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来了以后,沈氏和子晴的日子都松快了不少,子晴不再管着灶房的事,每日只管西瓜和后山的果树,今年年景好,养的jī羊多,肥料也多,西瓜和果树的长势都不错。西瓜从五月二十以来已经卖了好几次了,子晴看着满地的大大小小的西瓜,估算着今年的收入,心里美滋滋的。
谁知六月六晒衣日这天,沈氏刚把箱子里的布料衣物和被褥拿出来翻晒,子晴在晒着她爹硝好的羊皮,三十来张羊皮,沈氏都没让卖,说拿来做几chuáng羊皮褥子,冬天应该暖和些。书房的木地板冬天铺上羊毛毯,坐在上面也不冷。就在巳时三刻左右,子晴坐在院心的走廊下,突然发现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立刻乌云滚滚了,好在发现的早,赶紧招呼沈氏和何氏收拾东西,饶是这样还是有些不贵重的衣物沾上了点雨水,确切的说是下的冰雹。
一开始大家还没在意,还笑着说亏得人多手脚快。衣料皮子没什么损失。后来见拳头大小的冰雹砸在泥地上都能砸出一个坑来,子晴想到了地里的西瓜。“娘,坏了,那西瓜估计都得完蛋了,还有山上的jī,都得砸坏了。”
沈氏一听着急了。想冲出去看看西瓜地,子晴和何氏拽住了她,“娘,电闪雷鸣的。你不能出去,多危险。反正咱家好赖还卖出了那么多。”
“那是银子啊,上千两的银子啊。就这么没了。”沈氏跌足长叹,哭了起来,沈氏一哭,子喜不知什么事qíng,也跟着哇哇哭了起来。
“娘。今年没了明年再种,庄稼哪有年年都丰收的。人没事比什么都qiáng。”子晴劝道,又抱了子喜哄着。
“就是,你怎么还不如一个孩子稳重了?听话,乖乖进屋去吧。子喜哭了,一会子雨该醒了。找不到你也该哭了。”何氏也劝道。
大冰雹子下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曾瑞祥被困在学堂回不来,也是着急家里的状况。雨一停,子晴就冲了出去,西瓜地里是一片láng藉,惨不忍睹,估计是收不上来什么了,好在瓜种子晴已收集了一些,就是不知够不够。子晴捡了些熟透的西瓜抠了些西瓜子,沈氏也出来了,看着面前的瓜地发呆。曾瑞祥到家的时候沈氏又抱着他痛哭。“呜呜,还不得有上千两的银子,就这么没了,我心疼啊…”
曾瑞祥见妻子这样,按下自己的沮丧,耐心开解妻子。又说今年的粮食估计五成也收不回来,莫若把这地翻了赶紧种上洋薯,还能赶个好价钱。
子晴见他俩这样,不好打扰,自己独自来到后山,果树好些被砸断了枝桠,满地都是,唯一觉得欣慰的是还没有主杆砸断的。jī也有来不及进窝被砸中的,有瘸腿的,有不能动弹的,羊还没事,大都进圈了,好几十只大鹅也被砸伤了。
子晴回去跟沈氏一说,沈氏一听眼泪又出来了,说大的就拿去卖了,反正还没死,小一些的就做腊jī,好在也不算多,一共有百十来只。一家人忙了好几日,才把残局收拾好。
子福子禄放假回到家,他们也是有事耽搁了一天,赶上了冰雹,着急家里的qíng况,等天气一好就急急赶了回来。
家里的孩子都围在身边,沈氏的心qíng也很快调整过来了,因为子福劝她,换一个角度思考,毕竟家里今年还有上千两银子的收入,不知比以前qiáng多少倍。
沈氏一听也是这个理,于是一心打点孩子们的吃穿,子福和子禄半年来个子都长了不少,衣服都需要重做。曾瑞祥见此虽松了口气,却也埋怨沈氏说:“儿子跟你一说你就听了,我劝你几日都不见你笑一下,合着我在你心里还不如儿子重要?”很是别扭了几日,沈氏反过来又哄了他几日。
月底的租子只收了三成,估计这场冰雹的损失还真超过了一千两,母jī受了惊吓,连蛋也不下了,沈氏一面张罗买新的jī苗,一面又张罗把大jī都卖了。好在家里的jī都是在山上散养的,口感鲜嫩,周掌柜给个不错的价钱分批拉走了。
由于子福准备明年开chūn下场,所以这个夏收的假期基本在家苦读,曾瑞祥没事就去垂钓,子禄总陪着,子晴在家做些针线,沈氏在旁指点,如今子晴也能绣点手帕、荷包什么的,家里不缺钱,子晴也没打算拿去卖,留着送人或打赏。只是后来做的多了,才会拿去卖了给自己攒点私房,这个是经过沈氏许可的。
忽一日,沈氏的一个好友刘玉兰来访,她原是一个寡妇,三十多岁,无儿无女的,在镇里的木匠铺子里帮厨做做饭养活自己。沈氏同qíng她无儿无女的可怜,常陪着说说话,刘玉兰同qíng沈氏丈夫不在身边带着几个孩子日子过得艰难,常过来帮着洗洗fèngfèng孩子的衣物,偶尔也带点吃食过来给孩子解解馋,没分家前两人的关系就这么的越走越近。
后来分家了沈氏搬到村里来住后,刘氏就几乎没有过来,毕竟离得有些远了不方便。如今刘玉兰准备再嫁,特地前来说一声,新嫁的丈夫在安州城里做个账房,儿女都大了,就想续个弦。刘玉兰临走留了地址邀请沈氏一定要过去做客。
第九十七章、子萍提亲
七月底的时候田氏特地过来说五毛要过周岁,让沈氏准备一下。沈氏想到久未看望周氏,不若趁此机会去看看,顺道商议送的礼物。还有新婚的朋友刘玉兰,上次都没来得及送一份贺礼,这次一并打点了带过去。
沈氏带着子晴去了安州,从周氏家出来,沈氏跟周氏打听刘玉兰的住址,周氏听了说道:“就在这附近的街道,让子萍带你们过去,省得你们问路。”
沈氏听了欣然同意,到刘玉兰家街口的时候正碰到刘玉兰夫妻俩出来,沈氏忙上前招呼,刘氏也是喜出望外的,拉了沈氏的手问怎么找来的?
