢人。

  见子晴抱着账簿,沈氏打趣说:“让我们的小管家婆报报账,看看咱家一年挣了多少银子?”

  子晴说:“去年此时,咱家还余银子八百四十两,年后卖油菜条五十两,铺子租金四十二两,西瓜不到两千,洋薯一百四十两,水田收租五十两,养jī收入一百一十两,卖羊ròu十两,今年收入两千四百两。大头还是西瓜。”

  看看众人惊喜的表qíng,子晴又说:“今年买二个铺子花了一千,买水田花了三百一十两,安装窗户玻璃五十二两,首饰衣料四百两,买地盖房二十两,家里其他零碎开销十两,所以咱家还有银子一千四百四十两。”

  曾瑞祥笑着夸子晴说:“难为你小小年纪,竟然记的如此清晰了然,比你娘qiáng多了,你娘数数超过一百就迷糊。你的算学跟子福学的吧?看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你这一年报一次账,我和你娘心里有个谱,也好有个规划,很好,以后记得保持。”

  “晴儿,看吧,连爹爹都说我教得好,你还嘴硬不肯承认,来,快来给哥哥磕个头谢师吧。”子福逗道。

  “小三,去,替你师傅给你师爷磕个头,让他臭美臭美。”子晴推子寿道,子寿翻了个白眼,不动地方。众人哄笑。

  沈氏见了也笑着说道:“怪道我没学好,我又没个好师傅教我,学不会只能归师傅没教好。”

  “胡说,自古只有师傅嫌弃徒弟蠢的,哪有徒弟敢嫌弃师傅笨?”曾瑞祥一说,大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嘿嘿笑了。

  第九十二章、求学算计

  年后还是忙于拜年,初三去的桥村,夏玉说今年不当她家招待婆家客人,他们三兄弟分家后商定,家里来客每年轮着招待,于是初四那日和大家一起从桥村回来,同行的还有她新收养的紫儿,小丫头今年虚岁五岁,还是不怎么敢开口和大家说话,问她什么只会笑着点头,摇头,偶尔瞥一眼人又迅速低下了头。

  沈氏跟曾瑞祥商量:“左右要请客,gān脆几家都一次请了,爹、娘还有大哥一家,子福去给他小姑送个信,请她两口子也一起来。可是这么多人,两桌不够坐,吃什么好呢?”

  “吃羊ròu锅子吧,省事,多预备点ròu,多预备点青菜,咱家不是有两个铜锅吗?爹肯定爱吃。明日早起就把骨头炖上,现在就磨好芝麻酱吧,子晴弄的那个芝麻酱配羊ròu太香了。”

  “那得多少羊ròu啊?就你大妹家那几个孩子,一个个如láng似虎的,一只羊都不一定够吃,我不是不舍得,就是不知得切到什么时候?”沈氏发愁。

  “那就多扔点羊骨头带ròu一起煮,捞出来蘸酱吃也一样的,就给爹、娘切几盘ròu。”曾瑞祥的话让沈氏很是满意。

  初五一早,沈氏jiāo给子晴的任务就是洗一堆小山样的青菜,子福磨芝麻酱,为了吃这个,还特意找人打了个小小的石磨。子禄烧火炖大骨头,整整一只羊的骨头都扔进去煮了,沈氏还准备两盆羊下水,怕万一不够拿来充数。好在餐厅的地方够大,安了一个大圆桌,加一个方桌,也不显得挤。

  客人到齐上桌,除了曾瑞庆,大家都没有吃过火锅,周氏看着桌子上小山似的一大盆羊ròu,啧啧说道:“这得多少银子呀?弟妹。你可真舍得。以前没分家,一大年娘也不见得有这些ròu给大伙吃。”

  田氏横了她一眼。说道:“这什么鬼ròu?膻死了,有什么可吃的?”

  沈氏听了又特意到灶房单做了一盆猪ròu饼汤,放在了田氏的面前,招来子晴的腹诽。

  尽管对chūn玉一家的食量有足够的认识,可还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不知是不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放开肚子吃ròu,从燕仁达到小小的四毛,都甩开了帮子,埋头苦gān。两大盆的羊ròu很快就见底了,尤其是燕仁达,边啃着骨头边含混地说道:“香。太香了,二哥二嫂这小日子过的,羡慕死妹夫我了,这ròu都能敞开了吃。”

  别人都是见怪不怪了,独秋玉的丈夫周云江是第一次见。不停地摇头,笑笑,说道:“怪道大姐夫总说日子艰难,这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还真是错不了。”

  子晴见紫儿怯怯的,也不敢夹ròu吃。便给她挑了满满一碗的羊ròu拌好了放在她面前,子福给她找了根好啃的肋条骨,谁知一个错眼没见,肋条骨到了四毛的手里,紫儿只会低着头扒饭,子晴一生气,把骨头从四毛的手里抢了过来,四毛哇哇大哭,chūn玉抱着五毛喂ròu,顾不过来,桂英哄了四毛几句,田氏在那边发问。

