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自己还有几年的时光,也许,命运会有别的安排也说不定。子晴自我安慰道。
沈氏的晚餐一般都准备的比较早,因为老爷子他们吃过了要回家。今日见天气yīnyīn的,好像要下雪,沈氏说不若切点羊ròu吃火锅,便喊子晴去磨芝麻酱,子晴正坐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做自己过年要穿的衣服,想着做完这一笔,才没有立刻动身。
田氏进来了,问道:“你娘招呼你呢?没听见?又在做新衣服,你一年要穿几身新衣服?还是绸子的?”
后来看见绣架上的绣品,问:“这是你绣的?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我怎么不知道?”说着喊秋玉进来问这样的绣品大概能卖多少银子。子晴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晚起身了几分钟,居然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第一百一十五章、被惦记了
秋玉仔细看过子晴的绣品,惊叫道:“天哪,这是双面绣,子晴什么时候学的双面绣?安州城里会这个的不多,这么大的一副,至少要值十好两银子。”
田氏听了立刻就很不高兴,跑到灶房追问沈氏:“子福他娘,我问你,你会做那么好的绣活,怎么成亲十来年没见你做来贴补家用?你可真瞒得紧,滴水不漏的,你要早挣来银子咱家的日子不早就好过了?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就这么见不得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们曾家也没亏待你呀?”
沈氏被问的莫名其妙,得知是看到了绣架上的绣品,便说道:“娘,那一幅东西要做一年,我哪里有时间,每天起chuáng连孩子的衣服都顾不上穿,是子福给弟弟妹妹们穿,每天除了一大家人的饭,还要喂jī喂猪,家里每年都养三只猪,我还要出去打猪糙,连孩子们的衣服破了我都是晚上点灯熬夜补的,你还说我费灯油呢。再说了,就是白天我那屋子也看不见绣花针呀。”
田氏听了说道:“那你也没说你会做绣活啊,要是教会了chūn玉她们几个,她们如今也不会这么艰难了。”
“娘,我嫁过来没半年,chūn玉就出阁了,哪来时间学?再说了,这是我娘传给我手艺,哪能轻易传给别人?”沈氏实在有些腻味。
“chūn玉走了不是还有夏玉和秋玉吗?她们怎么会是外人?你又不是没看见秋玉天天摆弄绣活,她学这个可快了,你看着她见天地绣荷包绣帕子,就是不吱声,那才值几个钱?亏你还是做嫂子的,一点也不知道疼爱她们。”
“娘。我跟你说了,我不可能把这手艺教给外人,我娘家嫂子想学都没学会呢。我娘说了。只传给女儿,你就别打这主意了。我嫁进曾家十多年,对你们大家。我自问问心无愧,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qíng。”沈氏气急了。
田氏还要说什么。秋玉把她带出去了。两人在屋里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田氏出来脸色好了许多。
子晴以为此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过完年,大年初二,子福他们出去拜年了,子晴大了,沈氏不愿意孩子抛头露面的。就留在了家里,再则,今日要请三个小姑子家吃饭,人数较多,chūn玉一家九口,夏玉一家四口,秋玉最少,就两口子,加上两位老人,沈氏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沈氏和子晴两人在灶房忙着。chūn玉一家来得最早,和田氏在西边屋子里说悄悄话,书房一早就被子福锁上了,如今他的东西较多。不愿意外人翻动。沈氏的屋子也收拾好了,饶是如此,也防不住大毛他们几个的好奇心,照样翻翻捡捡的,沈氏和子晴在灶房也看不见。
曾瑞祥倒是看见了,自家外甥,也抹不开面子说什么,好在秋玉两口子没多久,也过来了,看见孩子们乱翻,就说:“ 大姐,大姐夫,你们也管管你家的孩子,好歹也是客人,都这么大了,一点规矩也没有,到哪都讨嫌。”
chūn玉一脸的无所谓,说:“我说了多少遍,这些穷孩子,没一个听话的。我是管不了。”
夏玉一家比较远,快十二点才到,饭毕,子晴给大人们泡好茶水,田氏说大人们有话要商量,chūn玉家的几个男孩就上街玩去了,子晴带着几个女孩坐在东屋第一间,正月不动针线,子晴和她们瞎聊着,忽听的西屋争执起来,曾瑞祥和沈氏一致嚷道:“我不同意,绝对不行。”
子晴吓了一跳,怎么又闹事了,这时,桂花仰着脖子得意地说:“我知道他们吵什么?我听我爹跟我娘说,要大哥娶子晴表姐做老婆。”
“乱嚼什么蛆,你晓得什么,还不快闭了你那张臭嘴。”桂英没等桂花说完就喝止了她。
子晴一脸的疑惑,怎么可能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不过子晴知道,以爹娘和大哥对她的心疼程度,绝对不会把她胡乱许了,那样的家庭,那样的男子,沈氏一百个看不上,如果不是实在亲戚,估计早就断jiāo了。
子晴倒是有些佩服这两口子的勇气,俗话说无知者无畏,真不知这两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这脸皮厚也总该有个度吧。只是一场不愉快肯定是有的。
原来上午进门,田氏看见chūn玉就喜滋滋地拉进屋,那日和秋玉商量的结果是把桂英、桂花送来学学绣花,好好求沈氏,以后有一技傍身,日子自是不愁。
谁料田氏说完这个,chūn玉把嘴一撇,说:“费那个事gān啥?孩子他爹说了,让大毛娶了子晴不就得了,按说二毛的年龄最配,可是二毛的腿瘸了,估计二哥二嫂不能同意。大毛虽大了四岁,倒也不算什么。”
田氏听了觉得沈氏不大可能看的上大毛,chūn玉愤愤不平地说道:“凭什么看不上我家大毛,大毛多好,要个有个,要样貌有样貌,还念了四五年的书,除了家境差一些,哪点不比子晴qiáng?再说了,嫁到我家,我当姑的还能错待了她不曾?自古姑表亲的不知有多少,娘到时也帮着说和说和,要成了,就立马请媒婆,大毛今年也十七了。”
田氏也是个头脑简单的,又一心的偏着自己闺女外孙,也没有多加考虑,听了大女儿的话,只觉得子晴嫁过去,嫁妆肯定少不了,自己女儿一家从此就可以不再吃苦了,所以才会跟自己的儿子儿媳开口。
此时看到自己的儿子儿媳那么qiáng烈的反对,田氏不知反省,火气反而更大了,这几天心里的怨气都出来了,拍手嚷道:“怎么不行,这个家我就不能做点主,儿子要听娘的,说到哪里也是这个理。亲上加亲有什么不好,大毛哪点差了?我为子晴好才开这个口,她亲姑当家婆,能委屈了她?怎么不比外人qiáng?不比子萍那样的qiáng多了?”