“这是我家侄女,她就在附近住着,送我们过来的,要不我还不知要问到什么时候?”
刘氏听了好好地看了子萍几眼,子萍走后,刘氏细问了子萍的年龄,家里qíng况,沈氏心里一动,倒也没有表现出来。子晴倒是想,要是真说成了只怕还是好事一件呢。
进了刘氏的家,沈氏拿出带来的两块布料和几件日常做的小绣活送做贺礼,刘氏很是感动,眼圈都红了,说道:“难为你还想着我,说实在的,成亲后也正经没个朋友或亲戚来看过我,今儿既来了,留下来吃饭,我们好好说说话。”
沈氏见他们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还有两个年轻的媳妇在一旁陪坐,着实不便,看家里的状况也很一般,又念着她新婚,未必能当家作主,便说道:“今天就不了,家里还有孩子吃奶呢。以后得空了再来看你,你若无事也常去我那坐坐。”说完沈氏就告辞了。
回到家后,夏玉过来了。夏收结束了,夏玉回娘家看看爹娘,想顺便住一段时间吃点药调养身子,在婆家被家婆成日念叨也没个好心qíng。
“二嫂。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不能有孩子了。成天离不开药罐子,哪来的孩子?我家婆一天天在家骂我是抱窝的母jī,光吃不下蛋,可怜她儿子辛苦一年到头,还不够我的药钱。后悔当初看差了眼,我又不敢回嘴,只能躲在屋子里抹眼泪。呜呜,二嫂。我的命好苦啊,我该怎么办?我活着就是个拖累,在娘家拖累你们。如今又拖累他,呜呜…”夏玉哽咽道。
沈氏对这个小姑子还是有些感qíng的,当年她嫁过来的时候夏玉才五六岁,身体一直弱弱的,如今看她成亲两年多怀不上孩子。只怕以后也是难的,心里也是酸酸的。
子晴也陪着掉了会眼泪,要不是二姑爹厚道,估计二姑早被赶出了婆家,自己一家每年也没少往里搭东西。饶是这样,还是堵不住她家婆的那张嘴。
沈氏忽然想到自己一家人自从喝了那个羊奶。身体好像壮实了些,自己的肤色也健康了许多,便主动提出送她一只奶羊,让子晴教她如何挤奶,如何煮奶,以及喝羊奶的诸多好处。
子晴听了眼睛一亮,说道:“二姑,这羊奶一定要天天坚持喝,时间长了才有效果,你看看我娘是不是年轻了好多,我和小三和小四这一年也长了不少个,我从书上看到说体质虚的喝这个最适合了。”子晴说完去现煮了一锅让她尝了一大碗,然后夏玉牵着头奶羊回老房那了。
话说田氏见夏玉牵着只羊过来,便问哪来的,得知是沈氏给的,撇撇嘴说道:“她对你倒还不错,还能主动送点东西给你,这么一只羊也得值一二两银子吧。对chūn玉就不行,每次去送礼,都是勉勉qiángqiáng的冲面子,从来不肯多拿一点。”正说着,秋玉进家了。
秋玉一进门正好听见了田氏的话,说道:“娘也不能什么都怪二嫂,大姐夫做事确实很过分,算得太jīng了,而且又是只进不出的,谁能受得了,大家还不是冲大姐的面子忍着。说实话,我一直不同意你养这二个外孙,明面说是你在养,其实还不是二哥的银子,哪天惹恼了二哥,不给出银子,我看你怎么办?再说了,哪个也不是读书的料,白养着罢了,他们倒好,既省事又省钱的。”
“他敢不给我银子,你二哥我还是能吃住,你大哥我是没辄,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年你二嫂gān什么了,到底挣了多少银子?盖那个大院子,听说要一百多两,村头的那学堂,新买的地盖的屋,怎么也要二十两的银子吧?老二好好的先生不当,说扔就扔了,一点也不心疼。”田氏一脸的疑问加好奇。
“那算什么,听说二嫂的娘做寿,那一身衣物首饰就要上百两的银子,全村都轰动了。你想想,二嫂能舍得掏上百两银子来给她娘添置这些东西,她自己还不定买了多少好东西呢?”秋玉接着说道。
“算了,说这些做什么,你没看二嫂种的西瓜和洋薯,都不错,人家还养了那些jī,羊的,都是自己辛苦挣来的。分家了,她总算熬出来了。咱们没少借光。”夏玉怕自己娘不高兴,赶紧把话接过来,并瞪了秋玉一眼。
“那是你,我可没借她的什么光,她又没给我买过什么好东西。”秋玉辩道。
“如今你二嫂也jīng了,打去年开始,不给我布料了,直接把我和你们爹的衣服做好了送过来,还不是怕我偷着把布料给你们大姐送去。对了,说到你们大姐,五毛过两天满周岁了,你们准备准备送点什么吧,如今就chūn玉困难些。我已跟你们二嫂打过招呼了。”田氏说。
“那子荷和子雨也快满周岁了,我们也要准备点东西吧?”夏玉问。
“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子荷在城里,子雨她什么也不缺。他们也不知道还办不办呢?”田氏一听这个有些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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