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的田园生活_千年书一桐【完结】(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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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晴怕这话伤了曾瑞祥和沈氏的心,忙道:“大哥,亏你还念了这么多年的书,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这话总该知晓吧。我觉得康平还挺适合我的,打小就认识,没有盲婚哑嫁,何况他对我又一心一意的,还有他又肯答应我将来不娶小,这就很难得了,我觉得这就够了,没有功名不能进官场,又有什么打紧呢?”

  “你还是太小了,算了,定都定了,不说了。”子福叹道。

  一家子又团聚了,子晴整天乐呵乐呵的,不是缠着子福教她画画,就是缠着子禄去抓田jī和泥鳅,子寿则忙着练雕刻,子喜则是跟在子晴的后面疯玩,日子过得飞快,半个多月过去了,也没见官差过来送信,子禄的心里渐渐忧虑烦躁,曾瑞祥和子福都猜到子禄大概是落第了,安慰他说,每年都有那么多的人落第,今年没过,明年再考就是了,更何况他启蒙本就晚一些,重要的是不要对自己丧失信心。

  子晴也在没人时劝他说:“二哥,每年的学子千千万万,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过去的毕竟是少数。既然如此,何必去挤那独木桥?成功的路不止一条,只要自己找准究竟想要的是什么,然后朝着这个目标努力,成功与否,至少将来不会后悔。”

  虽然大家都一味地劝解,可子禄的心qíng一直缓不过来,沈氏说道:“这孩子一直心思重,越劝慰他越往心里去,不若大家就此丢开,再也别提这茬,子福还是照常带他去钓钓鱼,摸摸泥鳅,晚上抓田jī,过些日子就好一些了。”

  子福听了忙连声答应,可子禄不想出门,总觉得大家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子福和子寿、子喜不管三七二十一,拖了他就走,这么别别扭扭地过了五六天,子禄神色才渐渐如常,大家才放下心来。

  没几天,倒有一件好事传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无妄之灾

  原来是夏玉家的新房落成要上梁了,夏玉听了jīng神焕发,扎挣着要回去cao持上梁摆酒请客,田氏无法拦阻,只得自己亲自陪着,又让子福和子禄一块去帮衬,夏玉知道子晴这几年一直帮着管家,早就见识了子晴的能力,想让子晴同去,毕竟自己的jīng力有限,难以周全。

  沈氏听了很是犹豫,子福在一旁保证,他会照看好妹妹的,沈氏又再三叮嘱子晴勿要抛头露面。

  等子晴一行到达桥村的时候,已是傍晚了,大家都顾不上吃晚饭,嚷着要先参观新居,周天清只好把大家带到新房,新房就在老房五六十米处,前院大概有一亩来地,周天清已开垦了几畦菜地,正房是厅堂带六间屋子,格局跟老房差不多。后门出去就是一条小溪,洗菜养鸭子什么的倒是很方便。一色的青砖青瓦。

  夏玉qíng不自禁地摸着砖墙,摸着摸着眼睛就红了,流着泪说:“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住上这么大的新房,比现在住的他家老院的房子还大还好,那时他们家还是个小地主呢,我看也不过如此,都是二哥二嫂疼我。”

  子晴看着夏玉瘦小的身子,越发显得衣服宽宽松松的,似能被风chuī到,眼睛一酸,忙上前抱住她笑着逗趣说:“二姑,不是我的功劳最大吗?你怎么把我给忘了?”

  一句话给夏玉都逗笑了,这时天也黑了,大家回到老院胡乱吃了点东西,洗洗睡了。

  次日一早醒来,田氏抱怨说子晴睡觉很不老实,踹的她腰疼,子晴听了也不以为意。四个人挤一个chuáng,紫儿如今也九岁了,长得还比较壮实。跟领养之前可是天壤之别,怎么睡都是不舒服。

  子晴见院子里的两棵柑子树和橙子树都挂果了,便问:“二姑。这柑子和橙子甜吗?”

  “没你家的好吃。我还想问问你怎么收拾的呢?总忘。”夏玉说道。

  于是子晴教她把那些洗米水洗ròu的血水什么的尽管往上倒,院子里的jī粪鸭粪也不要làng费了。都可以埋树底下,冬天把多余的长的不好的枝桠给剪了。

  上梁的日子就在二天后,子晴问了村人大概多少,席面准备多少桌?还有,当地有些什么讲究,一般人家家里吃些什么菜,几个人商量着把菜谱定了。

  子晴计算所需的东西和银钱。所需的猪ròu是大项,要三两银子,jī蛋家里早已攒好了,子晴来时又带了一些过来,剩下的香菇gān笋茶叶gān果什么的子福说他带着子禄去安州城里买,还能便宜些。豆腐从村里直接预订,猪ròu和鲤鱼等后日当墟从镇里买新鲜的,对联什么的当然jiāo给子福,桌椅碗筷盘子安排好专人去借。

  田氏见子晴一项项都安排妥当,比一般的小媳妇都qiáng上几分。恐怕她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家都不能如此妥帖,这才知道夏玉为什么要带她过来。不过子晴表现越优秀,田氏心里的怨恨越深刻,子晴要是真能嫁给大毛。chūn玉那能省多少心,既能cao持家务又会挣银钱,上哪找这么可心的,白白便宜了外人。

  子晴当然不知田氏心里还记挂这些,只是田氏看向她的目光一会欣赏,一会怨恨,一会哀叹,子晴也懒得去分辨了。

  饭后,每人领了自己的活都各自忙乎了,子晴见二姑翻出一大摞不常用的碗碟,要拿去小溪边冲洗,二姑的身体还没大养好,子晴只能自己接过端着到了小溪边,小溪边的青石板上已有几个村妇在洗菜洗衣服。