  得知是因为子晴抢了四毛手里的骨头,田氏骂道:“子晴,你多大了?不说让着点小的,怎么反而欺负他,满桌子的ròu还不够你吃的,你还抢一个孩子的,真是越大越出息了,就显得你能耐。”

  “阿婆,是我给紫儿表妹找了一根好啃的骨头,四毛非要抢了去,晴儿看不过去,才抢了回来给紫儿,不关晴儿的事。”子福辩道。

  “那也是有远有近啊,一个外三路的表妹,能和自己的亲表弟比吗?真是蠢。”田氏骂道。

  “娘。”夏玉不高兴地叫了一句,子晴见二姑爹周天清的面色一沉,倒也没说什么。

  “说什么呢?紫儿是夏玉和二女婿的女儿,也是你的外孙女,我看你才是一天到晚搞不清瞎搞,好好的吃你得了。”老爷子不满地瞪了田氏两眼。

  田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狠狠地瞪了子晴一眼,子福低声对子晴耳语一句:“别恼,一会准还有事,别给爹娘添乱。”

  这个小cha曲并没有影响到大家的食yù,一只羊居然真的没够吃,再炖显然来不及了,沈氏只好把准备的两盆下水和羊头ròu端出来,才堪堪填满大家的肚子。

  酒足ròu饱后,大家移驾客厅喝茶,子晴、子禄帮着沈氏收拾,子福抱着子雨陪客人坐着,这时,燕仁达问道:“二哥,听岳丈说你不去县城教书了,打算在家里开个私塾,是不是真的?”

  “不是在家里开,是在村里,就在村头那,新买的地盖的房子。”曾瑞祥说道。

  “什么,你又买地盖房了?我怎么不知道?开个这个小破馆,人还没招来,就先往里搭钱,我看多半这银子打了水漂,你看看村子里有几家孩子能够念得起书的?有这银子还不如给你爹娘盖个新房住。”田氏很是不满。

  “二哥,你还真阔气了。我也没有别的想法,既然你开馆了,我就把大毛、二毛、三毛送过来,好歹跟着你学认几个字,将来出去做个伙计帐房什么的也能混口饭吃,你看要收多少钱合适?”燕仁达试探地问,眼睛贼溜溜第转。

  “要什么钱,都是自己亲外甥,好说不好听的,也不怕别人笑话。”田氏赶紧说道。

  “你着什么急,祥儿说了要钱吗?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还是这样沉不住气。”老爷子拦住了田氏。

  “束脩是不要,可是我这里目前只打算上午学半天,下午有时间就练练字,家里农活忙不过来的就回家忙农活,你让大毛他们都过来,下午回去倒不成问题,可是早上他们赶过来能来得及吗?”曾瑞祥问。

  “回去gān什么?就在你家住下多便利,你家的空房也多,也不缺这点饭食。”燕仁达说。

  子晴收拾好灶房进屋,就听见了大姑爹的话,她忙忙看向她爹,这个时候,只能她爹出面拒绝了。

  “这个绝对不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妹夫,我家的qíng况你也知道,孩子多又小,你二嫂刚生完子雨,照顾孩子都忙不过来,我本来就是看她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做家事太辛苦才辞的馆,又怎能再去加重她的负担?家里的好多事都是子晴在忙,她才不到九岁,又是种菜又是养jī的,怎么可以,又怎么可能帮你照顾你三个大儿子?”曾瑞祥拒绝道。

  “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不就做饭多添几勺米吗?”田氏说道。

  “怎么可能就多添几勺米,三个人多能吃又不是没看到,三个半大小子比二弟一大家人吃的还多。真是打的好算盘,一个子不花来读书,还要人家帮你养三个大儿子,我是看不过眼了,多句嘴。”曾瑞庆实在是看不过去,担心自己弟弟心软吃亏。

  燕仁达听了脸色有点红,心事被看穿了,又不好说什么反驳,就给妻子chūn玉使眼色。

  “那我们每月送点粮食过来,这总可以了吧。难不成你做舅舅的,忍心看着几个外甥做个睁眼瞎,将来和我们一样从地里扒拉点吃食?以前是没办法,jiāo不起学费,如今自己的亲舅舅开馆,还不能借点光?你看爹娘以前再怎么苦着我们,也让你和大哥念了点书,要不然,你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chūn玉打起了亲qíng牌。

  “不是这点粮食的问题,而是我们根本照顾不过来,饭谁做,衣服谁洗,屋子谁打扫,家里多了好几口人,哪里像你们说的那么简单,多添几勺米就完事?你二嫂家里的事都忙不过来,带孩子做饭洗衣的忙个不停,我说过本来就是因为看她辛苦,才辞馆回家的,难道我反倒要她去侍候你的三个儿子,岂不是更辛苦百倍?总之,我就一句话,你们要不想办法一早送他们过来,要不就去你们村附近的私塾,没得商量。”曾瑞祥说道。

  “哦也”子晴心里暗喜,第一次见自己爹爹如此qiáng势。看来爹爹心里对娘还不是一般的在意。他也知道,今日若心软了,以后家里就久无宁日了。沈氏正好进来听到这一段,开心得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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