沈氏要开口反驳,曾瑞祥抓住了她,低语一句“你放心。”便对田氏说:“娘,这事说破天,我也不会同意,你心疼妹子,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疼我都没意见,哪怕我明知你拿着我的银子去养几个外甥,我都没有驳过你。可这事不一样,子晴对我来说,她就是我手心里的宝,不比妹妹在你心里的分量轻,我不可能把她嫁到那样的家庭去,这事不要开口了,就此打住,免得伤了亲戚间的感qíng。”
子晴在东屋听见她爹的那一句“手心里的宝”眼泪夺眶而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老爹为了说服老太太能说出这样感xing的一句话来,这可是最讲究孝道讲究严父慈母的古代,子晴真的被感动了。
chūn玉一听急了,嚷道:“我儿子怎地不好了,我家不就穷了一些,好歹还是清白人家,子萍的事要是嚷出来了,子晴还能找到好人家吗?有什么可得意的?”
“你要不怕丢人,你有本事就尽管嚷去,别忘了你自己姓什么?就你俩这样的,能管教出什么好孩子来?”曾瑞祥气愤地盯着自己的大妹。
“行了,都别吵了,吵吵吵,每次在一起吃饭就是吵,下次别再来了,我看这事也不靠谱,子晴那么聪明乖巧的孩子,大毛会gān什么?是肩能挑还是手能提,念了那几年的书,连个县试都过不了,顶不济也就是做个学徒的料,还一点苦也不能吃。qiáng摁的牛它不饮水。”老爷子说完就走开了。
这边夏玉和秋玉也劝着,不说燕家,大毛也确实配不上子晴,田氏见两个小女儿也不站咋她这一边,想了想,可能这事今日达不到目的,便说:“既然这事成不了,那让子晴教教桂英和桂花绣花总行了吧。这样你妹子家有个进项,总能宽裕些。”
沈氏听了说道:“我那天就说了,那绣活是从我外婆手里传下来的,我娘家嫂子都不会,我怎么可能去教外人?”
田氏一听火了,拍着桌子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这做娘的说话一点分量也没有?那你们说怎么办吧?”
“怎么办?各家日子各家过。难不成没有那绣活,就活不下去了?秋玉不是也会绣花,她怎么不可以教?再说了,我替他家养了好几年的儿子,还要养女儿不成?”曾瑞祥今日也实在气得厉害,往常他不可能以这种口气跟田氏说话。
“还有,大毛三毛他俩今年也不用过来了,再学下去,也只是耽误时间,不如早些出门找份学徒工做。”曾瑞祥补了一句。
燕仁达绝对没有想到今日的结果,完全是偷jī不成还蚀把米,赶紧站起来说:“这事再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大毛今年十七了吧,该说亲娶媳妇了,还不赶紧找份事做,以为他还小呢。学堂里还有比他俩大的孩子吗?但凡有点希望,我也就送他们去县学了。如今学的东西,找份学徒工还是足够了,何必白赔着这时间?看起来好像就占了便宜,其实你们想,如果这两年他们出去做工了,家里难道不能宽松些?”曾瑞祥的话还是很中肯的。
“二哥说的对,我也早就觉得大毛他们没必要念下去了,你们就是眼皮子浅,为你们好就是听不进去,你这就是典型的占小便宜吃大亏。”秋玉一向敢说。
chūn玉一家听了没吱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麻将
话说chūn玉没有接曾瑞祥和秋玉的话,田氏听了拍手说道:“可不是这话,大毛今年都十七了,你妹子哪能拿出什么像样的聘礼来,你这个做舅舅的也不能眼瞅着不管,你看看你一家子,吃的穿的不说,连子晴一个小丫头都是绸子衣服,就连窗户上挂的帘子都是什么纱,还三天两头地换,你你预备出多少吧?”
“什么纱什么帘子?”曾瑞祥没明白过来。
“装什么糊涂,秋玉说的你家糊窗户的那些个纱一点也不便宜,比我们身上穿的还好,这不是糟践东西是什么?”
“娘,我家怎么过日子是我家的事qíng,我家的银子是孩子娘带着几个孩子辛苦挣来的,苦了那么多年,自然就想过着舒服一些。这跟大毛说亲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替妹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还要替他娶亲替他养孩子?说到哪里去也没这个道理,妹妹妹夫还健在,他们是gān什么的?大哥出多少我们就出多少。”曾瑞祥颇为头疼地回道,说完就拉了沈氏出了门往院子里走去,也不管田氏在后面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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