  见了子晴,几人窃窃低语,打探是谁家的女娃,引来一阵啧啧的惊羡声,子晴抬头对她们笑了笑,其中一人见了忙问:“你是谁家的亲戚吧,好标致的女娃子,比画上的还好看一些,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子晴听了瞧瞧自己,也没多离谱啊,因为是来做客,所以穿的是沈氏新买的绿罗纱裙,衣服是九分袖,窄衣宽裙,袖口和裙底绣了一圈简单的牵牛花,有几只蝴蝶在飞舞,头发仍是双丫髻,只不过cha上了林康平送的金蝴蝶,剩下的分成几缕绕上丝线垂了下来。

  子晴据实回答了,那人又热心地打探夏玉哪里来的银钱盖房子,总共花了多少银子等等,随后又转口问子晴家里做什么的,当子晴说是种地的,还有些不相信,又问家里多少田地,子晴听了笑笑,回说一句没多少,就端着东西落荒而逃了。

  子晴本以为此事就算完结了,谁知下午时分,院子里来了好些人,有村妇,也有不经事的少年和十六七的小伙,进门就眼睛四处寻摸,热qíng地问夏玉和周天清家里有活要帮忙的尽管吱声,弄得一家子莫名其妙的。

  晚饭后,在小溪边一直跟子晴打探的村妇也进门了,不知嘀嘀咕咕的和夏玉在屋里说了些什么,出来时神色不愉,甩着手帕子气呼呼地走了。

  夏玉出来问子晴:“她上午在溪边都问你些什么了?”

  “没她不问的,后来我不爱搭理她,赶紧洗完就回来了。怎么了?”子晴问道。

  夏玉告诉她此人想来求亲,她家是桥村的大户,家里有五十来亩田地,夏玉对她说:“我侄女已经定亲了。”

  此人原有些拎不清,总以为就她家的儿子好,她家的条件好。非说她儿子看上了子晴,愿意多出一倍的聘礼。田氏在一旁忍不住了,冷笑道:“我孙女手上的金镯子还不得一亩水田,头上的那对蝴蝶也得一亩水田,还别说家里那些孙女婿给的金的玉的。”几句话就把那村妇给气走了。

  谁知次日满村就传,夏玉的侄女贪图富贵被卖给大户人家做妾了。夏玉本来不知,走出去总见村人指指点点,回来就问她妯娌,才知事qíng的原委,气得夏玉就想去找那村妇打架,被子晴和田氏拽住了。

  子晴劝道:“二姑,横竖我在这几天就回家了,我走了,闲话自然就慢慢地淡了,你的身体不能生气,你别忘了。咱们办正事要紧。后日我爹娘一来,看见我爹娘的穿着,自然也就知道不是那回事。”

  子福知道了这事,让紫儿带着偷偷地去找到那村妇,警告了她和她儿子一番。那人见了子福的气势和头上的方巾,连连答应不敢造次了。这些,子晴当然无从知晓了。

  这一日也就匆匆过去了。第二日一早,周天清的两个弟弟挑着箩筐带着子福子禄去墟市采买,周天清从村人那借桌椅碗筷,送到新院里,子晴在一旁登记,帮着把东西清点摆好,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忙了一天,总算妥当了。

  六月二十八是上梁的正日子,老爷子和曾瑞祥一家雇驴车过来的,chūn玉一大家赶着牛车过来的,说天还没亮就开始赶路,曾瑞庆只让捎信的人带回来五十文钱,秋玉孩子还小,也是把礼让老爷子带来了。

  子晴见大姑和大姑爹围着房子打转,那欣羡的目光,子晴扫了他们一眼,不得不承认,chūn玉还是有一个优点,至少她一家人的衣服都很gān净整齐,虽然有的会有补丁。

  上梁仪式和子晴家那时差不多,不过,当曾瑞祥把那面三尺高的大铜镜挂在厅堂左边时,一片哗然,子晴听到村民议论纷纷,有说:“恁有钱的家庭,出手又大方,还是读书人出身,怎么会把女儿卖去做小妾啊?不是听错了吧。”

  “可不是的,我还听说,夏玉家盖房子的银钱都是她这哥哥掏的,啧啧,你没看人家一家的穿着,到底是什么衣料?我还没摸过呢?依我说,准是有人嫉妒人家,造谣生事吧。我要有个这样的哥哥,别人爱说什么都由得他去。”

  “哎,我听说呀,是周大户家的婆子相中了夏玉家的侄女,想要提亲,人家没答应,说已定亲了,没准是那老婆子嫉恨人家,编排出来的。”

  “就是,也不想想,人家能看上她家,不就几十亩地,有什么得意的,人家夏玉的二哥自己家开一个学堂,大侄子是个秀才,听说在安州府里那个什么白鹭书院念书,可难考了,人家才多大,将来准能做个大官。还有夏玉的嫂子,看起来恁年轻,保养得真好,年轻时准也是一大美女。要我说,咱还别听那些饶舌子的,跟人家夏玉多走动走动,保不齐将来咱们有什么事求着人家。”

  诸如此类的话不绝于耳,子晴听了只是笑笑。倒是见了大姑和大姑爹有些担心他们又要闹将起来,可是有些不好看了。子晴抬头寻了一遍,果见chūn玉正和田氏在说什么,田氏的神色有些严厉,chūn玉看似不qíng愿地答应了什么。

  好在没出什么岔子,看村民们往外走时谈论,对饭菜的安排也很满意。送走客人,chūn玉他们要留下来住一晚,田氏听了也要留下来。沈氏张罗立刻要走,无视燕仁达热qíng地挽留和chūn玉幽怨的目光。一家子在驴车上,子晴还笑着说:“亏咱们走的快,不然大姑又不知要提什么要求了。我可是真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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